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芳醒來之后,只有阿康一人,阮文森不知去哪里了,頭有點昏昏沉沉的。
阿康走了過來,遞給南芳一杯水:“醒了?”
那個,南芳接過水杯,鋒利如刀的眸子里寫滿憤怒、疑惑與戒備:“你們給我吃藥了?”
阿康有些愧疚得抓了抓頭發(fā),盡量解釋:“那個,我們怕你有事,所以才?!?p> 南芳苦笑,是啊,連自己也以為會抽搐著死去呢。
“吃飯啦!”阮文森一進門見南芳與阿康兩兩對視、三人面面相覷,趕忙展示手里的外賣。
阿康攙扶著怒氣沖沖的南芳站起來:“先吃飯吧?!?p> 南芳挨著阮文森坐下以后,仍大眼瞪視著阮文森,阮文森燥得用手擋住右臉,吞手做出一副很驚恐的樣子:“我錯了,我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你鎮(zhèn)靜下來,我們怕你咬舌自盡,你這眼睛像要殺了我似的。”
“下不為例,不然我可不饒你。”南芳氣呼呼地打開了意面餐盒。
“好,喝水!”阮文森得到原諒,急切得討好南芳,又遞給阿康一瓶雞尾酒飲料。
阿康順手接過打開,一口氣喝了半瓶,才開始說道:“怎么這么熱?”
“喔,空調(diào)壞了。”阮文森仔細挑選魚刺,將魚肉夾給南芳。
“上次我們只是被趕出來,再想潛進去,就沒那么容易了。”阿康說。
“那么,我們還要繼續(xù)嗎?”南芳看著兩人問,阿康倒是不用問,阮文森會繼續(xù)幫自己嗎?
在自己昏睡期間,這兩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異口同聲地問:“要!”
“你呢,還要回去嗎?”阮文森有些擔心地看著南芳。
南芳點頭,聽說自己要回去一直垂頭不語的阿康說:“我送你回去?!?p> 一路騎行,兩人都沒有說話,南芳心里對兩人的未來充滿期待,一定可以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快了。
快到酒店了,南芳摘下安全帽:“就在這里下吧。”
阿康神色冷漠,一臉陰霾,南芳知道他在想什么,果然,他說:“一定要回去嗎?”
“不必太擔心我,我會自己注意的?!蹦戏悸曇羧趿撕芏唷?p> 阿康突然發(fā)狂,踢翻了路邊的垃圾筒,神色冷峻憤怒:“我怎么能夠不擔心!”
“上次不也沒事嗎?他不是壞人?!蹦戏贾狸P于這件事的分歧,還有黎震這個人,阿康一直不信任甚至厭惡,自己本來也不信任他,可是上次。
“你又知道了?”阿康冷聲反問。
“我覺得他人不壞?!蹦戏夹÷曊f。
“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好了。”阿康轉身,望向天空,背對著南芳說道,為什么自己全身心愛護的女孩,會在心路上對那個男人心軟,甚至正在一步步走向他呢。
她還是太年輕了,不通人情世故,也不了解人性的復雜。
南芳很想哭,為什么就不明白呢,現(xiàn)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可是如果一定要在你們之間做一個選擇,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就像你總是保護我一樣。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永遠不會?!蹦戏荚谛睦镎f,右手小指輕輕地勾住阿康的左手,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已被汗水浸濕。
黎震已經(jīng)說服伊莎貝拉收養(yǎng)南芳的事,下午在會所正式向南芳的父親提出收養(yǎng)并贊助南芳去巴黎繼續(xù)讀書。
伊莎貝拉并不知道黎震會在自己同意以后在這里提出這件事,與前夫婚姻存續(xù)期間沒能有一個孩子,黎震提出收養(yǎng)一個孩子的提議自己并不反對。
可是自己沒有見過南芳,更不知道南芳已經(jīng)快16歲,加上之前自己去國外,未婚夫曾有一段時間帶模特去外地寫生,不禁有所疑慮,十六歲的少女,就快成年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這件事情你計劃很久了吧?”
“什么?”
“收養(yǎng)這件事?!?p> “你不是已經(jīng)同意了嗎?”
“我是同意了,可是我不知道她已經(jīng)快16歲了。”
“我跟她父母是朋友,她家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覺得她很可憐,想幫助她。”
“可憐?孤兒院那么多孩子你怎么不可憐他們?你還真是精準可憐??!”
“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幫助她。”
“之前和你出去寫生的模特也是她吧?”
“是?!?p> “所以啊,你早就打定注意要做這件事了是不是,一定要得到她是不是?”
“這不是像伊莎貝拉你這樣有教養(yǎng)的人應該說的話?!?p> 伊莎貝拉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就是太有教養(yǎng)了我前夫才會出軌,她快16歲了你讓我怎么想!”
“請你相信我,我不會那樣的?!?p> “怎么相信?對了,我前夫的小三就比她大三歲?!?p> “你不必一定非要這樣理解這件事。”
“你是一定要這樣做了?如果我不同意,你也會偷偷把她養(yǎng)在另一個房子里對嗎?”伊莎貝拉郁悶悲憤,見黎震沉默不語,把訂婚戒指摘下放在桌上:“那我們之間便沒有什么可談的了,結束吧?!?p> 伊莎貝拉這樣突然變卦,黎震很不解女人的想法,趕緊追出去,糾纏解釋半天,仍是不歡而散。
南昭因為家庭遭逢巨變,又忙于縱火案的官司,知道對方的來意后,心中嘀咕對方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提出收養(yǎng)自己的女兒,由于事出突然,只好說:“我考慮一下。”
南芳回到套房休息了一下,滿腦子都是阿康,酒店管家說黎先生有事出去了,也許是太累了,或者是藥物后遺癥,正要沉睡時,父親打來電話。
他問自己在這里怎么樣,并說出黎先生和他的未婚妻正式提出收養(yǎng)贊助自己去巴黎讀書的事。
一陣沉默,南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問:“那爸爸你是怎么想的呢?”
南昭對這聲“爸爸”感到受寵若驚,老實說,南家已經(jīng)沒有了,房子和錢都沒有了,自己現(xiàn)在應付官司的事已經(jīng)身心疲憊,連常住的地方都沒有,更要命的是,而黛西,已經(jīng)向自己提出了離婚,她是不會管這孩子的。
黎震如果有這個心幫忙,他的未婚妻看上去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想必不會苛待于孩子,如果南芳能有個好去處,能繼續(xù)完成學業(yè),將來未必不會沒有一個好的未來,這比跟著自己這個沒能力的爸爸強百倍、千倍。
“如果你同意的話,爸爸也沒有意見?!?p> 一滴淚從眼角流下,南芳說:“那我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