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沒有干裂,井水未顯異常。大安朝的首府臨安,幾乎無人注意到河流水位的下降。
朝野上下關(guān)注的焦點,全在攝政王府、世家之間的權(quán)利爭斗。
“‘血閻羅’真狠!北方的梁、魏,西面的蜀、齊、楚、晉,東方的燕、趙等大小國,都有類似的沖突。可哪國也沒發(fā)生一個家族全滅的慘劇?!?p> 杜家人一死,甭管是不是安睿下的手,“血閻羅”的外號徹底傳開。
“話不能亂說,你說杜家滅門一事是攝政王干的,有什么證據(jù)?杜家人死絕的時候,攝政王還在乾州百里之外?!?p> “就是!杜家勾結(jié)越人泄露容家軍軍力部署。容家軍反擊,把越人打得落花流水,越人找杜家人麻煩。和攝政王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乾州杜家被滅還好說。杜家生怕攝政王找他們算賬,把旁支遷出大安,分別在蜀、楚、齊三國落戶。這三國的旁支全不見蹤影。越人哪有那能力!”
“你怎么能肯定杜家旁支也同樣遇難?說不得躲起來了。”
“等等,杜家為什么要怕攝政王?他們有什么過節(jié)嗎?”
“還記得長安公主嗎?”
“你們是說十二年前暴斃而亡的那位?”
臨安最有名的醉仙樓里,食客們圍繞杜家的話題暢所欲言。
帶著帷帽的容玥放緩了腳步,想聽聽外界對長安公主一事的看法。
侯在一旁的店小二端著一盤菜沖上前:“這盤紅燒素肉免費送給諸位客官品嘗。煩請各位勿談皇家?!?p> “你們醉仙樓的東家后太強大,我們又沒聊太后和攝政王,怕什么!”聊天的食客不以為然。
店小二忙作輯:“這位大爺,長安公主可是攝政王的胞姐。你們在小店聊的話傳出去,攝政王一句話,小店可就開不下去了。攝政王會在乎小店是背后的東家是誰嗎?!”
“讓我們不聊長安公主也行,說說你們東家吧。你們東家到底是哪方神圣?”
“是啊,醉仙樓開業(yè)短短一年,已成為臨安最負盛名的酒樓。東家太厲害了!”
店小二賠笑:“醉仙樓厲害的不是東家,是朗姆酒。各位客官來一壇朗姆酒如何?”
其他客人起哄:“到了醉仙樓,怎能不喝朗姆酒?”
“一壇十兩而已,你們不會喝不起吧?”
這群食客們這才閉嘴。
帷帽下的容玥皺了下眉頭。食客為何要打聽東家?
思附之間,容玥熟門熟路領(lǐng)著香椿、秋葵上了二樓的雅間“梅園”。
容府的下人跑到山莊傳信,說她娘病倒了想見她。她娘性子懦弱,耳根子軟,十分聽娘家人的話。動動腳趾頭都知道,一定是外公又想見她。
親娘生病,她也不能不過問。容玥約了容府的大管家黃伯在醉仙樓見面。
她遵照安睿的臨行前的囑咐,出門帶上會武功的香椿和秋葵。把莊嬤嬤、綠蘭、綠竹留在山莊。
“二小姐!”只身前來的黃伯等候在房門口。見到容玥來了激動地上前問安。
容玥進了雅間脫下帷帽,親切地問,“黃伯,您近來可好?風(fēng)濕好些了沒?”
“好多了。二小姐……”黃伯雙眼濕潤,瞅了眼香椿和秋葵,含糊地問,“您過得可好?”
“我好著呢!”容玥兩眼笑成彎月。安睿不在,她的小日子過得可歡實。
黃伯松了口氣:“那就好?!?p> “坐下說。香椿和秋葵會功夫,王爺專門派來保護我的。黃伯是我爹發(fā)家前的鄰居,從小看著我爹長大。掛著大管家的名,實際上是我的長輩?!比莴h相互介紹道。
雙方點頭問好,香椿、秋葵一左一右坐在容玥身旁。
容玥開口問:“我娘真生病了?”
“王家人來了一次,夫人便病倒了。大夫說不礙事。”黃伯語氣平淡地回道。
對于容夫人王氏,容家上下只是敬著。
“哦,那我就不回家看望娘親。最近我不方便見王家的人?!比莴h無奈地說。
黃伯呵呵一笑:“二小姐寬心,夫人身邊還有大小姐?!?p> “大姐回娘家太勤了些,夫家就沒意見?”容玥吐槽。
黃伯失笑:“老爺打了勝仗,顧探花能有什么意見!”
容玥撇撇嘴:“黃伯讓大姐以后少回娘家。顧姐夫搭上大皇子的路子。大皇子腦子有坑!被他纏上,爹會惹上一身騷?!?p> 黃伯拍了拍大腿,長嘆一口氣,“早知如此,不該為了大小姐的婚事,耽誤二小姐出嫁。鬧成現(xiàn)在的局面!哎,老爺膝下只有兩位小姐,手心手背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