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嫣換好衣服回到辦公室,羅寅已經收拾好了。張助理剛打算退出去,突然被景嫣叫住:“張助理等等?!?p> “夫人?!?p> “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個干洗店?”
“好的夫人?!?p> 景嫣把毯子遞過去,有些抱歉地撓撓頭:“我剛開始在休息室里等著的時候看了下這個毯子的標簽,說是不能機洗,我怕手洗會洗壞,就只能拜托你幫我找個干洗店了?!?p> “好的夫人?!?p> “然后如果方便的話,這里有個地址?!本版贪研〖垪l也交給他。“這是那個出租車司機的地址,如果方便的話,洗好了毯子麻煩幫我送過去。如果不方便,那我自己送過去就好?!?p> “沒事,我可以叫人送過去的?!?p> “好,謝謝?!?p> “夫人還有吩咐嗎?”
“有。”景嫣堅定地點點頭?!案膫€稱呼,我不喜歡這個頭銜?!?p> 寂靜。
小張眨巴眨巴眼睛,扭頭看向辦公桌后的羅總,注意到那人滿臉“你們愛咋咋地”的表情,微微放下心:“好的景小姐?!?p> 那人立刻幽幽地開口:“我沒同意。”
景嫣也看過去:“是你讓我直接跟張助理說的?!?p> “對。”羅寅淡定地點頭?!暗俏覜]同意?!?p> “你耍賴?!?p> “我是他老板。”
“可是你答應了我的?!?p> “我只同意了你直接跟張助理提這個要求,沒同意張助理改稱呼?!?p> 張助理下意識嗅了嗅辦公室里的空氣,大概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地抱著毯子退出辦公室。
汪汪汪。
羅寅從她懷里接過他的大衣,笑著拍拍她的后腦勺:“走了,吃飯。”
景嫣皺著鼻子跟上去:“你明明答應了我的。”
“我是答應了你啊?!绷_寅反手抓住她的巴掌,輕輕牽著,自然得像是排練過無數(shù)次?!拔矣譀]說錯。”
景嫣直接把手抽出來,輕輕哼了一聲,壓根懶得理他。
那人果然立刻湊過來:“生氣了?”
“你不是張助理的領導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嘛。”景嫣目不斜視。“反正頭兒沒同意,張助理也不敢隨便改稱呼是不?”
“我這是為了不讓我爸媽看出端倪?!?p> “現(xiàn)在他們又不在這里?!?p> “好了好了,不氣了不氣了啊。”羅寅討好地重新牽住她的手。“請你喝八二年的酒?”
景嫣突然反應過來,憤憤地甩開他的手:“你還沒有刪視頻?!?p> 羅寅笑噴。
真的好可愛,生氣的樣子也可愛,可愛到想抱進懷里薅腦袋。
“你自己吃飯去吧,我回機場了?!本版讨苯訌乃掷飺屵^自己的行李箱?!靶录悠逻€有工作沒做完呢,早知道我就不來了?!?p> “哎哎哎,怎么還回機場了。”羅寅跑上前,好聲好氣地哄著?!拔疫@不是在開玩笑嗎,不是認真的,不氣了啊,乖?!?p> “你又沒跟我說你在開玩笑,也沒有不同意我生氣啊,羅總說東我哪敢往西?!?p> 羅寅乖乖低頭:“對不起?!?p> 景嫣輕哼,也沒反對他再次接過她的行李箱,癟著嘴被他帶著往外走。
坐進車里,羅寅扶著方向盤,扭頭看她嘴上還能掛油壺,好笑地戳她的臉:“帶你去吃好吃的,不生氣了啊?!?p> “不喝酒。”
“當然不喝酒。”
“我要吃熱的。”景嫣乖乖系好安全帶。“好冷?!?p> “你還知道冷???從新加坡那么熱的地方過來都不知道提前準備厚衣服的?這要是我今天正好不在公司呢?你是不是還得在公司里繼續(xù)挨凍?要是沒在機場打到車呢?我是不是已經被通知去醫(yī)院領人了?”
“可是沒有那個萬一嘛。”
“怎么這么傻?”
景嫣癟嘴:“我本來登機之前都記著要拿外套出來的,但是當時太著急就忘了?!?p> “急什么?我又不會出事?!?p> “快呸?!?p> “為什么?”
“你快點?!?p> “呸?!?p> 景嫣滿意地收回視線:“這才對嘛?!?p> “之前怎么突然問我珠寶的事情了?”
“我們視察完酒店之后就去了珠寶商門店,就是你說你跟合作商吃飯的那個,他們今年的主推是小雛菊。我看到那個系列里面有項鏈,當時負責人跟我說那個項鏈有兩條,一條已經在系列推出之前就被訂走了,還有一條僅作展示?!?p> “然后?”
“然后我想問問你,為什么要提前訂走那條項鏈?”
“你不是喜歡小雛菊嗎?”
“對呀?!?p> “而且我記得我當時就跟你說了,我最開始就跟他們說好了要定制小雛菊項鏈,他們就給了。另外那條太招搖了,你肯定不會平時戴,所以我選了更穩(wěn)重的那條?!?p> “所以我這條是唯一的?”
“當然?!?p> 景嫣不再說話,心情有點復雜。
羅寅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扭頭看她:“怎么不說話?”
“餓了。”景嫣回過神,繼續(xù)靠在車門上,隨便扯了個謊掩蓋自己的心慌?!翱祓I死了?!?p> 就是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害怕,還夾雜著不真實的詭異。是因為兩個人簽了合同,他才這樣對她的嗎?還是他對大部分女性都這樣?三年結束之后就變成陌生人了嗎?還能繼續(xù)做朋友嗎?真的不會尷尬?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那種慢慢陷進去的感覺。過程當然很美好,但是最后逼著自己看清現(xiàn)實繼續(xù)往前才最痛苦不是嗎。
羅寅挑眉:“帶你去吃這邊很有名的中餐吧。”
景嫣再次沉默,這次是因為壓根就沒注意聽他講話。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這樣丟下工作匆忙跑來,只是在電話里聽到張助理說他最近壓力很大,就這么不管不顧地訂了機票。他說她待在這里不會影響他工作,但是誰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呢,她在這里根本幫不到AT,自己的工作也只能遠程進行,對兩邊都沒好處。
羅寅停好車,看她并沒有下車的意思,還是有些擔憂地伸手過去摸她的額頭。
從最開始在休息室看到她就擔心這個傻子會不會真的凍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就是著涼了。
“景嫣你發(fā)燒了?!?p> “所以我想吃點熱的?!彼坪醪⒉辉谝狻!俺龊咕秃昧?,走吧,不是要吃中餐嗎?!?p> 羅寅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他在車上也沒說幾句話,剛剛在公司里也都哄著她的,怎么她上車下車對他的態(tài)度差了這么多?是因為生病提不起精神,還是因為他說錯或者做錯什么才對他不理不睬?
話說回來,他是真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xiàn)在紐約,聽張助理說她在休息室的時候,心跳都停了一拍,想都沒想就跑過去了。那瞬間他腦子里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快點見到她。
這段時間壓力確實大,沒回她的消息是因為壓根沒空,再者,他怕自己又把時間全部消耗在跟她視頻嘮家常上。
他也是第一次跟她視頻的時候突然解鎖了自己這個沒什么用的習慣,哪怕只是盯著屏幕里的人自言自語也覺得莫名開心,尤其是那次她喝醉,之后盯著她睡覺盯了整個白天,心底都柔柔的,然而下場就是工作效率直線暴跌。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在這次分開之后就有了。這次在紐約見到她,那種整顆心都被某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填滿的充實,真是以往感受不到的。
他想討好她,讓她開心起來,因為那樣他也會跟著開心。但是偏偏就搞不明白為什么她現(xiàn)在突然有點不開心了,擔心又好奇,還有點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