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覺得世間最幸福的兩件事就是吃飯睡覺,所以食堂是我最喜歡的地點之一,寬敞明亮,除了食譜一天一換,365天不重樣以外,味道也是絕佳的,讓我這個漂泊在外的學子覺得很溫暖,很享受。
俗話說吃飽了不想家,我就是這種沒良心的。
不過家這個字嗎,從小到大也沒多少印象,從我懂事開始我就沒見過我爸媽,一直都是和姥姥一起生活的,而姥姥也在我18歲生日那天去世了。
然后同舅舅舅媽一起生活了不到一年,我就被這所學校錄取了,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入這個學校的。
反正是舅舅要我來這的,還神神秘秘的。
我也沒想那么多,有地方上學就行了,對于我這種孤家寡人來說,來這里已經很幸福了。
我和落婷打好飯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準備聽她講故事,雖然和她一起很倒霉,但說真的,我很感謝有她的陪伴,至少我不再孤獨,不過話說回來了,有些時候,我還是覺得孤獨點好啊……
“那,這周末去我家吧,我想再確定一些事情?!甭滏靡荒樥J真的說。
“哈?去你家?咱能不能只停留在討論階段???”我很是不情愿,真的是對她家有點抵觸。
“難道你對我說的事情一點都不好奇?對我弟也不好奇?”落婷急忙說。
“一點都不好奇?!蔽液敛华q豫的說道。
“唉,好吧好吧,看在你答應今晚陪我去看演唱會的份上,我就不強求你了。”落婷一臉無奈,但那小眼神中明顯還帶著的期待。
“羽月?你真的不想了解一下我弟?為什么你在的時候他就在,你不在的時候他就不在?你不覺得這有可能是一段奇妙的愛情?”落婷再次試探的說。
“哈——哈,這種奇妙的愛情我可不需要,啊,那只貓?。”我突然發(fā)現昨天樹上的那只黑貓此時蹲在椅子上看著我們這個方向。
“喂,我說羽月,咱不帶這么玩的行不,我在這跟你說我弟,結果你跟我說這傻喵。我最討厭貓了!”落婷很是不爽的說。
“唉,婷呀,不是我不想聽你說你弟,只是我對你弟真是有點難以言喻的恐懼,認識你的時間也不短了,基本上每次答應去你家后,我的世界都要灰暗一個世紀,你家的椅子有膠水,你家的飯碗有膠水,你家的吹風機有膠水,就連你的生日蛋糕也有膠水,你家滿屋子都是膠水,我就納悶了,你弟是膠水俠嗎?能不能換點有創(chuàng)意的東西啊……所以,除了去你家,去哪都好?!蔽椅⑽@了口氣,忍不住認真的翻起了清單,她家什么都好,就是膠水太多。
“呃……聽你這么一說,好像是這么回事啊,每次我弟安排的陷阱確實都是膠水……啊……這個……膠水……膠水……啊……?。÷滏萌滩蛔〈蠼?,那狀態(tài)簡直夸張的要命,同時周圍也迅速射來無數奇怪的目光。
“喂,我說你發(fā)什么神經?。 蔽胰滩蛔∨牧怂念^一下。
“啊,羽月,我好像想起了點什么,好像是很恐怖的事情,怎么辦?”落婷突然露出很恐懼的眼神,那的確是一種深刻的并發(fā)自內心的恐懼。
“是什么?”我忍不住皺起眉頭迅速問道,我這絕不是好奇,而是本能的擔心。
“是什么……”落婷似乎在拼命想著,臉色很奇怪,看她的表情,我都跟著害怕起來。
“喂,還是別想了,趕快吃飯吃飯,晚上不是要看演唱會嗎?!蔽胰滩蛔〈驍嗨叽俚馈?p> “啊,好的,吃飯吃飯?!甭滏妹銖娛栈厮季w,滿腹心事的吃起飯來。這種表情很少見,要不要真的和她再去趟她家呢?我忍不住拒絕自己這瞬間的想法。
“你和蕭遙今天又怎么了?”我順勢改變話題問道。
“他?今天第一節(jié)課后我去他班找他,竟然看到他和一女生有說有笑的,那女的叫啥了的,啊,流羽若,還是他們系的系花,早聽過他們有緋聞了,但我一直不相信也從沒質疑過他,結果今天被我撞個正著。而且他看到我后那尷尬的小表情簡直就是被我捉奸在床的損粗兒!”落婷一打開話匣子,攔都攔不住,看她悲憤交加的樣子我只想笑。
“損粗兒?呵呵……呵呵呵……”我忍不住笑噴。
“我說你咋還笑呢,我都氣這樣了,你還有沒有良心?!甭滏媚罅艘话盐业哪樢桓焙脷庥趾眯Φ臉幼?。
“不是,我說你這神級別敘事方式簡直讓人措手不及,本來我也很生氣蕭遙的行為,但被你一個損粗兒,立馬給我說漏氣了。呵呵……呵呵……”我感覺我有點收不住笑聲了,連忙捂上嘴。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甭滏帽晃业臉幼佣盒α?。
“有完,有完,我覺得吧,你還是不要只看表面,只是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也不見得就代表有什么奇妙的關系吧!”我吃了兩口飯收起笑聲說。
“有說有笑沒關系,但他尷尬個什么勁兒啊,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這才是我生氣的根源。”落婷的氣又上來了。
“你都沒看見,那倆人笑的,都能看到他們周圍卟靈卟靈的開著粉色的小花,還是心形的?!甭滏迷秸f越氣。
“哈哈哈哈哈?!蔽也铧c笑噴,她這表達能力也沒誰了,讓我頓時有種亂入二次元漫畫的感覺,太形象了。
“你這,不笑能死啊?!甭滏们昧宋业念^一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是你想笑死我好不,被你這么一說,悲劇都變喜劇了,好了好了,別想這么多了,據本仙掐指一算,你二位的緣分未了,好事多磨,過了今天,明天就是轉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們倆人是天命所歸……唔……”我的嘴被她用雞腿堵住。
“烏鴉嘴,你說過的話都應驗了。這次才不聽你的,我一定要分手。”落婷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說。
我忙于解決雞腿,不想跟她爭辯,突然落婷一把抓住我的手,拖起我就要離座。
“喂,喂!”我措手不及,捏著雞腿一臉懵的剛要問咋回事。卻看見落婷的目光聚焦在一處。
我去!我恨不得閉上眼睛離開這個世界,又是蕭遙,此時他和那系花就站在我們面前,落婷正和他們六目相對,氣氛很是緊張,但他們的緊張也不抵我此時的熱量,我此時此刻捏著雞腿,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我還沒吃完也沒擦嘴呢,我發(fā)現我根本不存在形象問題,為什么,為什么在我倒霉的時候,都有帥哥在場。
“落婷,我們可以談談嗎?”蕭遙略微低沉的聲音輕輕說道。
“我還有事,改天再說。”落婷很冷淡的回復。
“走吧,人家都說改天了,你還站在這等菜呀?”流羽若倒還挺聽話,一臉有趣的笑容說道。
突然覺得戀愛的人咋這幼稚,我小心的抽回手并擦了擦,然后在一邊看熱鬧,這種事落婷自己能解決,用不著我這不相干的人出手。
不過此時看落婷并沒有想解決的意思,和我說的時候義憤填膺,而現在問都懶得問,也不說懟他們兩句。
“落婷,我只是……”蕭遙欲言又止。
“總之,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和流羽若只是同學而已?!笔掃b的表情確實像有難言之隱,不過他這也夠奇葩的了,帶著緋聞對象來這跟女朋友解釋誤會。
“那可不一定哦。”流羽若似笑非笑的說。
“流羽若,你別添亂了好不?!笔掃b很是郁悶的說。
“本來就是,別忘了我們的立場?!绷饔鹑艟娴馈?p> “我知道。”蕭遙明顯變得煩躁了。
如果我是落婷就直接拖走嚴刑逼供,但落婷明顯不想繼續(xù)這份愛情,不但無動于衷,而且眼神愈加堅決了。
“蕭遙,此時此刻,我正式宣布與你和平分手?!甭滏萌酉逻@句話,拖著我就走,步伐堅定,毫不猶豫。
“就這樣結束了?”我有趣的問道,其實我一點都不相信會結束。
“那還要怎樣?我們現在就去遙翮之風,看黑羽的演唱會,我現在只想見楓。”落婷皺起眉頭淡淡的說。
對于這個楓我還是有幾分興趣的,因為去年的這時候,她看完演唱會,回來跟我好頓炫,我本身也挺喜歡樂隊的,所以就在網上偷偷搜了搜,結果一點信息都沒有,很奇怪。
我這個人天生不喜歡好奇,更不愿意讓這閨蜜知道我好奇,否則她能用上千種方法挑戰(zhàn)我的好奇。
“說了估計你也不信,我覺得楓在召喚我,自從看了黑羽去年的演唱會以后,我覺得我的記憶混亂極了,或者說也清晰極了,聽著可能挺矛盾的,但是物極必反,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從前沒有注意過的并理所當然存在的東西,突然就開始懷疑起來,然后細想想,從前的一切好像都如鏡花水月般虛幻?!甭滏猛O履_步,看著遠方的校門靜靜地說著。
我沒有插話,我知道此時她在認真的和我說一件事情。
“現在我的記憶亂成一鍋粥,在我的記憶中,媽媽去世了,爸爸帶著我和弟弟一起生活,并且每天都很忙,而弟弟今年十八歲,在圣帝學園上高三,很喜歡對我惡作劇,而我在紫微上學,每次回去的時候也都看不見他們,久而久之,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是前段時間我發(fā)現了一處我從來不知道的地下室,然后找到了一本日記,打開以后你猜里面寫了什么?”落婷頓了頓,仿佛在組織要如何說下去。
“寫了什么?”我順勢問了問。
“你這是開始好奇了嗎?”落婷突然岔開話題調侃起我來。
“……”我直接無語,好像是好奇了吧!
“現在我已經有點分不清夢和現實了,總覺得最近夢有點多,并且太過清晰,夢里的一切就像從前經歷過一樣,并且莫名其妙的多了許多沒有的記憶,而有些記憶的片段斷斷續(xù)續(xù)的猶如碎片,無論怎樣都無法拼湊完整,有恐怖的,也有溫馨的,還有的甚至恍如隔世,還有我開始問你相信魔法嗎?”落婷再次用反問的語氣跟我說。
“呃……”我點點頭,一臉的不懂,夢和現實有什么分不清的。在現實睡著就是做夢,在夢里醒來就是現實,嘿?那要是在夢里睡著呢?
我突然給自己挖了個坑,但仔細琢磨一下這句話,也是呢!如果仔細回憶,有多少次在夢里醒來然后跟好友或是家人說我剛才做了一個怎樣怎樣的夢,殊不知自己還是在夢里,等自己再次真正醒來的時候就會想起,我剛做了夢中夢。這要是多疊加幾層夢境,那還能醒來了嗎……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是不是那些沒有死掉卻永遠也醒不來的人此時正在夢境徘徊呢?
“這個,我最近夢也有點多,夢就是夢吧,它本來就是現實的一部分,存在于記憶也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淡淡說道。
“但是魔法嗎,這個我就沒法說了?!蔽覔u搖頭,并不相信。
“啊,是呀,魔法啊……”落婷若有所思的自語。
她沒再說,我也沒再問,始于魔法,止于魔法,這么神奇的東西還是不要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好。
我們走出校園,來到停車場,真佩服落婷,居然會開車。
我們一路向北飛馳,沿路風景怡人,清風送爽,真是要多愜意有多愜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