桃花潭水,季友伯兄
不經(jīng)意間的回眸,看見了桃林外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年,唇角一彎,剎那間如流星滑過夜空,明亮閃耀,明明是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在余周舟身上怎么都會有一種棱角分明的冷冽感,而到了余霜斐身上就只剩下溫和秀逸,放下手中的棋子,他朝著余周舟走去,臉上還有一絲絲的局促:“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會有來找我的一天。”
與他下棋的那人是個同樣樣貌出眾的年輕男子,身子單薄,傲氣卻很重,對著當著余周舟面有些不客氣的對余霜斐說道:“子祁兄氣宇軒昂,非凡人可及,這人雖然和你相貌一致,但看這穿著打扮,一看便是鄉(xiāng)野村夫之流,窮酸之至,鄙陋無禮,說不定就是什么歪門邪道的心術(shù)不正之人。”
余霜斐沒有說話,只是嘴角的笑淡了一絲,澹臺翊看出了他的不悅,但他向來什么也不怕,余霜斐雖然厲害,但他再厲害也不能比他爹還厲害,所以他又有什么可以怕的呢,只是他可能沒有預料到,他遇上了一個向來不是很懂得看眼色的余周舟:“鄉(xiāng)野村夫之流怎么了,往幾千年前走一走,道友您的先祖是放羊還是喂豬也不好確定,道友你覺得呢。”
澹臺翊第一次被人氣成這樣,手指著余周舟,胳膊還在不斷的發(fā)抖,一副氣到說不出話的模樣,余霜斐出來相勸:“澹臺兄勿要生氣”
“這確實是余弟沒錯,只是他尚且年幼,又被家中父母嬌養(yǎng),此番沖撞了澹臺兄,但這也并非是他本意,不如你先回去,改日我再來春雨宮跟你賠罪如何?”
澹臺翊好像聽了進去,對著余周舟道“此事有霜斐兄為你求情,我便先不與你計較了,只是我要你親自到春雨宮向我賠罪。”
余周舟沒想到這人這么張狂,這要是放在游戲他也是個招打的作死鬼了,她不喜歡和人爭吵,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
澹臺翊辱她在先,現(xiàn)在又要讓她向他賠罪,這一路自凡人國度赤月國走到這里,她還真沒遇見過什么委屈,所謂修為高深之人她也遇見過不少,但狂成這樣的還是少見,余周舟是誰,是那個面上一片高冷淡然,但可以將人氣到吐血還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面癱大神。
“為什么要去春雨宮,我現(xiàn)在便可向道友你賠罪?!?p> 澹臺翊以為她是終于明白形勢,知道服軟了,他還有些不屑,還以為是什么硬骨頭,原來也是個慫貨。
只聽余周舟又道:“我向道友您揭露了殘酷的事實,傷害您幼小的心靈,并且還打擾了您的好夢,這些確實是我不對,鄙人余霜寒向您致歉。”
澹臺翊再次氣結(jié),他爹是春雨宮宮主,他生來就高于他人,他這一生除了一個沉九樹和余霜斐外幾乎就沒有怕過誰,只有別人怕他的份,還沒有他怕別人的份,余周舟還是第一個敢對他大喊大叫的人。
余霜斐也沒想到初次見面的這兩人能這么針尖對麥芒,澹臺翊本心不壞,就是有時候太過傲氣,小周舟從小被寵著長大,這次來找他反而受了委屈,他本打算給澹臺一些警告,周舟是他親妹妹,怎么可以讓別人欺負呢。
哪想到還沒等他開口,澹臺翊就開始怒氣沖沖的放狠話。
“你等著,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這次有霜斐兄為你求情也沒用了?!?p> 余周舟表情不變,根本沒在怕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昨天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有點癢,澹臺翊以為余周舟是在向他挑釁,臉更黑了,臉黑的能滴墨,甩了一下袖子就轉(zhuǎn)身走了,他簡直不能忍受和余周舟這樣的人待在同一處。
只是他走的太快,反而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讓人莫名想笑。
余霜斐看著他的背影面上有些無奈,澹臺這人看著是個大人了,實際上內(nèi)心還是個小孩子,他轉(zhuǎn)過頭對余周舟微微一笑:“周舟不要在意,澹臺他就是這么一個人,本心并不壞的,你不要跟他計較。”
余霜斐可以說真的是個老好人了,對誰都很溫和,澹臺雖然也讓他感到生氣,但他仍然會為他說話,他是個溫潤的君子。
但盡管余周舟已經(jīng)在心里邊罵了幾百遍小學雞了,臉上卻什么也看不出來,頂著一張冰山臉,成熟又懂事的對余霜斐道:“大哥放心,我以后不會了。”
“嗯,以后你見了他避著點就行,春雨宮主最疼他這個兒子,你剛來,就不要惹他了?!?p> 余周舟點頭,內(nèi)心卻是:沒禮貌的家伙,最好不要惹她,不然她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社會的毒打,幼稚的小學雞,讓你蹦噠。
余霜斐也不在意她聽進去沒有,反正有他撐腰,但周舟還小,不能太放任她就是了。
他笑著拉住余周舟的手往桃林中走去,再次說道:“我真的沒料到你會來找我,父親和母親如何了,家中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嗎?”
余周舟跟他實話實說:“皇帝要我嫁給七皇子,父親和母親都不愿意,便讓我穿了男裝前來尋你了?!?p> 余霜斐嘴角笑容淡了淡:“此事也是太后的意思吧,皇帝陛下也是,越來越任性了?!?p> 余周舟沒想到他一個自小離家萬里的人居然連這些也一清二楚,內(nèi)心暗暗有些驚訝。
緊接著聽他又道:“你知道殷林之誓嗎?”
余周舟搖頭,這里面一定還有什隱藏的秘密了,余霜斐復雜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道:“赤月國只能進,不能出,而且進的人修為必須在橙階天鏡之下。”
余周舟怎么也沒想小小一個赤月還有這么古怪設(shè)定,但根據(jù)小說運行律而言,一般那里奇怪,那里就有故事,她好像錯失了一個觸發(fā)劇情的機會,并且失去了這個機會,不行,她受不了了,她要死了。
余霜斐見她面色不對,以為她是在為不能回家而感到傷心,出聲安慰她道:“你既然出來了,就不要在傷心,父親和母親那里有景春和景夏,你以后就把這里當成和家里一樣吧,哥哥一定會照顧好你的?!?p> 余周舟沒理他,恍恍惚惚的跟著余霜斐走到了桃林中的一處住宅,看余周舟還沒緩過來,余霜斐體貼的什么也沒有在說,只是將她領(lǐng)進了一間入眼普通,卻處處留余韻的房間,然后又細心的替她合上門,等她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