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新人正欲牽著喜花進入內(nèi)堂時,忽聞一聲:“慢著!”
眾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去。
但見一位杏色衣裙少女,提著裙擺踏入劉家門檻,少女明明眉眼如畫,長相嫻靜柔美,唇角明明是掛著笑,但是一雙眼珠子卻狠狠的盯著堂上的一對新人,似乎要吞噬其骨肉般,讓人覺得可怖!
瞧見少女時,劉楓猛然間怔??!
同樣怔住的,還有秦挽。
初云?她怎么會在這里?
秦挽想起了那一天與林白吃飯時無意間聽到的聲音,原來那本非是自己的錯覺,她妹妹王初云,真的來了這燕京城。
王初云微瞇著雙眼,一步步走到堂中站定,盯著劉楓道:“姐夫,好歹親人一場,今日逢喜事,怎的也不譴人去盛京老家通知一聲?”
劉家人實在是沒有想到王初云會來到今日的婚宴之上,彼此間面面相覷,且見王初云明顯是來者不善,劉楓端著君子之態(tài),道:“初云,來者都是客,就先坐下吃酒吧。”
王初云冷冷一笑,“不急,吃這個酒之前,我有些話要當(dāng)面問問你才得以安心?!?p> 與王初韻成親以來,王初云是何性格,做事風(fēng)格又是何等的令人難以想象,劉楓自是知道,直接告訴劉楓,今日王初云前來是故意來攪亂這場婚事的。
不能讓她開口!這是劉楓的第一反應(yīng)。
然而,不等他話說出來,王初云便事先洞悉了一切,搶著一步開口道:“年前,你休了妻,四大七出之罪,讓我姐姐不忍屈辱投河自盡,此事可否是假?”
劉楓深知,這種局上不是談?wù)摯耸碌臅r候,但是一眾人等都在望著他,他也不好回避不答,便道:“是你姐姐對不起我在先,犯了此等大罪,天理難容!”
秦挽垂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但見王初云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張疊放整齊的紙張,緩緩的打開來,抬眸看了劉楓一眼,道:“這休書上第一罪,便是成親六年一無說出,劉子初,若我記得不錯,姐姐與你剛成親不久因為你家店鋪被賭個精光,她來回奔波為贖回你家店鋪,身子經(jīng)受不住小產(chǎn),從此身子落了下了疾。常言道,君子有所為故而有所不為,敢問,這休妻第一條,豈是君子所為???”
張焉插嘴道:“什么君子為不為的?不能生育便是不能生育,沒有子嗣怎就不能休妻了?”
王初云掃了張焉一眼:“劉子初在盛京城時,參加過竹亭集會便是堂堂正正的君子,這位大嬸,現(xiàn)在論得是君子作為而非世俗。”
文縐縐的話語張焉有些聽不懂,更不懂什么君子作為,但是聽王初云喚她一聲大嬸,當(dāng)即潑婦形態(tài)端起,“嘿,你叫誰大嬸呢?!這常言還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呢,你這個時候來鬧什么鬧?!”
王初云絲毫不退怯,她不欲同一個肚子里沒有一點墨水的潑婦爭論,盯著劉子初,質(zhì)問道:“那敢問,我姐姐可曾有攔著讓你不納妾?!”
張焉插嘴道:“若是沒有攔著,二弟怎會成親六年無一個小妾?”
王初云冷冷一笑,端著一副好笑的姿態(tài),笑看著張焉:“那敢問大嬸,你與你夫君成親至少八年有余了吧?那你夫君可曾有納妾?沒有納妾豈非也是你攔著不讓?那你夫君為何還不休了你?”
“你算哪根蔥?。扛夜芪覀兊募沂??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王初云道:“鄉(xiāng)野俗話是難聽,但方才我所說,只不過是就事論事!”
“放你娘的狗屁!”
張焉是逼急了,什么話都說,但是今日前來參加婚宴的可都是官宦世家中人,她們接受過良好的文人教育,對于張焉口中粗俗的言語,以及她那潑婦之態(tài),眾人皆是嫌惡的皺起眉頭。
王初云一副大家之氣,話語文縐縐的三言兩語便將張焉堵得無話可說,在王初云面前張焉就襯得像是鄉(xiāng)下而來的潑婦,看著婚宴之上眾人的反應(yīng),劉元覺得丟人。
英武候與夫人也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但是王初云是劉楓前妻之妹,她今日來此是為姐姐討個公道,若是他現(xiàn)在插手管此事,那么多同僚看著,難免會被有心人認(rèn)為是他以官壓民。
即便是氣,也只能沉著臉看著。
劉楓道:“今日是我的婚宴,若是你來是賀喜,劉家大門歡迎,若是你故意惹是生非,那也休怪劉家不顧念以往的情分,來人啊!”
劉家有幾個下人沖上來。
王初云笑了笑:“姐夫何必如此沉不住氣,我只不過是針對我姐姐的死而有所疑問罷了。姐姐尸體送回之后,我也曾細(xì)細(xì)的研讀過你的休書,你休書第一條,便非君子所為,事后我便想了想你與姐姐成親之后的種種,你與我姐姐未成親以來,劉家還只是開一個雜貨鋪面,是我姐姐東奔西走為你在盛京城開通了一條商路。劉家生意能夠做到如今,也全部都是我姐姐的功勞,她為了劉家的生意常常冬日里吃不上一口熱飯,覺都沒一次睡得安穩(wěn),她如此傾心傾力的為你,為劉家謀取富貴,甚至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給你!”
越說越氣憤,她咬牙,一字字道:“劉子初,我姐姐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我王氏一族自幼便受家規(guī)家訓(xùn)嚴(yán)謹(jǐn)教導(dǎo),絕不會做出你休書上之罪!我看,就是因你攀上了官家,想出的欲加之罪,只為讓姐姐聲名狼藉,你好迎娶郡主為妻,劉子初,你好深的算計??!”
聞言,宴席之上眾人的表情就顯得意味深長多了,誰人不知劉家可以說是燕京城商會之中的后起之秀,才來燕京城短短三年,便已然開了五六間鋪子,更入得商會中。
然而,聽王初云的意思,這些所有的成就全都是其妻子的功勞,而劉楓作為一個大男人,竟然是躲在一個女人身后要吃要喝的小白臉。
且這個小白臉,如今竟然還要迎娶清河郡主。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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