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不是神,無法決定一個人的生老病死,怎么能夠輕易的就把世俗的錯誤怪罪到一個無辜人的身上?
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吹醒了他的神智,再回神時,許君蘭已經(jīng)不在了,他怔然的看著留在墓碑前的香燭,祭品,目光再向上移,看到那冷冰冰的墓碑上,刻著的沐卿卿三字。
想起沐卿卿心灰意冷的死去,秦銘為自己方才忽然而來的情緒感到十分的惡心。
這一日,他在沐卿卿的墳頭,喝了整整一日的酒。
亥時的時候,秦銘才拖著醉醺醺的身子回府。
今日店鋪的事情太多,秦獻(xiàn)忙了整整一日,不見秦銘的身影,用腳指頭也知道他是去了何處。
本來心中便有氣,秦銘醉醺醺的樣子樣子剛好被秦獻(xiàn)撞見,他憤怒不已,一時間氣血涌上頭,便動用了家法。
秦府上下聞聲趕來時,秦銘已經(jīng)挨了好幾棍了。
本來就在醉著,站不穩(wěn)也跪不住,早已在秦獻(xiàn)最初那幾棍打下來時,秦銘就倒在地上,對于身上的疼痛咬牙不喊,只是一味的抱著頭。
到底是自己的心頭肉,何氏跪下來求情卻被拒絕,秦獻(xiàn)對于秦銘的所作所為早已窩著一口火,如今火氣終于迸發(fā)出來,他哪里肯就此罷休。
隨著幾聲棍棒聲響,秦銘身上又狠狠的挨了幾棍。
本來孟冬時節(jié)穿得厚,打幾棍也無關(guān)痛癢,但是狠就狠在,秦獻(xiàn)讓人把秦銘的衣服脫了去,只留下了單薄的里衣。
眼看秦銘又挨了幾棍已經(jīng)有些承受不住了,何氏心疼不已,撲過去上求饒道:“老爺,別再打了,再打下去銘兒會沒命的。”
秦獻(xiàn)怒道:“你知不知道慈母多敗兒,這幾年你太慣著他了,什么事都任由著他胡來,就他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越說越氣,正值氣頭上,覺得手中的棍實在是打得不狠,就換成了一旁的皮鞭。
“老爺!”何氏見狀連忙喊著要阻止,那皮鞭甩在人身上,可是皮開肉綻啊,她有心想要阻攔,可是秦獻(xiàn)手中的皮鞭已經(jīng)落下。
“唰!”
就在皮鞭要落在秦銘身上的當(dāng)口,許君蘭忽然沖了上去為她擋住了這一鞭子,那一鞭子用了秦獻(xiàn)十足的力氣,即便是身穿厚厚的棉服,許君蘭女子的身子依然擋不??!
秦銘怔然的看著爬在他身上的許君蘭,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
這一夜,秦銘被迫留在許君蘭房中。
兩人在房間中靜坐,彼此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良久后,秦銘方問:“為什么?”
許君蘭道:“因為你是我的夫君,是我頭頂?shù)奶??!?p> 秦銘沉默著,許君蘭又道:“我與你兩家是世交,你我的婚事是在腹中便定下的,后來我家中遭變,父母雙亡,承蒙母親不棄,將我接回府上待我像親生女兒一樣。從你我成親那一日開始,你便是我余生最大的倚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請你給我兩月時間,我們撇開過去,撇開對彼此的成見,重新認(rèn)識可好?”
撇開一切,重新認(rèn)識?
秦銘怔然的看著許君蘭,從她們成親以來,許君蘭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沐卿卿,這兩天來她不僅提了,且還親自去了墳?zāi)箍此?,現(xiàn)在又要和他重新認(rèn)識。
他總覺得,許君蘭不一樣了,但是明明面前坐著的人就是她,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一樣了。
正想著,外間忽然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大少爺,大少爺!”接著便是小念阻止的聲音。
這個聲音秦銘很熟悉,正是鐘慈身邊伺候的丫頭。
秦銘心中是一閃而過的不悅,卻聽得鐘慈身邊那丫頭又道:“姑娘回去之后就一直腹痛難忍,還請大少爺去瞧一瞧鐘姑娘吧?!?p> 聞言,秦銘瞳孔一縮,霍然站起身來,打開門就走了出去,動作一氣呵成。
許君蘭坐在原地沒動,何氏好不容易借著這個借口把秦銘留在了她的房間里,鐘慈這肚子疼的可真是時候。
明知道鐘慈是故意的,明知道秦銘這一去就今晚就不會再回來,但是許君蘭卻沒有攔著,眼睜睜的看著他出去,復(fù)又折了回來。
秦銘眼中是一閃而過的愧疚,他不好意思去看許君蘭那雙溫婉卻透著失望的眼神,閃爍著目光,道:“兩月的時間,可以試一試。”
許君蘭面上的笑容終于舒展開來。
這一鞭子,總歸是沒有白挨。
——
三十日上午,秦挽也收到了林家的通知,讓她初一去往林家做第二次的復(fù)試。
好在這一日閨學(xué)并未有課。
因著林家昭示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不要女人,所以在出了相府的時候秦挽就找了間鋪子,買了身男子的衣服,換上了男裝去往了復(fù)試地點。
復(fù)試地點設(shè)在距離林家百米之外的一處名叫草堂的院子里,進(jìn)去之后入眼便是一幅雕刻著山水畫的屏墻,轉(zhuǎn)過屏墻,繞過長長的走廊,盡頭便是一處似學(xué)堂一樣的房間,里面工工整整的擺放三列桌椅,人差不多已經(jīng)要坐滿了。
秦挽進(jìn)去之后掃了一圈,前面的好位置都已經(jīng)搶光了,剩余的三兩個空位子都是較為靠后的。
林家第一次招收學(xué)徒,燕京城許多人都擠破腦袋想要往里頭鉆,當(dāng)然會來的早,企圖坐在最前排得到注意。
秦挽走到最后頭,隨便找了個空位子坐了下去,氛圍嘈雜,各自熟絡(luò)的人都在交頭接耳討論著這次復(fù)試會是什么樣子的。
“哎,聽說林少會親自來復(fù)試,不知是真假?”
“若林少會來,我想我會緊張的?!?p> “誰不是呢?見到林少這么神秘的人都會緊張的吧?!?p> 林白在燕京城那么神秘,幾乎所有人都期待他今天能到現(xiàn)場,能夠一睹其真容。
但是,依著秦挽的理解,這輪復(fù)試既然選擇在這個類似學(xué)堂的地方,面前的桌子上有筆墨,想來應(yīng)該也只是答考卷。
這樣子的考試,林白應(yīng)該不會到場。
果然,在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就有一個中年男子手拿著一疊紙張走了過來,將手里的紙張交給身后跟著的小廝,一一分發(fā)給了每一位。
“怎么又是試卷啊,不是直接面談嗎?”
瞄神
寶貝們,中秋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