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鳴和江晉安都走了,開年后都忙得很,他倆都出去了,家里就剩下陳姝和鄭梅花兩人。
江鳴在家的時候陳姝根本就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江鳴他們忽然走了家里靜悄悄的了。
尤其是夜晚,鄉(xiāng)村的夜晚總是靜謐的,加上村民又少,顯得更加的靜了,陳姝躺在床上,聽著狗吠聲,睡意全無。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聽到樓頂叮咚叮咚的聲音。
陳姝本來就膽子小,嚇得鉆進被窩里不敢出來,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大亮了。
樓下隱約傳來說話聲。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都是愛睡個懶覺,晚上多晚不睡,早上好晚不起?!?p> 鄭梅花摸了摸頭頂那幾根稀疏的頭發(fā),嘴一撇說道:“哪里像你們,都已經(jīng)去地里做了好多事回來了?!?p> 這是說她不該睡懶覺么?她家又沒有地,起來那么早做什么?
陳姝假裝沒聽到,出來瞧著人喚了聲:“四嬸?!?p> 柳麗將頭一扭,斜著眼看著陳姝,“才起來啊?!?p> “嗯。”
柳麗又問,“在這邊住的還習慣吧?!?p> “挺好的?!背顺圆惶晳T其他的只要能住都一樣的。
“吃的習慣嗎?劉建的媳婦也是外地的,天天吃面條饅頭的?!?p> “也還好?!标愭亓藘蓚€字就去洗漱去了。
柳麗坐了一會兒也起身離開了,鄭梅花收拾著桌子上的茶杯,對陳姝說道:“以后來客人了記得泡茶?!?p> 別看鄭梅花八十了,人可精靈著,陳姝沒來的時候,家里就她一個老人,打理的可是井井有條的。
“好的?!?p> 陳姝這才想起這邊的茶是很重要的。
“二舅爺家也是個外地媳婦,剛才打電話說一會要上來看你?!标愭徒Q因為還沒辦婚禮,所以很多人還不知道。
“好?!币彩峭獾氐模磕强傻谜J識認識。
吃完飯陳姝就在公路上轉悠著,全是泥沙的路面,走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偶爾有輛摩托車經(jīng)過,一搖一晃的好似要摔一樣。
這也難為這些騎車的人了,這么爛的路也能把車騎得飛快。
陳姝看著對面的公路出神,這還是第一次一個人,還是在異鄉(xiāng)。這江鳴走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以往雖說也總在外地工作,但身邊朋友多,打打鬧鬧的時間過得快,現(xiàn)在一個人坐在這土堆上,周圍都是雜草,看著格外的孤單,她時不時的看看時間,覺得時間真是出奇的慢。
視線里出現(xiàn)一道身影,看身形是個女的,陳姝遠遠的打量著她,一身耀眼的紅,正挎著個黑色包包朝著這邊走來,年齡看上去和她差不多。
對方也看到了陳姝,上前來就問:“你是不是江鳴的媳婦呀?”
“嗯?!标愭c頭。暗想,這莫不就是那個二舅爺家的兒媳婦?
正想著就聽到對方又開口了:“我是他二舅爺家的兒媳婦,陳玉婷,你怎么坐在這里?”
“我在這曬太陽呢,走,到家里說?!标愭鹕砼牧伺囊路系哪嗤粒謫柕溃骸奥犇棠陶f你也是外地的,是哪兒的?”
陳玉婷甩了甩她那一頭波浪頭發(fā),“貴州的。”
“喲,那還是一家人嘛。”云貴川一家,難得還遇到個同姓的。陳姝心情瞬間倍兒好了。
“哎,這地方可真是,外地來的好多待不住都跑了,我們下面都說我們外地人不靠譜,還說外地太嬌氣又懶?!标愑矜脟\里呱啦說個不停,她是個自來熟,當下挽著陳姝的胳膊,“所以呀,我們兩個就要靠譜點,不要讓他們瞧不起我們外地人。”
“對了,我們得拜個姐妹。”
“好?!?p> “你們是自己談的吧,自己談得好些。像我,我本來不打算結婚這么早的,結果我媽逼得緊,這不,剛好在外面打工,就賭氣嫁給遠局了。現(xiàn)在看著這地方真是火,后悔死了。”
陳姝自認為自己是個話癆,沒想到陳玉婷更加話多。
還真是個自來熟,這話說得都停不下來了。
不過,后悔么?她沒想過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