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沐梓莜,我是沐家的養(yǎng)女這件事我從小就知道。
我是四歲的時候被沐家領養(yǎng)的,而我的記憶似乎也是以我被領養(yǎng)的那天作為分割線的。
四歲之前我不知道到底是孩童那時的記憶力不強還是我自己不愿意記住反正映像中記憶最深刻的不是來自父母的呵護,而是很多人包括他們的一次次棍棒加身的毒打以及永遠伴隨著毒打的那一聲聲恨不得我死的刺耳的“怪物”,我甚至記不清我四歲之前的名字又或許我那“慈愛”的生身父母根本沒給我起過,但我卻清楚的記得我曾經(jīng)被人叫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怪物。
在我的記憶中被他們丟棄的那天是我的在他們身邊以來記憶最完整的一天。
那天我的父親牽著我的手帶我走了很長的路然后在一棵樹下放開了我的手叫我在這里等他,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自己被拋棄了而且我自己也一直渴望著有朝一日能擺脫他們,可是真的發(fā)生的時候卻不可避免地難受、茫然。
我就站在那看著他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里,哪怕一次地回頭都沒有,心里頭漸漸難受了起來,想哭又覺得不值得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忽然一滴雨落到了我臉上順著我的臉滑了下來,然后雨漸漸大了起來似乎是老天看不過去了在幫我表達我已經(jīng)不擅長的情緒。
接著有一輛車停在了我面前,我抬頭一看是警車。
他們問了我很多,我一概答不知道,后來他們也沒辦法了將我送到了孤兒院。
我原本以為我會在孤兒院一直呆到我長大,可是我沒想到地是,我剛邁進孤兒院地大門就有一道視線打在了我身上,等我找到視線的主人時發(fā)現(xiàn)那時一個比我要高,大概八九歲的男孩,他看了我一會后笑了,笑得很干凈也很讓人舒服,接著他轉(zhuǎn)過頭仰著臉同牽著他的人說了什么然后那個大人順著男孩指的方向向我看了過來,那是一張三十多歲大叔的臉,很英俊他笑起來很溫暖,他們一定是父子,他牽著男孩來到我近前蹲下身問我:“孩子,想和叔叔回家嗎?”他身邊的男孩也應和著道:“對啊,來我家吧,我?guī)阃?。?p> 望著兩張相差無幾的笑臉我頭一次覺得我的世界灑滿了陽光變得五彩斑斕了起來,那顆原本被自己用厚厚的冰層覆蓋起來的東西像是感受到了溫暖般重新跳動了起來,情不自禁間我點下了頭。
他們的領養(yǎng)手續(xù)辦的很快當天晚上我就被接進了沐家成為了沐家的小姐。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沐家在場是因為沐家的女兒在她剛出生后沒多久就突發(fā)疾病夭折了,沐爸爸怕沐媽媽傷心就騙沐媽媽說孩子被爺爺奶奶抱到鄉(xiāng)下靜養(yǎng)去了,轉(zhuǎn)眼四年沐媽媽思女心切一定要沐爸爸將女兒接回,沐爸爸沒轍了只好帶著早已知情的沐大哥來了孤兒院就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孩子領養(yǎng)。
但這有什么關系呢?沐家人給了我一個家又給了我來自家人的關愛,而他們只是讓我成為他們的女兒,這有什么好為難的,反正之前的我也一直渾渾噩噩的甚至名字都沒有,這樣挺好的,至少我有名字了。
所以當我下車時迎接我的就是一位眼眶中盈滿熱淚的中年婦女她抱著我抱得緊緊的。
我當時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激動但我還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喚了一句:“媽?!?p> 她激動地連聲應是然后領著我進了家門。
他們似乎真的將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大哥時常帶著我瘋玩,就算瘋的只有他自己他也很高興,還有大哥其實很怕狗可是每次遇到狗他都會想都不想地擋道我身前,盡管我不怕。
還有媽媽我知道她其實不會下廚但她為了我專門去學了廚藝,之后更是幾乎餐餐都是她親手做的。
甚至爸爸,我知道他其實工作很忙但他還是擠出了時間來陪伴我們。
這些點點滴滴的事還有很多,它們都像一把火似的把我心上的冰都慢慢融了。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我的漸漸開朗,我身邊也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怪異的事,雖說生身父母的事我已大多都不記得了,可是我還是模模糊糊記得當初他們開始打我罵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開始害怕了,我怕我好不容易才再次擁有的家庭再次破裂,所以我再一次用冰封住了自己的心。
只是不同與第一次的是,那時是被迫的,這時卻是自愿的——我想維持好這個家庭,不想他們怕我,哪怕他們可能會因為我的冷淡漸漸疏遠我。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維持到了爸爸特意為我開的那場家庭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