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錢？”我探頭去問。
“只需要一千真元！”小二比出一根手指。
“??????”我咽了咽唾沫，搖了搖頭。
“下一件，【紅英珠耳墜】，晶瑩剔透，帶上它呀！有活血養(yǎng)顏，延年益壽之功效?！毖粤T，滿面期翼看向我。
“這個又要多少錢？”我怯怯又問。
“不多，不多，僅需要兩千真元！”小二笑眼彎彎，慢悠悠比出兩根手指。
我又幽怨搖搖頭。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炷香時間儼然過去了，展示的物件已超過十幾件了，小二臉上也逐漸倦怠了下來。
火西與染秣坐在案幾旁，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兩人不時相視一笑。
小二眉頭緊蹙，凝神思忖片刻，又作豁然開朗之態(tài)，扇了扇衣襟，鄭重與我說道：“姑娘準是個識貨的主兒，這些尋常貨色入不了您的眼！”
噯？這小二哪里瞧得我識貨，我只是囊中羞澀，這些物件太過昂貴，我才不得已只能作罷??????
沒待我想好如何圓話，但見那小二火急火燎折回柜臺，左開一門右開一箱，驚天動地，折騰了好半天，方才取出一把金燦燦的雕空鑰匙。又恭恭敬敬將其雙手供上，隨即旋扭開一精美漆盒，從中取出一外形極為普通的銅鏡。
我好奇伸長脖子去瞧，只見這銅鏡銹跡斑斑，無數(shù)縱橫交錯圖案雕刻其上，實在看不出其中玄妙和珍貴，困頓的很。
小二卻一副虔誠模樣，宛若開壇上香一般，將銅鏡恭恭敬敬推與我面前，復(fù)而抖一抖袖口，清一清嗓門，朗聲說道：“姑娘您再瞧這個，此乃【乾坤鏡】，能看過去未來，能辨兇吉禍福！”說完，一副回味無窮狀閉上雙眼，引人遐想萬千！
嘖嘖??????不得了！不得了！且不說這寶貝如何名貴，就單單說小二這般架勢，真真似一番進京獻寶的壯闊場面??！
“這個價格怕是??????不菲吧？”我緩緩問道，抬起手想去觸觸鏡面。
猛地，小二一睜眼，直勾勾看著我，道：“要十萬真元！”
我大驚！手上動作立時三刻停在了半空，連眼睛也不敢眨，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分外不爭氣！
“余兒歡喜哪個盡管挑選?！鄙砗蠡鹞骱φf道，“不需如此拘謹?！?p> “不，不，不！”我一陣苦笑，連連擺頭。
小二見我反應(yīng)，瞠目結(jié)舌問道：“姑娘難道還是不滿意？”
“額??????沒甚十分歡喜的?！彪S即慌亂轉(zhuǎn)身與火西道，“今日就逛到這里如何！”
火西似作思索了片刻，旋即不情不愿點了點頭，染秣也乖巧點了點頭。
我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氣，正打算離去之時，忽瞥見一不起眼角落里有兩枚金燦燦的骰子。
“噯？這個拿來與我瞧瞧！”我興高采烈叫道。
小二將兩枚骰子顛在手里，眉頭一跌，聲音一沉：“這個？”
我一拊掌：“對！正是這個！”
小二半晌未做出聲，用眼角上下打量著我，良久之后，沉聲道：“這就是個貼金鑲玉的骰子，可是沒有任何功效！”
沒功效好??！那就說明這兩枚骰子定是價格可觀。
“這個多少錢？”我樂滋滋問道。
“三百真元！”小二利落吐出四個字，上下鄙了我一眼。
“甚好！甚好!”我喜滋滋將這兩枚骰子緊緊攥在手中，這骰子方可帶回去贈與老夢！老夢向來歡喜這些賭博的物什！見了定會高興！
“我來付錢，不需找了！”火西爽朗一笑，將一錠銀子，擲與桌上。
小二一聽，頓時眼冒金星，連連點頭，便要去抓桌上的銀子。
我一瞧，嚯呀！足足有一千真元。
“呦呦呦！可使不得！”我一個眼疾手快，搶在小二之前將銀子妥妥收到了手心之中，語重心長對火西道：“方為我買了件衣裳已是大為破費，怎可還要你付錢，我余兒可自食其力！”
小二聞言冷哼一聲，扭過臉去。
火西瞇縫兒著眼，饒有趣味的看著我。
我向火西嘿嘿一笑，將一千真元收進自己囊中。
火西啼笑皆非看著我。
我對他點點頭，復(fù)將染秣拉到避人一側(cè)，囁了囁嗓子低聲道：“之前說的買賣可還算數(shù)？”
染秣點點頭，慨然道：“那是當(dāng)然！”
“那么拿來吧！”我伸手遞到她面前，又回身去探了探火西，見他并未察覺，方卸下一口氣。
“什么？”染秣眨著大眼睛望著我。
我心下一急，捏了捏染秣掌心：“錢財??！五百真元！你莫不是要賴賬？”
染秣恍然大悟，爛漫一笑，道：“吶！給你一千！”
“爽快！”
隨后，我付了三百真元與那小二，又問他擾了個像樣兒的錦盒，將骰子放入，又揣進懷中，踏出店門，十分得意。
將將下了臺階，忽有一句話隨風(fēng)而來，飄入我耳?！按┑孟衲Ｏ駱拥?，沒想到是個窮鬼，還以為來了大生意！忙忙活活一大通，可倒好買了個三百真元的骰子，我忒！不夠我麻煩的！晦氣！”
嘿！我這暴脾氣！我提腳便要向里沖，定要和那無禮的小二理論上一番！狗眼看人低！
“余兒，余兒！罷了！罷了！”火西又作啼笑皆非，拽住我一只手腕，寬慰撫了撫我脊背。
我氣不過，一臉怒色站在原地粗粗喘著氣。
與此同時，忽見店內(nèi)那無禮小二不知受了什么降術(shù)，腳下一踉蹌，猛作一跌，似彈球一般咕嚕咕嚕滾落至石階之下，以頭搶地結(jié)束整套動作。
我一愣，繼而失笑連連，心中復(fù)感開闊！真真罪有應(yīng)得！
卻在恍惚一瞬間，瞥見木月一方緩緩落下衣角。
我轉(zhuǎn)頭望向他，他亦清淺回望著我??????
莫不是??????
木月??????使法，為我出氣？
“我們這便走吧！”染秣從身后出聲，瞧我出神，復(fù)又一臉疑惑在我與木月之間審視一遭，似察覺出甚么一二，向我詭異一笑。
我低頭，干干笑了笑，攜起她的手，邁向前方。
火西差了侍從先回同滿樓，我們四人亦向河邊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