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素來和善的扶蘇瞬間變的殺氣四溢,那名侍女頓時頓時被嚇的面容失色,慌忙解釋道:“幸得奴婢們發(fā)現(xiàn)的早,公主此時已經(jīng)無事了!”
扶蘇聽的此話方才勉強按捺下性子,只是臉色看上去依舊有些滲人。
“到底怎么回事?”
“啟稟公子,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公主聽宮里的人說陛下要將她遠嫁到匈奴去,公主一聽,便親自去找陛下詢問,沒成想被陛下訓斥了一通,公主可能是一時想不開,所以……”
“陽滋要遠嫁到匈奴,她是怎么知道的?”
“啟稟公子,其中緣由奴婢也知不真切。只是聽宮里人說那日匈奴使臣入宮便向陛下提出和親之事,陛下當時并未答應,后來咸陽令入宮,這才……”
侍女跪在地上,還未說完,看到扶蘇冰冷的臉色,當即被嚇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閻樂???!”扶蘇臉上布滿殺意。
幾乎一瞬間扶蘇就猜到這是趙高通盤策劃的,否則,以一個小小的咸陽令,哪里能說服嬴政?,而且,目標如此明確,就是陽滋。
想到這里,扶蘇更是臉色冰寒。趙高是料定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樣,作為始皇帝的寵臣,趙高一定將這件事情和自己切割的干干凈凈,只等著自己腦子一熱,去找他麻煩。
自己若是盲目去找趙高的麻煩,反倒中了趙高的奸計,到了嬴政面前,趙高完全可以倒打一耙,來一出苦肉計。
趙高給扶蘇設計的是赤果果的陽謀,如果扶蘇就此隱忍不言,趙高自然拿扶蘇毫無辦法,可扶蘇和陽滋如此親密的關系,扶蘇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而扶蘇一旦摻和進這件事,那可以想見,趙高后面的殺招便接踵而來。
扶蘇過往所做的一切,改變了在嬴政心中的印象,這些全都化作東流之水,甚至于局勢比以往還要惡劣。
“趙高,你這招可真夠毒的!”扶蘇抬頭看向咸陽宮的位置,呢喃自語。
只是,話語之中的殺氣,卻是讓一旁的墨楚都感到有一些心驚膽戰(zhàn)。
扶蘇也總算是見識到了趙高的手筆,趙高設置的局看上去并不復雜,甚至來說,十分簡單??蔀榉鎏K設置的這個局,卻是步步殺機,只等著扶蘇犯錯。
即便扶蘇不理會此事,只怕此事也會惡心扶蘇很長一段時間。
自來到這個大秦,扶蘇因為有著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知道趙高先天上就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所以,一直以來,對趙高都是百般提防。
所有策劃,扶蘇都盡可能考慮全面,為的就是不讓趙高抓住自己的軟肋??蓻]想到,趙高一出手,竟是如此狠辣。
能在嬴政身邊二十多年榮寵不衰,果然不是什么善類!
扶蘇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好比和趙高再下一局棋,這局棋接下來扶蘇不管走哪一步,都已經(jīng)在趙高的預料之中,而結局,趙高更是為扶蘇安排的明明白白。
“簡叔,備馬?!?p> “公子,你要去哪里?”墨楚看著扶蘇拿起身邊的佩劍,神色似乎有一些不對。
“咸陽官署?!薄扮H鏘”一聲,扶蘇將佩劍收入劍鞘之中。
……
半晌之后,扶蘇牽著身邊的馬匹,站在了咸陽官署面前。
官署門前的守衛(wèi)自然不可能熟視無睹,當認出來人是扶蘇公子之后,守衛(wèi)立即變得恭敬無比。
盡管都知道自家的咸陽令和扶蘇公子素來不對付,可是,畢竟明面上,扶蘇是大秦的長公子,是陛下的長子,應當給予的尊敬還是要的。
“叫咸陽令閻樂滾出來見我?!币宦暸?,在咸陽官署門前炸響。
無數(shù)人側目看向扶蘇,心想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在咸陽官署面前放肆?需知,咸陽令雖不在九卿之列,可享受也是兩千石大臣的待遇。
只是認清來人是扶蘇之后,圍觀的人群瞬間轉變成了吃瓜群眾。
看這架勢,扶蘇公子要和咸陽令徹底撕破臉皮??!自古以來,看熱鬧都不嫌事大,這樣的熱點事件,自然以光速在傳播著。
而事件的主角,扶蘇好整以暇的站在咸陽官署面前,對周圍的人群不管不問。
扶蘇這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咸陽官署面前,小吏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稟報閻樂。
聽了小吏的描述,閻樂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看著架勢,扶蘇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
閻樂心中暗自冷笑,扶蘇要來找茬,已經(jīng)被他的老丈人趙高預料到了,自然也交給他應付的辦法。
而如今,事情鬧得是越發(fā)大了,閻樂自然不怕,事情越大,扶蘇事后吃的掛落才會越狠,因為,這丟的是陛下的臉面。
換句話說,即便扶蘇不想將此事擴大,閻樂也會想盡辦法,讓這件事擴大。
閻樂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出官署,拱手道:“不知長公子來訪,咸陽令樂有失遠迎,還望長公子莫怪。”
“扶蘇公子,不如到官署之中歇息一番?”閻樂帶著笑容問道。
扶蘇面色依舊冰冷,問道:“咸陽令,孤問你,匈奴使臣欲為單于求娶我大秦陽滋公主為妻,此事,汝可知之?”
閻樂見扶蘇凌厲的目光自始至終盯著自己,心中不免一慌,回應道:“此事樂知道。當日……”
閻樂正欲闡述事情經(jīng)過,卻被扶蘇生生打斷。
“孤再問你,匈奴是外邦夷狄否?”
看著扶蘇攝人的目光,閻樂感覺似乎事情有些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只能回道:“是。”
“鏗鏘”一聲,扶蘇拔出腰間的佩劍,抵在閻樂的脖頸上,問道:“當日父皇問你,你作何回答?是否贊同和親之事?”
感受到劍鋒上冰冷的寒意,閻樂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徹底亂了分寸,結結巴巴說道:“臣當日的確贊同和親之事,可是……”
閻樂話未說完,扶蘇手中佩劍一劃,一注鮮血從閻樂脖頸噴薄而出。
始皇三十五年六月,公子扶蘇戮咸陽令樂于咸陽街市。
青燈說書人
閻樂領盒飯了,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