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空同地藏說她要回去看看家人,地藏同意了。臨走時,地藏叮囑她一定要妥善保管好那佛珠,無論何時都不能與佛珠分開。
熾空應了下來。
在踏入涂山地界的那一瞬,她突然記起來與阿白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了,那時她也是以一只狐貍的形態(tài)跑進來的,不知阿白會不會也變回狐貍形態(tài)來迎接她。
可是都快走到自己的狐貍洞了,卻還沒人來迎接她。難道阿白傷得很嚴重?可為何不見其他哥哥姐姐,連父親的蹤影也沒見到?在之前,即便是阿白帶著她不告而別幾個月,再回來時父親都會跑出來迎接的。
可是出了什么事?
熾空慌忙改變方向,往父親的洞府跑去。在接近洞府時,她能感覺到父親和吧白還有大哥都在洞府之中。
“父王!阿白!大哥!我回來了!”熾空一邊喊著一邊往洞府中跑,卻在途中突然撞到了一堵無形的墻壁上。
怎么回事?是屏障?
“父王,您為何要設這么一道屏障?”熾空沖洞府中大喊。
沒有回應。
她的法力還未恢復,連人形都化不成,又怎么可能沖破這層薄薄的屏障?
“大哥,你也在里面對不對?阿白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快放我進去??!”
還是沒有回應。
就在熾空咬牙,打算以肉身硬闖屏障時,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拐角處最先露出的是一片淺灰色的衣角。
出來的人是大哥涂逢之??吹贸鰜硭芷v,原本應該板板正正束好的發(fā)現(xiàn)在凌亂至極。
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你走吧,笙笙,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p> 這句話驚得熾空瞪大了雙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按蟾缒恪窃谮s我走嗎?這里是我的家啊,我為什么永遠都不能回來?”
“你……”涂逢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只說了一句“你走吧”。
熾空沒理會大哥奇奇怪怪的話語,“阿白他怎么樣了?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他沒事,只是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日,你不要打擾他了。”涂逢之的目光有些閃躲。
熾空一下子就識破了他的謊言,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表現(xiàn)。
“若是要靜養(yǎng),為何不回自己的洞府,反而留在父王的洞府?大哥,你就告訴我吧,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你趕我走,是不是父王的意思?可我并沒有犯什么大錯啊,為何要趕我走?”
涂逢之沉默了。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的??扇缃?,自己那個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卻因她受了重傷,甚至很有可能……父王還說,如若不斷了慕之與笙笙之間的聯(lián)系,即便這一次成功脫險,日后也必定會再次因她有性命之憂。所以,執(zhí)意要趕她走的,不只有父王,還有他自己。
他狠下心來,“你若是再不離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看著涂逢之決絕的眼神,熾空猜出來這不僅僅是父王的意思。是在責怪阿白因她而重傷嗎?是啊,她同阿白,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兄妹關系,他又又何義務替她擋天雷呢?只是,無論如何她都要再見上他一面。
“大哥,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你們要趕我走,我無話可說,但求你,讓我見一見阿白吧。只見一面,自此之后,我便再也不回踏入這涂山半步?!彼嗫喟蟮?。
看著她可憐的模樣,涂逢之還是心疼了?!绑象希皇俏覉?zhí)意不讓你進,而是慕之他被困在幻若之境了,父王去救他,可已經(jīng)過去三日了,還沒出來。此時你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幻若之境?他怎么會被困在幻若之境中?熾空急忙說道:“我可以救他!這串佛珠,可以引人走出幻若之境!”她抓了抓自己脖子上的佛珠。
涂逢之記得父王說這串佛珠是地藏菩薩的,佛家人偶爾也會進入淺層的幻若之境,都是靠自己的佛珠從中走出,地藏菩薩的這一串,應該也有這種能力。
他這才松了口,“那你來試試吧?!?p> 涂逢之剛撤去屏障,熾空就沖了進去。
涂慕之以狐貍的形態(tài)蜷縮在床上,父王則端坐在一旁,雙眼緊閉,面頰上的汗不停地落下。
“大哥,你能幫我進去阿白的夢境嗎?”
涂逢之點頭。他手做結印,默念咒語,輕而易舉地就開啟了涂慕之的夢境。
涂山狐族,擁有可以隨意進入幻若之境的能力,涂山之中,也設有進入幻若之境的大門,所以說他們一族是幻若之境的守門人也不為過,但也僅僅是守門。
他們從不輕易進入幻若之境,因為幻若之境內太過兇險,只要困在其中超過十日,魂魄便會與肉體徹底分離,也就是會面臨著死亡。
熾空被涂逢之送入了涂慕之所困的夢境之中。
夢境中,依舊穿著一襲紅衣的涂慕之飄浮在半空中。熾空環(huán)視了下周圍的景象,感覺這里應該是那場大戰(zhàn)發(fā)生之地。
那個至邪之物以一個長著六個蛇頭的獅身鷹翼魚尾的怪物形象顯現(xiàn)出來。
“你是涂未離的孩子?”那怪物問他。
“是?!蓖磕街翢o懼色。
熾空知道,涂未離是自己素未謀面的母后。
“她死得很壯烈,至死都不肯打開幻若之境的大門。”怪物怪笑道,“又是何必呢?耗盡法力也不過只困了我?guī)装倌??!?p> “即便是耗盡我們所有人的力量,我們也一定要將你徹底鏟除。”他冷聲道,隨即毫不遮掩地釋放出自己的妖氣。
“不愧是涂未離的孩子,有志氣,不過口氣未免太大了些。你這點力量,遠不及你母親,但我很欣賞你。你同你父親不同,他只知道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畏首畏尾,上一次他不也是這樣躲在涂山里么?不然你母親也不會孤軍奮戰(zhàn)至死了。”
涂慕之妖力聚增,他怒視著怪物,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許你侮辱我父親!”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沖了上去,一把劍從他手中顯出形狀,劍尖直指怪物眾多頭中的一個。
熾空看出來這個怪物是故意激怒他,他根本打不過它!她想要去阻攔,可無奈始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