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陽光,一點點將呂后盛裝下嬌小的身軀沁出一層層汗來,頭上頂了大半日的鳳冠此刻也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云安皇帝有多少年,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了,卻偏偏在今日,當著眾人的面斥責太子,下她的臉面。
云安,在你心里我就在這么卑賤,我的明月就這么越不過你的朝玉么!
“皇上如此說,是要臣妾無地自容了么?!眳魏笳f著將手里的寶冊放在了面前,俯身深深的跪拜下去,再不說話。
云安皇帝見狀,眉心一動,轉身道:“今日是你大喜,朕不為難你,自己好好思過吧?!鞭D身間瞧了一眼云鶴,“太子三日內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然……”說完便由余忠攙扶著走了。
崇德殿外隱隱的聽見云安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
呂后剛被攙扶起身,回首看了兒子一眼,便一言不發(fā)的轉身走了。冊封大典就這么草草的結束了。
阿音站在千機身后,看得目瞪口呆,聽見千機說道:“真是精彩呢?!?p> 阿音不說話,目光遠遠地落在云墨身上,凝神細聽他們說話。
“萬幸,父皇沒有責罰三弟?!?p> 云鶴起身看著他,冷冷一笑:“皇兄好手段,非要在今日下我們母子的臉面?!?p> “這話說的,暴亂不是因我而起,你也不是我留在京都的。至于那軍報……”云墨淡淡的瞧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殷武軾,“也不是我兒子發(fā)的。”
“……”阿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哥哥這嘴巴是越來越壞了,都跟誰學的。
“這些都與皇兄無關,那禁衛(wèi)軍呢,今日大典,全城戒嚴,只有禁衛(wèi)軍能走動,如今禁衛(wèi)軍在誰手里,當我們都是傻子么!”
云墨淡淡的瞧著他,見他如此氣急敗壞的,心情真是極好。
“三弟在這兒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三天的時間,恐怕不大好用吧?!闭f完便要走,卻聽見崇德殿里余忠急匆匆的出來喊道:“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眾人一驚,云鶴已然搶先道:“父皇怎么了。”說著就要進去。
余忠年紀大了,跑了幾步便有些體力不支,見狀伸手匆匆的攔了一把:“太子殿下,陛下……陛下說您還是先處理正事兒,不用進去了?!?p> “……”
“陛下說,大殿進去就好?!?p> “……”云墨眉心輕蹙,舉步往里走去。
云鶴這邊一雙漆黑的眸子都快冒火了,阿音那頭才反應過來:太醫(yī)?什么太醫(yī)!
果真聽見千機似笑非笑的說道:“走吧,今日注定是要帶你過去轉一轉了?!?p> “我……我……”阿音嚇得都結巴了,一把拽住了千機的衣袖,屁股往后一壓,“我不去!”
千機垂眸瞧著她拽著自己的袖子的雙手,正要笑,眸子卻驟然一頓,“你的手怎么了?!?p> 阿音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裝可憐:“廢了?!?p> “……”
“我不去,大人自己進去好么?”阿音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十分可憐的瞧著他:開玩笑,云墨肯定能認出我,進去我就死了!
卻見千機一笑:“幾月不見,你學會撒嬌了?!?p> “……”這反應怎么也不對。
“回頭我瞧瞧?!鼻C說完便轉身道,“你再不走,可有人親自來請你了?!?p> “……”明月你騙我,明明說撒嬌是個男人都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