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首先如果這件事他沒有辦好，危急的便是江山社稷。而你將如此重任委任與他，一個拼盡全力勤勤勤勤懇懇幫助前朝皇上徹查江南大案的王爺，將來縱是失敗，他既沒有必要自殺殉國，也不會有人因此可憐收留他。如果他失敗了，他沒有退路可走?！?p> “其次，如果他此行真的失敗了，那么這江山這帝位與他真的就沒有半點關聯(lián)了。四王爺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怎么會不懂這么簡單的道理呢？少呢，若是他連這點逢兇化吉的是本事都沒有，那也不會有今日的他了?！?p> 您就安心等著四王爺?shù)暮孟?，此行雖然危險，但他一個傀儡王爺從小到大遇到的危險有怎么會少呢，若是他連這點逢兇化吉的本事都沒有，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他了?！?p> 難得的冗長說辭，肖策知道九歌向來沉默寡言，這次她能花這么大的心思來勸他也著實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可他還是有些打不起精神，沉默了半響，才緩緩地嘆了口氣，悠悠的開了口：“你以為朕就不想把朕的養(yǎng)心殿重新休整一下嗎？畢竟這個宮殿是先皇住了近五十年的宮殿。最近的一次的大規(guī)模翻修也是在五年之前。”
“朕不求這養(yǎng)心殿可以被休整的如何奢華，朕真的只是希望這里可以少一些先帝留下的影子。真的就是如此簡單?！?p> “你不知道這個屋子里近三成的東西都是先帝沒有帶走的遺物。它們本來是應該全當做是陪葬品隨著先帝一起歸入塵土的?？墒钱斚鹊巯略岬臅r候，卻有人說可能以先帝墓的規(guī)格，估計無法容納那么多的遺物?！薄爱敵跸鹊巯略岬臅r候，卻有人說可能以先帝墓的規(guī)格，估計無法容納那么多的遺物?！?p> “當時有人說要么趕快在京都征集徭役，加緊在兩日之內完成墓室的擴建。還有人說是死者為大，還是趕快讓先帝入土為安，待到秋收之后，再起國師占卜選定合適的時間動工重修墓室。”
“可是到了最后，這兩種方法朕都沒有同意。而先帝的不少遺物也都留在了養(yǎng)眼睛，它們就仿佛先帝活過來似得。朕在這寫的每一份詔今，朕都有著無比的壓力，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p> “這些遺物便好似先帝的一雙眼，眼睜睜的看著他手里繁榮的大楚國在我的手里一點點地敗落滅亡……”
“皇上，你不要再想著這多了，奏折先放在哪里，臣妾扶你去休息吧……”她緊抿著嘴唇，有些心疼他現(xiàn)在如此的狼狽。
再一說話時便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渾身顫抖，連聲音里都帶著哭腔。勉強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哽咽，便站起身來伸出胳膊想要扶他起來去軟榻上歇息一會兒。
見她一直都沒有把手放下去的意思，他也的確沒有繼續(xù)批閱奏折的心思，肖策用力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估計九歌的力氣可能會拉不動了他，便想要嘗試著自己起來。
可是他卻是雙腿發(fā)軟，才剛剛有些站起來的意思，便又重重地朝后摔在了地板上。沒有法子他才用他僅有的力氣緊緊地抓住了九歌的手，在九歌用力拉拽之下，他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倚著九歌踉踉蹌蹌地的朝不過幾米之外的軟榻走去。
不過幾步的距離，九歌也依舊是累的滿頭大汗。把肖策送到了軟榻上，她也累的癱坐在了軟榻的邊角上。
可看著他臉色慘白，額頭不時冒出冷汗，雙手也一直不停地揉著太陽穴，看起來是難受極了，她這才猛的想起來得趕快去太醫(yī)院傳個太醫(yī)過來。
她利落的站了起來，忙著急道：“皇上，我看你難受的厲害，您且先等等，我去給您叫太醫(yī)過來看看吧。”
九歌說完話，也顧不得剛剛的乏累，也不待他作聲便大步跑出殿門去讓下人來趕快幫忙去通傳太醫(yī)院派太醫(yī)來養(yǎng)心殿。
太醫(yī)還沒有來養(yǎng)心殿，剩下的宮女便手腳熟練的給她送來了冷水與毛巾。她也利落地將毛巾蘸水之后擰干，把肖策放在腦門上的手輕輕拿開，又慢慢把冷毛巾放到了肖策的腦門上。
忙完了一切，她將水盆暫且放到一邊，這才有時間去正眼瞧瞧這些宮女。
她想著她才剛告訴告訴她們肖策頭痛的厲害，她不過是前腳剛又進養(yǎng)心殿，他們便送來了熱水和毛巾。
想來肖策的病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嚴重吧，之前的幾日也許不過就是剛好沒有發(fā)病而已……
不過為什么最近半個月都沒有聽說肖策犯病，為什么現(xiàn)在他就如此突然的犯病了呢？
太醫(yī)還沒有來，她的疑問也只能姑且去先問問養(yǎng)心殿里伺候他起居的宮女了。
她瞧著門還沒有關，想著肖策忍了這么久，大約也是不想將他的頭疼聲張出去。她視線瞥向殿外，見四下無人，當下快步掩住了殿門。
走至了那幾個宮女的旁邊，才壓低了聲音低聲地問：“我想問一下你們，皇上這病是舊疾還是最近才突發(fā)的頭疼，我瞧你們動作那么熟練，似乎皇上這病是一直都有的舊疾吧……”
在九歌的預料之中，那幾個宮女果然面露難色，半響才諾諾的回了一句：“奴婢也不懂岐黃之術，實在是不敢妄言，一切還是等太醫(yī)來了娘娘問太醫(yī)吧?！?p> 九歌倒是沒有惱，只是多少有些瀉氣。她撇了撇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轉過身來看著躺在軟榻之上的肖策。
被毛巾敷過腦袋的肖策似乎也已經(jīng)好了不少，剛才還緊閉著的眼睛的他現(xiàn)在也慢慢地睜開了眼，只是還是有些虛弱。
干裂的嘴唇也一直在動著，似乎想要說著什么。不過九歌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肖策有什么話也要等到他不難受了之后再說。
也許他是想要告訴那幾個宮女無需對她隱瞞吧。但是事到如今哪怕是她一點也不通醫(yī)術，見到他發(fā)病的嚴重程度與宮女如此熟練的手法，她也依然可以篤定肖策的頭痛應該是某種舊疾導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