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氣運連連,味驚四座
一手捧著瓷碗,一手拿著瓷白的湯勺,田青山攪動手里的湯勺,舀了一口奶白色的魚湯出來。
將魚湯送入口中,簡單的嘗了嘗,結(jié)果不到一秒,就全都吐了出來,“噗……”
“呸呸呸”
這湯,怎的這么腥?
田青山瞪眼皺眉,心里暗罵了聲,這般腥澀味道,真是白瞎了這鍋賣相不錯的魚湯!
和他之前在老丈那里嘗到的完全不同。
一旁勞心勞力做好了魚湯,結(jié)果卻落得被管事嫌棄的下場。
酒樓的掌廚張大勺心里也是暗道自己不怎么走運,居然趕上了這茬。
“田管事,這,小人確實不知為何?!?p> “按說,這也不該,都是按您吩咐做的,小人也萬不敢有甚陽奉陰違之嫌?!?p> “為了讓魚湯更好喝,小人還特意加了許多油?!?p> 誰知道好物浪費不少,不僅沒能改善不說,還會這般難喝!
張大勺掛著一張苦瓜臉,硬著頭皮解釋。
田青山對此解釋并不買賬。
他神色冷冷的看著張大勺,覺得對方這般說,是在反諷自己。
呵,還敢狡辯,難道這魚還是他的錯不成?
當然是你的錯!
張大勺心里補充,不過臉上卻不敢過分表現(xiàn),就怕被對方抓住機會肆意欺負。
沒人說話,周圍氣氛越發(fā)的詭異起來。
田青山最先受不住,“你這個做派像甚么樣子?”
“低頭做甚么?抬頭!”
“想說什么就大聲一點,暗地嘀咕豈是大丈夫所為?!?p> “田管事您誤會了,小人剛剛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
張大勺被嚇一跳,表現(xiàn)的誠惶誠恐,更不敢胡亂說話。
田青山……
田青山看著眼前恨不得將頭低到地面的張大勺,轉(zhuǎn)念一想,又覺的不對。
這魚湯,難道問題真就出在掌廚身上?
不應(yīng)該啊!
不說其它,單說自家掌廚的手藝,那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歷練無數(shù)。
屈屈魚湯,豈會難道對方?
那也什么會變成這樣。
難道問題出在魚身上,那個老丈做局騙他?
魚肉的腥臭根本就遮掩不掉。
聯(lián)想到這,田青山心底涌入了一股火氣。
既驚愕于對方騙他,也難受于自己如此信任對方,對方竟會這樣待他,虧他還將對方引薦給自家掌柜。
嗯?
等等!
田青山直接愣住,對啊,若是對方欺騙于他,緣何敢跟他過來酒樓,進而求見掌柜。
這不對!
還沒等田青山捋過來,被嚇到的張大勺又開口了。
張大勺也想明白了,這魚湯雖被做毀,卻也不全是他的錯!
明明他是按步驟做的。
那最后魚湯還出問題,最先找的自然是讓他做魚湯的人!
田管事,他不敢找,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
但是嘛,給條管事出這個主意的人,哼,他就要說道說道了。
“管事,小人又琢磨了下,只覺得您剛剛的法子卻是有問題,您怕不是讓人騙了?!?p> “多少年了,魚肉味腥,人人都曉得?!?p> “誰人不是這樣吃著腥臭的魚肉過來的,哪里會有能除腥臭的法子,不瞞管事,老張我做菜十余年也沒聽過這樣的法子……”
香料倒是能,但香料金貴,存量亦是少有,連他們啟翔樓這樣的酒樓,除非客人欽點,否則也是輕易不得使用。
何況眼下這簡單的法子,就想輕易解決魚肉腥臭的問題,反正他是不信的。
張大勺越說越覺得有理,連帶聲音都提了不少,這樣已經(jīng)算得上說人壞話,一時間,后廚其他人也都被聲音吸引過來。
更巧的是,這話直接被小二領(lǐng)進來的趙福祥四人聽了個清楚。
趙福祥倒是能忍,哪怕聽到了表情沒什么變化,仍老老實實的跟在小二身后。
落后一步的趙善林哥趙善川兩兄弟卻是眉頭緊皺,只不過兩人想的多,知道這里并非他們?nèi)鲆暗牡胤?,哪怕心里不高興,面上還是克制了下來。
只剩下脾氣暴躁,想法單純的趙善河受不住沖了出來。
“沒得證據(jù)便胡說八道,怎的沒有,你不行,莫不要開口就說我們不行,”趙善河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剛剛說話的張大勺,直接懟了出來。
說人壞話被主人當場抓住,張大勺一臉尷尬。
趙善河卻是不管不顧,直接快走兩步來到了田青山跟前。
隨手拿起一旁沒有被用上的竹筷,趙善河對著魚湯里的魚肉翻看兩下。
跟著,他放下竹筷,緊繃著下顎道,“哼,說我們法子不行,還不是這魚沒處理到位,這鍋魚湯味腥,就是因為魚處理的不干凈。”
田青山……
看著在他跟前繃緊臉蛋的趙善河,田青山眨了眨眼,隨即將目光視線放在不遠處的趙福祥身上。
眼神中驚喜一閃而逝。
“老丈,大家怎的都來了?”
“田管事,這四位客人,都是是周掌柜讓過來的。”
小二見田青山過來,連忙開口解釋。
跟著,小二又走到田青山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田青山點點頭,揮揮手讓小二離開。
而他自己則是趕緊過來招呼趙福祥四人。
趙福祥過來目的明確,寒暄了兩句之后,轉(zhuǎn)回正題。
“管事走的急,小老兒話沒說清楚,”
“若想做出魚湯,這魚,還要特殊處理?!?p> 田青山聞言點了點頭,“不知老丈,這魚該如何處理?”
趙福祥聞言看了眼趙善河,笑而不語。
嗯?
田青山扭頭看向剛剛當著他的面找茬的趙善河。
趙善河之前也是一時沖動,不是故意找茬,眼下時間過去,他也緩了過來。
還記得酒樓的規(guī)矩,趙善河朝著田青山拱拱手。
跟著,他看了眼周圍。
客氣的朝大廚要了把菜刀,趙善河上下顛了顛,在趙福祥的示意下,隨手從桶中拿出一條活魚,走到案板旁邊,兩下將魚拍死,然后干脆利落的將這魚收拾出來。
一邊收拾,他還同周圍幾人解釋他這樣處理的用意。
當然,這些兒都是趙福祥交與他的,他只是將其復述出來而已。
田青山?jīng)]聽出什么問道,只道這人處理手法簡潔熟練,看著不像唬人。
而一旁有經(jīng)驗的張大勺卻看明白了里面的門道,聽的連連點頭。
同時也在心里承認他之前做的那鍋魚湯,確實手法不到位。
跟著,趙善河將處理好的魚交給張大勺,并讓其按照之前的步驟再來一次。
張大勺接過公路,嫻熟的開始動手,看著越發(fā)干凈的河魚,她心里驚訝不已。
“這樣,就可以了?”
趙善河點頭,“魚肉的腥味都是來源內(nèi)里,如今我們已經(jīng)將其內(nèi)里切斷,外面又用這些兒調(diào)味品壓制,自然不會腥臭。”
張大勺恍然大悟,連連贊同。
在等魚湯出鍋之前,趙福祥又和田青山簡單的聊了聊。
如今趙福祥已經(jīng)做了啟翔樓的魚肉買賣,正式和負責啟翔樓采買事宜的田青山扯上關(guān)系。
為了今后賣魚更加便利,趙福祥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和對方打好關(guān)系的途徑。
趙福祥年紀大,懂得多,短短幾句話,便讓田青山覺得兩人投緣不已。
甚至兩人已經(jīng)訂好明日交魚的確切時間。
若不是魚湯好了,恐怕還能聊下去。
聞著飄香的魚湯,趙福祥很有眼色的收了話茬,同時點明吃完之后再聊不遲。
田青山聽完更舒心了,連引著趙福祥隨他上坐。
后廚雖是用來做飯的地方,但這里也是有桌子的,平日里,后廚幫工的所有人趕在飯點,都會在這里吃飯。
新鮮出爐的魚湯被張大勺裝進酒樓特有的白瓷鍋中端上了桌面。
張大勺從柜櫥里拿出碗筷,按周圍的人數(shù),一人分了一個碗,一個勺子,一雙筷子。
眾人都沒有客氣,在田青山嘗了第一口魚湯之后,其他人紛紛開始動起手來。
張大勺端起裝的滿滿一碗魚湯的瓷碗,先是送到鼻尖聞了聞,香味撲鼻。
滿意的點了點頭,張大勺又拿著勺子使勁攪了覺瓷碗,舀出一口奶白色的魚湯,放進嘴里品嘗。
鮮美的魚湯一入口,直接讓他愣住了,鮮、香、嫩、滑,魚湯中所帶的種種味道一一在他的唇齒間綻放開來,似軟嫩的豆腐,又似香甜的奶香,偏還沒一絲腥味。
和之前的那鍋魚湯完全不同!
本想淺嘗截止的眾人,最終都沒控制住自己。
就這樣一口又一口,在不知不覺間,喝完了整鍋魚湯。
放下手里的空碗,田青山和張大勺都有些尷尬。
要知道兩人在喝魚湯之前,都有懷疑過魚湯的真實性,眼下卻是被現(xiàn)實啪啪打臉。
田青山趕緊擦了擦嘴,努力找回了先前的鎮(zhèn)定。
“老丈,您家的魚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沖剛剛他那般毫無自制力的吃相,就能明白這鍋魚湯的美味。
須知,他一個酒樓管事,什么好物沒有嘗過?
竟然也會被魚湯迷惑。
足矣說明魚湯的味道,頂絕!
“是啊,老丈的法子,老張也是大開眼界,”張大勺眼神放光,說話比田青山還要激動,“某做菜十多年,用這樣粗糙的法子,偏偏做出這樣的菜,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
比他做菜時放料講究,眼下做這鍋魚湯時,確實可以用粗糙來形容。
除了魚,幾乎什么配料都沒怎么加。
出鍋的魚湯居然會蓋住大部分的菜色。
這這這……當真驚世!
說道這里,張大勺將漲的通紅的臉蛋轉(zhuǎn)向趙福祥,“老丈,你能想到這樣的法子,真乃神人!”
赫,可以說評價很高了!
趙福祥聞言笑笑,“當不得夸贊,不過鄉(xiāng)間野路,不值一提。”
話雖如此,但趙福祥表現(xiàn)的仍很淡定。
這樣的態(tài)度也讓趙青山和大廚高看一眼。
看來,這人雖只是一介鄉(xiāng)下小民,但確實不凡!
不可得罪!
妍妍寶
先更新,稍后捉個蟲,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