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初剛剛為了救楚暮而跟楚暮一起摔了下去,說來也奇怪,那會兒腳腕還隱隱犯疼,可現(xiàn)在,竟是鬼使神差般地痊愈了。
楚暮仍握著扶初的手腕,從他掌心處傳來的陣陣溫?zé)峤蟹龀跻粫r有些失措,那溫?zé)岷孟耥樦滞?,而后慢慢向渾身四處蔓延著?p> 漸漸地,扶初的臉上便也跟著涌上了一股熱意,讓扶初一時分辨不清這熱意到底是來自屋內(nèi)還是楚暮。
空氣安靜了幾秒后,扶初便害羞地扭了扭手腕,似準(zhǔn)備將手腕從楚暮的掌心之中伸出來。
楚暮應(yīng)該是感覺到了扶初的這些小舉動,在扶初稍稍動了動手之后,楚暮便主動松開了手。
大手離開后,那寒風(fēng)便襲上了扶初的手腕,叫扶初覺得有些涼,扶初小聲地嗯了一聲后,便立刻轉(zhuǎn)過了身,準(zhǔn)備進(jìn)屋。
然,剛走沒幾步,手腕間便驀地一緊,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勒住了一般,下一秒,便是一股力量將扶初的身子向后拽了一拽。
扶初整個人毫無防備地順著那股力量又被拽了回去,重新出現(xiàn)在了楚暮的面前。
扶初下意識地抬起了眸,隨后意外地同楚暮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她差點(diǎn)忘了……在下山前,楚暮為了防止她走丟,便特地系了一條無形的繩子一般的東西在他們的手上。
奈何那東西隱得沒有影蹤,扶初也自然而然地把那東西給忘了……
楚暮稍稍揚(yáng)著眉,眼中慢慢攀上了一份難以抑制般的好笑,好像楚暮知道她會被再次牽引回來一般。
如此一來,扶初便更羞了。
臉上再次攀上了一股熱意,叫扶初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
她默默地向著楚暮抬起了手,嘀咕道:“那麻煩師兄解開了……”
……
扶初醒來后,屋外的雪已經(jīng)停了。
昨晚應(yīng)該是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此刻,透過窗戶,便能看到那被雪覆蓋了的南古山,枝上垂?jié)M了累積了一夜的雪,宛若一樹的梨花一般,美不勝收。
雖然每年的南古山都會下雪,但每年扶初都會被雪景所驚喜到,她迫不及待地下了床,揣著一份期待,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屋門。
“阿嚏——”
突如其來的一陣寒風(fēng),讓扶初不得不重新關(guān)上了門。
再次推開門的時候,扶初已經(jīng)裹上了厚厚的衣服,她將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好像這樣就不會冷了。
扶初習(xí)慣性地跑到了庭院里,將石凳上的雪捋掉了之后,順勢坐了下去。
她緩緩地向著桌上的雪伸出了手,而后小心翼翼地將雪都堆到了一起。
她堆得很認(rèn)真,甚至都沒有察覺到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的楚暮。
楚暮就安靜地站在那里,一襲白衣干凈得一塵不染,就好像那經(jīng)過了一夜的雪一般。
他看著扶初,嘴角不忍向上揚(yáng)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這小師妹還真是有趣,明明剛剛開個門都冷得不行,但現(xiàn)在徒手抓雪,就好像一點(diǎn)都不冷了一般。
想著,楚暮便悠悠地朝著扶初那里走了過去。
待楚暮靠近了扶初后,他才發(fā)現(xiàn),扶初那兩只小手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紅了,就好像幾根小胡蘿卜一樣。
而在她的面前,正立著兩個小雪人,小巧又干凈,竟是有一種道不出的可愛。
“不冷嗎?”
忽而楚暮那低沉的聲音落入了扶初的耳中,話語之中仿佛還帶著一抹笑意,讓扶初心里跟著一愣。
她小手下意識地顫了一下:“一點(diǎn)點(diǎn)……”
楚暮剛想開口問扶初她堆得那兩個小雪人,就被不遠(yuǎn)處傳來的一陣男聲給打斷了。
“師兄師兄——”聲音由遠(yuǎn)至近,也愈發(fā)的清晰。
是黎晝的聲音。
楚暮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看著黎晝快步向著自己這里走來。
黎晝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在楚暮面前停下時,整個人還有些喘。
白霧源源不斷地從黎晝的口中冒了出來,叫楚暮不由得揚(yáng)了揚(yáng)眉:“別急。”
“師兄,你聽說了嗎?”黎晝抬眸望著楚暮,說話好像還是有些喘。
“……?”
黎晝這么一說,楚暮的神色之中便跟著多了一份好奇,他從山下回來之后就一直在御寒閣內(nèi),也沒有聽到過什么驚天的消息。
黎晝見楚暮這般模樣,心里便也有了答案,他看著楚暮,毫不忌諱道:“雁圖南死了!”
“?!”楚暮詫異地看著黎晝。
好像在楚暮的印象里,這個處處與自己作對的師弟,永遠(yuǎn)都會不依不饒地堅持下去、與自己針對到底一般。
“死了?”于這個消息,楚暮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聽說是自殺的?!崩钑冇纸又懒艘痪?。
黎晝說完,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屋外實在是太冷了,下一秒,他便拉著楚暮,朝著屋里走去:“外面太冷了,我們進(jìn)去說。”
幾個人進(jìn)了屋,楚暮替黎晝斟上了茶后,黎晝才又開口了:“聽說前段時間,漆澤師叔的凌安堂里少了一株離殞……”
黎晝一邊說著,一邊飲上了一口熱茶:“離殞可是稀世的毒藥啊!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就足以致命,不僅不能碰傷口,還不能吃——”
語畢,楚暮卻是一言不發(fā),他安靜地看著黎晝,好像在等黎晝繼續(xù)說下去。
黎晝見楚暮沒有說話,便又接著說了下去:“雁圖南是死在外面的,但后來有人在他的屋子里看到了一株用過的離殞?!?p> 楚暮望著黎晝,眸色不由得跟著緊了一下——好像哪里出了些問題。
雁圖南和楚暮爭鋒相對了這么久,他的性格舉止,楚暮自是清楚——一個想盡一切辦法想要?dú)⒘朔龀?、奪他南古山大弟子地位的人,根本不可能以此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
“什么時候的事?”終于,楚暮忍不住開口問了一聲。
“聽說就是昨晚的事,今天人都是在雪地里被發(fā)現(xiàn)的?!崩钑?nèi)鐚嵈鸬馈?p> 語畢,楚暮的眸色又不由得緊了一分。昨晚他和扶初都在山下,若不是楚漆澤前些日子提醒了他們一句山下有燈會,扶初還不會知道這件事,這樣他們就不會下山了。
莫非……楚漆澤是故意這么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