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扶蘇吩咐道:“師阜,按照我的吩咐,客棧繼續(xù)營業(yè),加強戒備,嚴(yán)令兄弟們絕不可外出?!?p> “諾?!?p> 就在此時,子渝走了進(jìn)來,看見扶蘇,子渝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失手了。”
扶蘇也是有些驚訝,憑借子渝的身手,能讓他失手,可不多見。
不過由此可見,恰恰可以看到,即便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李左車,也不是一個那么容易對付的角色。
果真不愧是李牧之孫!
心中略微有些感嘆,扶蘇對眾人吩咐了幾句,便讓他們離開了這里,屋中,只剩下扶蘇和子渝兩人。
……
“什么?蘇腹居然逃走了?”陳余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顯然有些不相信李左車說的話。
李左車面色難看,道:“不,是我逃走了,他們還有一名墨者,身手甚至來說,比我們現(xiàn)在碰到的蘇腹還要厲害?!?p> “我手下九名高手,如今只剩下四人,其中還有一人重傷,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蘇腹?!崩钭筌嚲従弻⑦@些事實陳述出來。
看著李左車臉上帶著些許驚懼的神色將這些說出來,陳余方才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自從認(rèn)識李左車以來,不管遇到多么厲害的對手,陳余就從來沒有見過李左車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也從來沒有哪一個對手讓李左車吃這么大虧。
“左車,你的意思是連你也對付不了他?”
聽到陳余這么說,李左車并未反駁,反而是低下了頭道:“我想,在我們之中,應(yīng)該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這是我們目前面臨的最大難題?!?p> “如果可以的話,左車希望主公能夠親自見一見他,和他親自談一談,也許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p> 陳余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你把他說的多厲害,我只希望看到蘇腹能夠立即被殺掉,同時,云溪客棧和虎符能夠完整的回到我的手中,其余的,那都是你的事情?!?p> 陳余展現(xiàn)出這樣的態(tài)度,無疑讓李左車心中多多少少產(chǎn)生了些許不快,只是,李左車也知道,自己這次將事情辦砸在先,故而也沒有太多計較。
略微沉吟,李左車道:“主公,我需要更多的人手?!?p> 陳余看了一眼李左車,道:“左車,你以前可從沒有這么說過這樣的話?!?p> 不過當(dāng)看到李左車堅持的神色,陳余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這樣吧,我們下屬的所有人馬都可以聽你調(diào)用,不過,我要你答應(yīng)我兩件事。”
“主公請講。”
“第一,你要完整將云溪客棧從蘇腹手中奪回來。”
李左車回想起他和扶蘇的談話,道:“蘇腹已經(jīng)從云溪客棧之中掌握了我們一些信息,云溪客棧,我們是否應(yīng)該放棄了?”
陳余搖了搖頭,道:“云溪客棧我們籌劃多年,才有了今天這個地位,而且它在洛陽北市,對于我們鑄造錢幣的流通,糧食的運輸以及情報的傳遞都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因此,云溪客棧必須奪回來?!?p> “至于蘇腹知道的那些,不過是皮毛,他是墨家鄧陵氏弟子,秦廷對于游俠這樣類似的人物尤其痛恨,就算他將這些告訴給秦廷,秦廷也不一定會相信他?!?p> 李左車點了點頭,道:“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此事絕對不能讓秦廷知道,一旦引來紀(jì)承的注意,我們想要轉(zhuǎn)移紀(jì)承的視線,要花費代價太大?!?p> 李左車面露為難之色,道:“想要對付蘇腹以及他身邊那位墨家弟子,既要收回云溪客棧,還不能驚動秦廷,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辦到。”
陳余略微思索道:“擒賊先擒王,整件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殺掉蘇腹,只要殺掉蘇腹,他手下的那些小魚小蝦,自然一哄而散,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奪回云溪客棧?!?p> “而殺死蘇腹,我們完全可以布下圈套,只要我們能夠?qū)⑺M(jìn)來,屆時,他就必死無疑?!?p> 李左車眉頭皺起,道:“可從過往的行動中看出,蘇腹他可是一個心思縝密,做事極有章法,目標(biāo)明確的人,這樣的人,想要將他誘入圈套之中,可不是什么易事?!?p> 說到此處,陳余看到李左車面對蘇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心中對他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些許不滿,只不過仍是按下心中的不耐,道:“左車,我相信憑你的才智,一定可以想出好辦法?!?p> 見陳余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李左車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再指望陳余,有些不現(xiàn)實了,所以,李左車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便應(yīng)承了下來。
等陳余離開了這所宅院,李左車凝視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回想每一件有關(guān)蘇腹的事情,猛然間,李左車想到了幽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如果將幽蘭安插到蘇腹身邊,說不定就是一手妙棋,只不過,李左車本能的抗拒這種做法。
如果依靠女人,他李左車才能在這場博弈中獲勝,那么,他李左車寧愿輸?shù)?,也不愿意得到這樣令人感到羞恥的戰(zhàn)果。
他已經(jīng)做下了這么多有損李家世代英名的事情,又豈能錯上加錯?
若是如此,他有何顏面去見李家的先祖,又有何顏面去見他的祖父李牧,李家世代的榮譽將毀在他的手上。
連李左車也未曾發(fā)現(xiàn),自從扶蘇奪下云溪客棧之后,對于過往做下的種種事情,李左車時常陷入了自責(zé)和愧疚當(dāng)中。
或許這是因為以往并沒有人捅破這層窗戶紙,李左車也從未仔細(xì)想過這些事情,只不過,當(dāng)扶蘇鬧出的動靜一次比一次大,李左車又如何不能不面對過往做下的種種一切,夜晚扶蘇的指責(zé),更是化為一道夢魘,纏繞著他。
他想起他的祖父李牧,一生為國為軍為民,為人正直,世人說起趙國李牧將軍,誰人心中不生出幾分欽佩之情?
可他李左車又干了什么?助紂為虐,殘害百姓,迫人為奴,盡管有些事情不是他做下的,可是,卻是他在背后主導(dǎo)著這一切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