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帳篷里的燈早就熄滅了。
南音那句話又出現(xiàn)在耳邊:“她還想再愛你一次嗎?”
“不,她不想?!?p> 陽光明媚、燦爛,薇望著遠方的村莊,聆聽著風劃過的聲音,感覺近日的陰霾通通消失了。
大衛(wèi)也出來了,應該是一夜未睡的緣故,黑眼圈很重。
“早!”
很明顯,為了掩飾求婚被拒絕的尷尬,他在故作姿態(tài),都未敢正視我。
“好,我們馬上下來?!?p> 來到這里之前,大衛(wèi)預想過兩人之間美好的未來,這一切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幻滅了。
這一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漸漸地落了后,一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薇決定打破這種可怕的沉默,輕輕地說:“我來這里,是為了告別的?!?p> 告別?一開始就是這么認為的?大衛(wèi)沒有追問,心中確定是自己會錯了意。
是因為阿萊嗎?我已經(jīng)在心底埋葬了他!
是因為萊西嗎?她已經(jīng)不在了。
兩個人心中有著同樣的疑問,為什么當初明明是因為誤會而分開的,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之際,還是無法挽回呢。
“為什么?”大衛(wèi)忍不住問。
薇回首看著這個自己少女時代一直深愛的男人,從他還是芭蕾舞者的少年的時候,一直以為是對的那個人,終于還是要再次說再見了:“因為愛你太累了?!?p> 等薇和大衛(wèi)背著行囊趕到約定地點和大家匯合時,才發(fā)現(xiàn)另外兩輛車已經(jīng)被其他工作人員開走了。
回到家時,已經(jīng)超過下午15點了,大衛(wèi)說:“這幾天太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p> “嗯?!?p> 真準備休息,躺在床上的時候,薇卻睡不著。
南音打來了電話,問薇最近怎么樣。
“我想回來?!?p> “你說什么?你決定回來了?什么時候?那要我去機場接你嗎?”
“不,不用了,再過一段時間吧。”薇聽著南音十分期待和興奮的聲音,冷靜了一下才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來到這座很年輕的城市,這座城市的純凈、這里的綠意給了薇很大的觸動,人們樸實善良,以純凈的感官和情緒來看待生命的流動,抹平和撫慰了總是躁動不安的情緒以及傷痛。
“那家伙不是跟你求婚了嗎?”
薇愣了一下:“你知道了?”
“你沒答應?”
“你怎么知道我沒答應?”
“你答應了?”
“我沒答應。”
“有時候,結束就是最好的解藥?!?p> “你和你那位結束了?”
“嗯?!碧葡壬辉敢庠俳Y婚,糾纏這么多年,終于結束了,南音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薇那件事:“上次你幫我結賬,那位服務生你還記得吧?”
“誰?就是你找人家要煙的那個男孩?”
“是,就是他,我現(xiàn)在和他在一起。”
“喔。”
南音最欣賞薇的一點就是不八卦,極少過問旁人的私隱,除非別人自愿述說,盡管多數(shù)時候,會讓這個高冷驚艷的女人稍顯冷情,缺少人情味。
“如果你要回來,提前告訴我,我會抽空去接你?!?p> “嗯?!鞭弊焐洗饝?,心里卻半點沒有要麻煩南音的意思。
大衛(wèi)接到了南音的電話:“在干嘛?”
“睡覺,被你吵醒了!”
“求婚失敗,還睡得著,看來心情應該還好?!?p> 大衛(wèi)猛然從床上坐起,問南音:“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嘲笑?”
“你覺得呢?”南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大衛(wèi)冷哼一聲,才說:“你并不希望我們結婚?!?p> “錯,我只是知道你們結不了婚,但如果你們真的決定結婚,我會第一個祝福你們?!?p> “是嗎?”大衛(wèi)半信半疑,幾天前,南音還說:“你想讓薇因為你和前未婚夫退婚的丑聞變成事實嗎?當初你因為要保護一位朋友、或者說是你的初戀,為了那個人,寧愿她誤會,傷害、放棄和她的感情,那個人死了,在你的心里是過去了,她呢?”
當時被南音這么質問,大衛(wèi)語塞,嘴唇開始抖嗦,南音還在電話那頭生氣、咒罵:“你在意過她的感受嗎?你這個無恥自私的混蛋,永遠都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你想結束就結束,想復合就要復合,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最愛的人,你哪次不是只在意你自己的感受?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容忍最愛的人把自己放在第二的位置,你明不明白?”
薇下樓找水喝,沒想到大衛(wèi)正坐在那里喝水,正想著該怎么開口。
大衛(wèi)本見凝重憂郁的神色疏朗起來,笑著說:“要喝檸檬水嗎?”
酸,薇心里想,搖頭拒絕:“不,我喝白水吧?!?p> “能到了春天再回去嗎?”
這近乎請求的語氣讓薇心里被刺了一下,轉頭答應:“好?!?p> 阿迪勒打來電話,說要介紹一位朋友給薇認識,問薇明天上午有沒有時間。
“好?!?p> 11點半薇打車來到阿迪勒說的位置,市中心一家商場的四樓巴西烤肉店,在門口,就看到阿迪勒和一個女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子在說話。
那個清冷疏離的標致少女,擁有一雙波光靈動的大眼睛,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出眾,讓人不能忽視。
阿迪勒向自己招手,少女微微抬頭,剛才還有笑意的嘴角驟然收攏,略帶探究的冷意襲來,薇不明白,她在防備著什么。
“你們好,不好意思,來遲了。”
“沒事,我們也才來沒多久?!卑⒌侠招ξ卣f。
香織心頭冷笑,這家伙是在討好這個女人嗎?
薇拿著菜單,忽視少女正在用敵對揣測的眼神觀察自己,:“午飯時間了,今天我請客,你們想吃什么?”
“啤酒!”少女說。
“要喝酒嗎,忘了介紹了,這是桑山香織?!卑⒌侠疹^皮發(fā)麻,帶一個高中生出來玩,她卻要喝酒,這真是!
“你好,我叫薇?!?p> “沒有姓嗎?”
“松井薇。”
“是日本人?”
“不,我父親是中國人。”
一頓飯的時間,桑山香織不停地問薇是做什么的,真是畫家嗎?屬于什么畫派,為什么會來這里,這個家伙,不是不喜歡畫畫嗎,怎么會問這么多,甚至還問薇有沒有男朋友。
阿迪勒插不上嘴,又阻止不了桑山香織的詢問,好在薇似乎不介意,一一解答,心中有些后悔帶桑山香織來見薇。
吃完飯,薇說下午還有事,與兩人告別,并沒有提到要桑山香織當畫像模特的事。
阿迪勒謀劃了這么久,結果卻是這樣,心頭有些泄氣,或許薇并不喜歡這個滿身是刺的女孩,轉頭問香織:“我送你回去吧?”
香織冷笑:“不必了。”
阿迪勒不知該作何解釋,臉上有些發(fā)燙。
香織走到與阿迪勒平行的位置,停了,望向遠方,問:“你喜歡她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