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你怎么了款冬?想什么呢?你認(rèn)識岳華?”李雯雯搖晃著發(fā)怔的款冬說。
“嗯”款冬低聲說
李雯雯見她失神落魄,臉色難看,便不再問了。
“先把病養(yǎng)好,想開點(diǎn)。”李雯雯輕輕推了她一把說。
款冬沒有回答,“岳華是江老師的未婚妻”這句話一直響徹在款冬耳邊,沉沉地壓在她的心上。
劉款冬經(jīng)常去圖書館,江隱痕也喜歡泡在圖書館里。以往款冬是獨(dú)自坐在窗子旁,當(dāng)她復(fù)學(xué)后便主動坐在了江隱痕對面。
“江老師,您好。”款冬主動打招呼
“好久不見?!苯[痕笑道。
“是好久沒有見面了?!笨疃袊@道,她心里卻想到了一句詩: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您收到我的回信了吧?病中無聊,在《湖畔》發(fā)表了幾首現(xiàn)代詩”款冬略帶嬌羞地說。
“嗯,我看到了?!苯[痕的聲音變得格外柔和
款冬頰上升起了兩片紅暈,她格外幸福地抬頭望著江隱痕,雙目炯炯,帶著點(diǎn)兒興奮,像一朵醉了的荷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
江隱痕看著她的神情,忍俊不禁地說:“你喜歡去哪兒?逛街?看電影?”
“我喜歡去風(fēng)景好的地方。”款冬說
“好,和我去西山吧?”
款冬不常出去旅游,沒有去過西山,甚至沒有聽說過那里。但這并不重要,她心思紛亂,集中于“和我”那兩個(gè)字上。是只與我一起嗎?她一時(shí)想入非非,竟微微笑著,沒有及時(shí)回答。
過了一會兒,江隱痕已經(jīng)低頭看書時(shí),她忽然說:“老師,只要和您在一起,我去哪都愿意!”
江隱痕淡淡一笑。
“還有,您有什么衣服要洗,交給我,我?guī)湍?。您的鞋號是多少?我給您做鞋,千層底布鞋穿著比皮鞋透氣、舒服?!?p> 江隱痕笑道:“不麻煩你了,謝謝?!?p> 款冬裝作埋首書本的樣子,暗地里開始估量江隱痕的鞋號。她情思紛亂,根本無法沉入書本之中。
新學(xué)期。
岳華回國了,被聘為燕大副教授。岳家和江家已經(jīng)開始籌辦婚禮了。
岳華也經(jīng)常光明正大地來找江隱痕。自她初中時(shí),便將灑脫而穩(wěn)重,重情義而又不失理性的江隱痕當(dāng)成了自己心中的“情哥哥”。在他面前,原本潑辣的她變成了一個(gè)羞怯的孩子,既想與他說話又怕自己說錯(cuò)話,在他身旁徐徐地嬌聲說著自己在美國的見聞。江隱痕看著她羞澀的樣子,又想到了款冬。她們同樣的靦腆,只是岳華顯得忸怩作態(tài),款冬顯得溫情自然。他注視著岳華小巧精致的五官,在濃妝下顯得格外俏麗。只是畫出來的彎眉毛,描出來的大眼睛,涂出來的朱唇總看著不大自然。
他傾聽著岳華眉飛色舞地說起在美國的奇聞異事。敏銳的他察覺出她的講述一半都是自己編的故事。但江隱痕也同樣能看出她對自己的那點(diǎn)崇拜和親近。
岳華又說道在美國有多少青年俊杰追求自己。江隱痕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明白她想炫耀什么,想暗示自己什么。
他將雙目移向窗外,那里有高木春風(fēng),陌上繁花。在其中一間窗明幾凈的空教室里,款冬曾在那里看書,等他。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岳華略有些不滿地說。
“沒怎么?!苯[痕淡淡地說。
江隱痕冷淡的神情刺痛了岳華的心,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