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薪正決定去找侯九鑫的時候,侯九鑫卻親自找上了門來。
“小七,讓我看看陳睿的情況吧?!彼笾樕f道。
“小睿感染的是革蘭氏超級病菌G-173,需要用變異青霉提取的第三代超級青霉素Q-213才能殺滅。”陳薪向侯九鑫問道,“你這里有第三代青霉素Q-213嗎?”
“你怎么知道陳睿感染的是革蘭氏超級病菌G-173?”侯九鑫很是驚訝,雖然他也看出陳??赡芨腥玖顺壊【?,但按照他的醫(yī)學(xué)知識,根本看不出究竟感染的是什么病菌。
“我問你有沒有第三代超級青霉素Q-213?”陳薪再次問道。
“有是有的,不過很貴……1000紙票一支?!焙罹碰螇旱土寺曇粽f道。
“你欠我的那些藥,才值得這些紙票嗎?”
“當然不止……”侯九鑫雙眼骨碌一轉(zhuǎn),“小七,我們兩個商量一下,如果我今天救了小十二的命,我的那些藥可以送你一部分……10%如何?”
“可以?!?p> 陳薪深深皺了皺眉頭。
這侯九鑫也真是一個人精,知道現(xiàn)在陳睿的情況緊急,和他提了這個條件。
見陳薪竟然如此干脆地答應(yīng)了下來,侯九鑫反而驚住了。
如果是他自己涉及有這么大的利益,如果有這么一個弟弟,遇到同樣的情況,他才不會管弟弟的死活。
在這樣的世界里,親情算個屁啊!
陳薪立即讓侯九鑫給陳睿注射了第三代青霉素Q-213。
雖然他的腦海里同時擁有所有的醫(yī)療知識體系,但他并沒有真正學(xué)過醫(yī),在操作上是一竅不通的。也就是說,他即便完全清楚注射的基本操作,和所有的注意事項,但他沒有注射過,也是根本一點不會的。
如果讓他給陳睿注射,恐怕把針斷在小睿的屁股里都不知道,所以在這方面他又必須依靠侯九鑫。
給陳睿注射之后,侯九鑫又拿著聽診器檢查了陳睿的心跳,然后看了看眼球和舌苔。
“你不用再看了,注射超級抗生素,他的身體情況會有所好轉(zhuǎn)。只是由于重度缺血,體內(nèi)血紅蛋白恐怕已經(jīng)降到了臨界值,十分的危險?!标愋浇忉屃艘痪?,問道,“侯醫(yī)生,你那里可有輸血條件?”
“輸血?我的小少年?。∧阍陂_什么玩笑?!焙罹碰魏苁呛眯Φ卣f道,“如果我那里有相關(guān)的機器,我還用住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zhèn)嗎?”
“輸血的條件其實并不難做到,重點是如何弄清楚血型的問題?!?p> “我的媽呀,你還想要查血型吶,我看還是下輩子投胎到內(nèi)城里去當貴人去吧?!焙罹碰蜗蜿愋降?,“剛才你答應(yīng)了我的條件,我當然也希望陳睿活過來。但現(xiàn)在他這個樣子,你還是抬回家,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聽天由命了?!?p> 陳薪?jīng)]有辦法,不得不和李策抬著陳?;亓岁惣摇?p> 侯九鑫這一次倒也自覺,果真找了陳薪狩獵隊的幾個人送了藥店10%的藥物過去,并著重送了一些補鐵劑、營養(yǎng)補充劑,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補品。
把陳睿在家里安頓好了之后,陳薪向陳婉稍稍安慰之后,然后再次來到了方老師家里。
“小七啊,小睿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狈嚼蠋熖еò椎哪X袋,再次向陳薪道歉道,“你怎么向我怪罪都行,但怎么都請你不要毀掉這個學(xué)堂,孩子們需要學(xué)習。
說完這些,他微微嘆息一聲,補充道:“陳睿平時是個愛思考的孩子,這次被蚊子盯了,可能也是想什么入神了。即便你真的毀掉了我的學(xué)堂,也千萬不要讓他斷了學(xué)習。”
關(guān)于陳薪的事情,這幾天他都聽在耳朵里。他聽到的所有東西,似乎都完全不像是曾經(jīng)那個小七做的。他知道,陳薪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那么陳薪因為陳睿會做什么事情,他更是完全不清楚了。
“方老師你誤會我了?!标愋较蚍骄S知說道,“無論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在整個斷垣鎮(zhèn),你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人之一?!?p> 整整二十年來,只有方維知一個人在堅持教育。
斷垣鎮(zhèn)內(nèi),所有二十三歲之下的年輕人,凡是能夠識字的,十有八九都是方維知教出來的。
但方維知所收的學(xué)費,僅僅只是維持自己的溫飽而已。
方維知的住處就是眼前的這個學(xué)堂,一個大的教師,一間臥室,以及一間簡陋的廚房。
“那你找我是?”
看著陳薪的臉色似乎真的不是問罪來了,方維知頓時奇怪了起來。
“方老師,為了學(xué)生們的安危,你這個學(xué)堂應(yīng)該重新修葺一下了?!标愋秸f道。
“重新修建……”方維知一臉的訝然,“我手上并沒有任何的余錢啊。”
“方老師放心,修葺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标愋叫Φ?,“今天陳家正好修葺了一番,那邊還有一些石料和水泥,正要讓鍛叔他們拿過來直接用上?!?p> “小七,那真是太感謝了?!?p> 方維知激動地握住了陳薪的手,喜極而泣。
這么多年,唯一給他這個學(xué)堂提供無私幫助的,也就只有陳薪了。
陳薪回去之后,又找楊興發(fā)訂了一些水泥,然后讓楚鍛他們打造了一些石料,一起送到了學(xué)堂去。
第二日清晨,侯彪怒氣沖沖地沖進了侯九鑫的臥室。
“老頭子!昨天你是不是把咋們診所10%的藥都送給陳薪那小癟三了?”侯彪向侯九鑫咆哮。
侯九鑫直接從夢里驚醒了過來,嚇得夠嗆。
“你他媽的小子,腦袋上的包才好,現(xiàn)在又要折騰什么?那小子現(xiàn)在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嗎?”侯九鑫就差一巴掌呼在了侯彪的臉上。
“老頭子你真是糊涂啊,那小子就是仗著高公子看好,狐假虎威而已!”侯彪不屑道。
“仗著高公子看好,還是狐假虎威?高公子是何等的能耐,連唐長官現(xiàn)在都不愿意動那小子了。你這小子的腦袋不是被那陳薪敲傻了吧?”
“唐長官是唐長官!”
“難道你這小子還能有唐長官的能耐?”侯九鑫深深皺了皺眉頭。
“不是有沒有唐長官能耐的問題!”侯彪冷笑道,“我昨晚在內(nèi)城南門外守了一夜!終于見到了唐長官的衛(wèi)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