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沒想到,會是淑真的丫環(huán)玲兒,忙問道:“玲兒姑娘,你家小姐為何沒有來?難道是家中出什么事了?”玲兒走進塔里作禮道:“公子大可放心,我家小姐一切安好,初七哪天,我家小姐本想來與公子見面,可是剛出大門,就被我家老爺攔住了,小姐騙老爺,要去廟里燒香,老爺一看小姐背著包袱,硬生生讓家丁把小姐拖了回去,我家小姐十分惦念公子,她把公子等急了,就讓玲兒偷偷來給公子送口信,原本昨日已到,突遇大雨,躲避了一晚,公子見諒?!?p> 林岳焦急地問道:“你家小姐說什么沒有?”玲兒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忙回道:“我家小姐已將一切準備就緒,讓公子三日后,在老虎山下的樹林里等候,公子到時一定要趕到,如若被我家老爺知道,恐怕再難脫身?!?p> 林岳忙行禮道:“辛苦玲兒姑娘了,麻煩告訴你家小家,我一定準時到,不過,你要讓她注意身體,萬事量力而行?!绷醿恨D身回道:“公子放心吧,玲兒一定把話帶到?!闭f完出了塔,騎著馬趕回寧海了。狗兒走到林岳面前,看了看林岳的神情問道:“哥哥,是出什么事了?”林岳愣了一下神回道:“狗兒,我三日內(nèi)要趕回寧海,咱們兄弟要就此別過了,”狗兒立馬慌了神,焦急地問道:“哥哥,為何不帶兄弟一同前去,路上也好照應哥哥?!绷衷揽粗穬海酆瑹釡I嘆道:“好兄弟,我來到這六合塔三日有余,你卻救了我兩次,此情此恩,哥哥今生永記,若不是哥哥有要事在身,定帶你一同回去,”狗兒眨巴眨巴眼睛,憋著嘴抽泣道:“哥哥日后不要把狗兒忘了,狗兒可就哥哥一個親人了,”林岳把狗兒一把抱在懷里,哽咽道:“你永遠都是哥的好兄弟,記住,以后有事,去岳陽青林山古洞找哥。”狗兒哭泣道:“哥……哥哥……狗兒……狗兒會想你的!”兄弟倆像生離死別似的,抱頭一頓痛哭。
林岳和狗兒道了別后,就啟程趕往寧海,由于江水剛退去不久,道路是泥濘不堪,林岳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走了有一個多時辰,就感覺體力不支,急忙坐在路旁倒了的大樹上,歇了會,稍微緩過點勁,又繼續(xù)往前走。就這樣一歇一緩地走了整整十幾個時辰,來到了一座山腳下,林岳是又渴又餓又累,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歇了會兒,抬頭向四周望了望,發(fā)現(xiàn)在山縫間有條小溪流,他趕緊走上去用手接著喝了幾口,頓時感覺涼爽多了,但是,當他轉過身,往下走時才感覺到,這山里有點滲人,四處烏鴉亂飛,十幾只鷹在空中來回盤旋,山上到處都是好幾丈高的參天大樹,長的密密麻麻,郁郁蔥蔥,林岳不敢多看,加快腳步,跑了下來。立即起身向前走去。
走了沒有多遠,就覺得腳脖子有點緊,他停下來,低頭一看,差點沒嚇死過去,一條兩米多長的大蟒蛇,死死地纏著林岳的腳脖子,林岳瞬間臉色發(fā)青,嘴唇趨紫,瞪大眼睛,想也沒想,從腰間抽出青云碧血劍,對著蟒蛇的頭刺了過去,可是林岳發(fā)現(xiàn)這蟒蛇,居然有兩個頭,他忙將劍舉起,正準備落劍,胳膊已經(jīng)被蟒蛇纏住,林岳當時就倒在了地上,掙扎了一會,那蟒蛇一口咬住了林岳的肩膀。林岳疼的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也是命不該絕,這時一個十七八的小青年,從山上吹著口哨,溜溜達達下來了,肩上背著一張弓,手里拿著個夾子,腰間別著兩把一尺多長的短刀,刀把上系著兩根紅布條。個子足有七尺多,身穿棕色粗布衣,腳穿狼皮靴,頭戴草帽,圓臉黑皮膚,兩條柳葉長眉,大眼睛,雙眼皮,鼻子直挺挺,唇紅齒白,留一嘬小胡須,長的十分英俊。
小青年剛到山下,就看見道邊躺著個人,急忙扔點夾子,跑上前去一瞅,蟒蛇還在林岳身上死死地纏著。只見那小青年,一吹口哨,袖子往起一擼,衣襟提起來別在了腰間,朝著那蟒蛇的頭撲了過去,那蟒蛇,噌地一下從林岳的身上竄出來,頭直盯著那小青年,那小青年不慌不忙,手腳也不亂,一動也不動。蟒蛇把頭伸向了小青年的右手臂,正準備下口咬,那小青年轉過頭。左手猛地一使勁,抓住了蟒蛇的七寸,那蟒蛇來回地翻滾,那小青年對著路邊的大石頭,把蟒蛇死死地摔了幾下,扔到了地上,忙上前將林岳扶起來,撕開傷口處的衣服一看,被咬傷的地方都發(fā)黑了。那小青年,背起林岳火速向山上跑去。
當林岳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盡然在一間破舊的小木屋里躺著,肩膀上還裹著白布,腦子發(fā)漲,胸口發(fā)悶,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了。急忙坐起身來,大聲問道:“有人嗎?是誰救的我?”沒人吱聲,林岳慢慢下了床,扶著窗戶檔,走到門口一看,蒙了,心想:“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他正想著,就聽的有擊鼓的聲音。
林岳忙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在小木屋的上方不遠處,有座寨子,寨子大門頂端掛著個竹匾,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天龍寨,大門兩邊一左一右,是兩個五六丈高的崗樓,上面還分別站著兩壯漢,腰間都別著三尺長的大刀,正面有十幾間房那么寬,三層木樓,左邊轉圈一排小木屋,右面有座寺廟,兩層樓那么高,寺廟上空,香煙彌漫,寨子的四周用柵欄圍著,院子里整整齊齊站著十幾排大漢,大概有七八十個人,個個身高體壯,虎背熊腰,都穿黑粗布衣,扎黑布頭巾,手里拿著一色兒三米長的大刀,對面正中間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年青人,七尺多高,穿紫色翠毛錦袍,錦袍左肩上繡有一條青龍,扎一條黑緞金絲繡邊腰帶,佩戴一塊青龍玉佩,右手握青龍偃月刀,左手拿白虎金剛鞭,烏黑的頭發(fā),抓髻上插一龍頭金簪,瓜子臉,皮膚白嫩光滑,兩條柳葉粗眉,大眼睛單眼皮,鼻梁直挺挺,朱唇皓齒,留兩撇八字胡,真是清新俊逸,威風凜凜,品貌非凡哪。
身后一左一右,四位小將,都是風度翩翩,氣宇軒昂。林岳走近寨門,仔細一看心里暗暗道:“這都什么人,看上去也不像盜匪,可是他們聚集在這里,又干什么呢?”林岳正想著,忽然看見從正面屋里走出位女將,有六尺多高,身材苗條,紅袍裹身,云鬢高挺,面貌清秀,手拿一把三尺長的凌峰劍,邊往外走邊叫:“天龍哥,該吃早飯了。”林岳一聽,猛地想到自己已經(jīng)昏迷了一個晚上了,他趕緊轉過身,往山下看了看,就見東西南面都是深澗,就往北面有條筆直的小道,林岳愣愣神,嘆道:“這可如何是好,明日之前我恐怕是趕不到,老虎山了?!?p> 他正說著,被崗樓上的壯漢聽到了,哪壯漢一回頭,大聲喊道:“什么人?”這下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林岳只好走到寨門前,行禮道:“我叫林岳,昨天傍晚,在山下被蟒蛇咬傷,昏迷了過去,醒來以后方才發(fā)現(xiàn),我在這山上,還望壯士指條下山的路,我有要事在身,務必的走?!?p> 這時寨子里那個女子出來了,大聲叫道:“嘿,你這人真不懂禮術,我兄弟救了你,你連句感激的話都不說,就這么走了,問問姑奶奶手中的劍答不答應?!绷衷赖拖骂^,躬身行禮道:“姑娘冤枉我林岳了,我哪里是不懂禮術之人,只是一時心急罷了,姑娘多多見諒?!蹦桥诱f話,那個叫天龍的過來了,他看了看林岳恭恭敬敬地,行禮問道:“請問這位兄弟,何方人氏,”林岳還禮道:“我叫林岳,家住岳陽青林古洞,敢問大俠如何稱呼?”那個叫天龍的笑著回道:“我叫笑天龍,是這里的寨主?!?p> 林岳看了看笑天龍,忙問道:“大俠可知救我之人是那個?”那青年人站在笑天龍的身后,笑了幾聲回道:“小哥的命可真大,若不是讓我撞見了,估計你現(xiàn)在,早到閻王店報名去了,哈哈?!绷衷烂o青年人行禮道:“多謝壯士搭救之恩,”那青年人擺擺手回道:“哎,不必了,我也是碰巧撞見的,不要講究那么多?!?p> 林岳站起身來,看了看笑天龍焦急地問道:“天龍兄,可知這山下有通往寧海老虎山的近道沒有?”笑天龍好奇地看了林岳一眼,問道:“你去哪老虎山干嘛,哪里可是秦霸天,秦霸虎,的地盤,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匪頭子,我的父親和哥哥,就死在了他們手里!”笑天龍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林岳忙勸道:“天龍兄,莫要難過,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哪老虎山已無盜匪,早是人去,寨毀了?!?p> 笑天龍一下站直了身子,瞪著眼睛,驚訝道:“這,這不可能,我四個月前,還去盯過他們的哨,人多眼雜無從下手,我便離去了”林岳挺起胸膛,笑道:“天龍兄,有所不知,哪盜匪是我親手收拾的,寨子也是我放火燒的,這還有假不成。”
笑天龍瞬間是膛目結舌,握著林岳的手,兩眼含淚,上下打量一番問道:“可是你一人所為?”林岳拍拍胸脯,大聲回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是我一人所為。”笑天龍噗通,跪在林岳面前,痛哭道:“兄弟哎,你可是替我除去了眼中釘,肉中刺,替我報了血海深仇啊,兄弟請受天龍一拜,”嘩啦,剎那間,全寨的人都跪倒在地,林岳急忙將笑天龍扶起來,笑道:“天龍兄,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起來?!?p> 笑天龍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兄弟,笑天龍和寨里所有的弟兄,以后愿聽兄弟差遣,只要兄弟發(fā)話,我笑天龍,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服從?!闭永锏娜祟D時齊聲大喊道:“大哥,兄弟們愿聽大哥差遣。”林岳激動地回道:“我林岳以后就和“”大家兄弟相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表暱涕g寨子里是一片歡騰。
林岳把和淑真見面的事和笑天龍這么一說,笑天龍立刻吩咐,左膀右臂,王云,王玉,以及軍師,歐陽雄風,快馬加鞭,將林岳護送到了,寧海老虎山下。
到了山下,正是清晨時分,林岳先讓王云等人先返回了天龍寨,自己獨自在樹林等侯,不到半個時辰,就聽的一陣馬蹄聲,林岳忙站起身躲到了樹后,不大會,有兩個人走進了樹林,蒙著面,其中一個手里拿著個包袱,林岳仔細一瞅,是兩位穿著男裝的女子,邊往里走邊四處回顧,只見聽得拿包袱的女子,低聲說道:“小玲,你先騎馬往回走,以免被他們發(fā)現(xiàn)?!绷衷佬睦镆惑@,閃出身,朝女子喊道:“淑真,是你嗎?”那女子停下腳步,摘掉了面紗,輕聲叫道:“林岳,我是淑真,”此刻,倆人彼此相望著,淚流滿面,淑真將包袱往地上一扔,飛奔過去,撲到了林岳的懷里,林岳緊緊地抱著淑真,哭泣道:“淑真,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朱淑真哽咽道:“淑真思君,早已望穿了雙眼,恨不得變成蝴蝶,飛到君的身邊,”倆人相擁而泣,仿佛有言不盡的相思,訴不完的離別苦!
這時丫環(huán)小玲又返了回來,站在樹林外面大聲喊道:“小姐快走,老爺配人正在四處找你,”朱淑真忙從林岳的懷里轉出來,擦了擦眼淚,握著林岳的手說道:“我們趕快走吧,無論去哪里,淑真都陪你一起,今生今世再不分開?!绷衷览焓缯娴氖?,噗通跪地,抬起頭對著天,大聲說道:“林岳對天發(fā)誓,今生今世,永遠和淑真在一起,不離不棄,如有違背,天?!睕]等說完朱淑真就將林岳拽了起來,說道:“胡說什么,淑真要你一生都平安喜樂?!绷衷揽戳丝粗焓缯?,轉身走過去,從地上把朱淑真扔的包袱撿起來,背上,倆個手牽著手,朝著岳陽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