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的速度很快,頃刻間便到了魚溪島附近,卻見蛛絲被迫停止于結(jié)界處。
“怎么會這樣?”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這個被紅綾喚做魚溪島的小島的確就是魚溪。
只是此時的魚溪毫無生機,孤零零的嵌在一棵巨大的樹冠上,與其說是樹冠,不如說是一簇巨大如樹冠般的白色珊瑚群。
“魚溪?!卞\墨大聲呼喊,焦急的跳下落落的脊背,卻無法向前。
一道深不見底的環(huán)形深淵將我們分隔兩邊,這里是海水的終點,隆隆的水聲一落千丈到銷聲匿跡。
這簇白珊瑚仿佛是從深淵里長出來的一樣,枝節(jié)茂密,錯綜復雜,魚溪的鱗甲本來就如山千仞,而這白珊瑚卻能盡數(shù)占據(jù),可見數(shù)量之龐大。
無閑暇之力感嘆如此奇景。
“紅綾,這就是你的故里,魚溪島?”我問道,的確挺美,但美的未免太可怕。
“這的確是我的故里沒錯,而這珊瑚樹也是我們每日參拜的神樹,我們對著它許愿傾訴,圍著它游弋嬉戲,只是現(xiàn)在神樹已死,再無七彩流光,再也無法守護我族及這片凈海了?!奔t綾的聲音漸漸哽咽到泣不成聲。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稍作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
“是他,救我離開后隨我來到島上,族人為了慶祝我的歸來,感謝他的相救,很是熱情的招待了他。他說他孤身一人想找一方凈土稍作歇息,我們便留他下來,豈知留他的結(jié)果是至寶被竊,我族被滅,他明明是那么溫柔的人,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紅綾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落辰的臉上。
“為什么啊,羽辰……”紅綾梨花帶雨,自言自語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意,落辰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羽辰?”我反應慢了半拍,怎么是羽辰?不是落辰嗎?
“他說他叫落羽辰,怎么?”紅綾扭頭看向我,我頓時不知所措,落辰到底是騙她還是騙我啊!可是落辰是落婷的弟弟,落婷是絕對不會騙我的,雪天女阿姨也叫他落辰,那更不可能是騙人的……
我怎么辦,要繼續(xù)騙紅綾嗎,絕對不行,我自己先在腦海里掙扎了一分鐘,即便是善意的謊言,我也說不出口。
“我所認識的他叫落辰,也許和你認識的落羽辰并不是一個人?!蔽蚁肓讼脒€是表明一下我所知道的事實吧!
“落辰?落羽辰?”紅綾不敢相信的樣子,但隨后卻轉(zhuǎn)變成一種釋懷。
“落辰?落羽辰?就連你的名字也要騙我嗎?自古多情空余恨,現(xiàn)在我連恨你的力氣都沒有了,果然你的目的是我族守護的至寶,我真是糊涂??!”紅綾自語著行至錦墨身邊。
“錦墨,愛情終究是一場無果的游戲,趁早放下吧!”紅綾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知道?”錦墨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魚溪,淡淡的回應。
“別人不知道,但凡來我這里的人我都知道?!奔t綾清幽的嘆息。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會知道。”錦墨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紅綾,毫無波瀾的神態(tài)與幾分鐘前焦急的樣子判若兩人。
“唉!”紅綾素手輕揚,一片閃耀的金光過后,眼前出現(xiàn)一大幅絹畫,形形色色的人群在畫中談笑、奔走、散步,各朝各代,男女老少,衣著各異,整個畫面猶如影片拼接,看似自然卻又風格迥異。
“這是什么?”雖不想打擾倆人的談話,但是我被畫中的個別人群所吸引,這些個別人群是我在情侶影院中所注意到的情侶們。
并且他們即便在同一畫面依然無視于其他人。
“九族三世錦,被我詛咒的錦書,原本可以成就美好姻緣的三生錦,因為人類的惡果被我重新編織為詛咒之書。這里囚禁著所有害我之人的靈魂,大到一國,小到一人,上至三世,下至九族,我要讓這些人在我的世界痛不欲生?!奔t綾的眼中再次被仇恨充斥。
而紅綾的憤怒直接影響到畫卷,只見畫中降下天火,恐懼的人們四下逃竄,逃不掉的人們被火焚燒,整個畫面如同煉獄。
“你只是想讓我看這個嗎?”錦墨打斷紅綾憤怒的情緒,畫中漸漸恢復平靜,火勢變小,人們再次平和起來。
“這只是一部分。”紅綾玉手輕揮,頁面瞬間轉(zhuǎn)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紅的手印。
“這是你們所登記過的頁面,有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之處呢?”紅綾看看我和錦墨輕輕問道。
我迅速瀏覽整個頁面,手印和名字。
“紅色的手印重復的名字……好多,大約十組?”我的目光率先被紅色所吸引。
“是的,這表示他們已經(jīng)被我困了一千年,對于人類來說,十個輪回,足矣!”紅綾輕嘆。
“羽月的名字為什么有兩組?”聽錦墨這么一說,我才開始認真看這幾組本打算留到最后詳細看的手印。
其中時間最近的一對是錦墨,羽月,一黑一白,相隔約五百年的一對是落辰,羽月,一金一白,與此同期的是落婷,落婷,一紅一黑,最后還有一對應該是最早的一對,燃蝶,失焰,一黑一藍。
“為什么落婷是兩個同組?”我奇怪的問。
“你不是應該關(guān)注一下為什么你會有兩次,你有來過這里嗎?”錦墨有點無奈的樣子。
“怎么可能,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里好嗎!”我直接否定,五百多年前我是什么生物我都不知道。
“就算你不知道也沒來過,那落辰在五百多年前來過這里也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并不簡單,如此推斷,你也不簡單?!卞\墨說道。
“落辰嗎?”我沉默了。
錦墨說的沒錯,他的確不簡單,至于我嗎,感覺又復雜了,我的確可以穿越,如果說五百年前我已經(jīng)來過了這里,那這一次我為什么又來了,是有什么事情沒有解決或者是需要調(diào)整嗎?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就連和落辰面對面的情況也只有一次而已,又怎么可能和他一起來這里。
“讓你們看這個是想告訴你們,三生錦雖然已經(jīng)被我詛咒,但它靈力充盈,依然守護著對它許過愿的有情人,與我有仇者必然被詛咒,與我無仇者必然會續(xù)緣三生,而你們恰好與我無仇,那么你們之間必然會因愛糾纏,無論羽月做何選擇,總有一方的愛情沒有結(jié)果,與其為愛痛苦,不如早早放手?!?p> “可我們沒有許愿啊,只是單純的以為這是一種登記方式,應該不算數(shù)的吧!”聽完紅綾的說辭,我真是欲哭無淚,就算我前世拯救了銀河系也不能這么偏愛我,讓我桃花朵朵開啊!
“后宮漫嗎?”錦墨淡定的扔出四個字。
“別逗了?!蔽覍擂蔚较胝覀€地縫鉆進去。
“我又不信?!卞\墨的目光再次回到魚溪身上。
“信不信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的提醒也到此為止,這些是我送給你們的情報,也算是報答你們帶我返回故里的恩情吧!”紅綾看著錦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冒昧的問一句,貴族守護的至寶是什么呢?又是如何被毀滅的呢?”錦墨突然客氣的問道。
“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族至寶名為墨澤紫暈,是靈玄石的一種,除了擁有強大的能力外,亦可通天徹地,根據(jù)我族密卷的記載,此物本為龍族守護,可因龍族混亂,群龍無首,便有緣落于我族,結(jié)果卻因為我的大意遺失,而備受恩澤的我們因為秘寶遺失,靈力衰減,被落辰等人伺機殺害。我雖為一族之長卻也難逃厄運,本該死亡的我卻以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與你們相遇,對于我來說也有很多疑問,但事實卻是如此?!奔t綾娓娓道來。
“如你所說,那落辰也應該與你有仇吧,應該算是被詛咒的人群了?”錦墨問道。
“或許吧,但是即便如此,他的靈魂并沒有在這里。”紅綾嘆息。
“所以,暫且這樣做個了結(jié)吧,我的罪孽深重,無顏面對死去的族人,我愿意背負所有因果,換族人一次重生?!?p> 紅綾去意已決,在她的額間淡出紅色的珊瑚印記。
“碎雨珊瑚?!?p> 紅綾輕聲喚道。
“以我之名,紅綾,獻祭,墮地獄永不輪回。九族三世錦,魂散,解?!?p> 伴隨紅綾的低語,瞬間紅光大熾,結(jié)界打開,白色珊瑚樹頓時染上緋紅,整個天空也隨之變色,霞光萬道。
數(shù)不清的白色珠玉浮出深淵,環(huán)繞在紅色的珊瑚樹周圍,沐浴霞光,我仿佛聽到無數(shù)個聲音在訴說,或傾訴或許愿。
就在我驚嘆于此情此景之時,錦墨突然驚叫了一聲,整個身體被墨色的光所包裹,極速飛向魚溪島,同時也是珊瑚樹的中心。
萬丈光芒,沒想到小小的錦墨所發(fā)出來的光可以如此巨大,仿佛一顆墨色的珍珠鑲嵌在島上。
紫色的電光流轉(zhuǎn),猶如一條暴躁的小龍,吸收著珊瑚樹的能量,隨后魚溪發(fā)出一陣渾厚的低吼,頓覺地動山搖,深淵仿佛崩塌了一般,被海水迅速填滿。
波濤洶涌,可無論海水如何翻滾都無法滲入珊瑚樹的領(lǐng)域。
“發(fā)生了什么?錦墨他怎么了?”我著急的問道。
“墨澤紫暈?”紅綾也驚訝到停止施法,整個空間仿佛被觸發(fā)了不得了的開關(guān),強大而未知的能量在暴走。
“貴族秘寶?珊瑚變……變七彩的了,哎呀,你看魚溪……”我驚訝到嘴都說不清話了。
珊瑚掩映下的魚溪,漸漸恢復了生機,那些白色圓潤的珠玉一顆顆隱入七彩斑斕的珊瑚樹。
紫光流轉(zhuǎn),一條黑龍直沖云霄,迫近我和紅綾的面門。
魂之守護。
我本能的結(jié)起護盾,將紅綾一同保護在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