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是要選秀了?”蘇子卿的心里,有什么東西沉了下去。
“回小主,聽說是待夏日盡,暑熱收,便是殿選之日。如今,各地官員已經在著手選秀之事。”幽若小心翼翼的盯著蘇子卿的臉,“恐怕候選的秀女,都已經有數(shù)了?!?p> 蘇子卿無奈的笑了笑,終究沒說出話來。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是極其落寞的。
如此到了秋日,這后宮又會熱鬧起來吧。不知道有多少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子,會被送進這深宮高墻里,蹉跎歲月。就如自己現(xiàn)在這般。
不過,這回選秀所選女子,皆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份與自己是不同的。有娘家人自抬身價,也許她們的結局同自己也不一樣。
等新的人進來了,蕭淑妃的矛頭就應該轉而對著新人了。自己這里會好受一些。但,也就會永永遠遠這樣了無生息下去。
不知為何,蘇子卿忽的覺得自己是老了一般。她才進宮兩月余,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多年。心已經被磨得沒有激情了。
抬眼看著窗外,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像是一場秋雨突然就撒在了那心上。蘇子卿沒來由的嘆了一口氣。
紅顏易老,青春易逝。生活,并非我故意。
——
夏天很快也就過去了,暑熱終于退了下來,紫陽城中已然涼爽。
皇后等人從仙臺行宮啟程回來之前,便早早有人回宮通報了,準備著迎接鳳駕歸來。
待得回宮那一日,儀仗從紫陽城一直擺到了外面的朱雀大街上。
蘇子卿聽聞,那一日的朱雀大街,皆是用了凈水潑街的,以免塵土玷污了皇后娘娘的鳳駕。行人也全都回避,偌大的朱雀大街,竟無一點雜音。
這幾日,蘇子卿都在加緊練習幽若這段時間來所教習的宮規(guī)。她知道,鳳架歸來也就意味著蕭淑妃歸來。
蕭淑妃一回宮,肯定會拿她出來打發(fā)時間的。
不過還好,鳳駕回宮,證明秀女殿選的時間也不遠了。待選秀完成,蕭淑妃肯定會轉移視線,不再為難蘇子卿。
畢竟新晉佳人,肯定會比蘇子卿更有實力。至少在家世背景上,將是無可挑剔的。這對蕭淑妃來説,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與挑戰(zhàn)。
果真,皇后回宮略略的休息了三日,消除了一路上的疲乏之后,便恢復了晨昏定省的規(guī)矩。
那日,蘇子卿去給皇后請安完畢,才出了長慶宮的門,果真被蕭淑妃身邊的錦心攔下,詢問禮儀規(guī)矩學得怎么樣了。
蕭淑妃坐在肩輿上,并不看蘇子卿,也不出一點聲,只用一只手緩緩撫摸著手上的幾個護甲套,那上面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甚至有些刺眼。
幽若見是錦心詢問,自然不能讓蘇子卿放低了身份去答。因而大大方方的站在旁邊,先對蕭淑妃行了大禮,才答:“回蕭淑妃娘娘,順才人聰慧敏捷,宮中規(guī)矩已盡數(shù)學會?!?p> “是嗎?可本宮怎么聽說,本宮和皇后在仙臺行宮期間,順才人很是瀟灑自在。和宮中奴才不分上下尊卑,同吃同玩,毫無禮數(shù)可言!”
長孫幼儀的聲音漸漸拔高,忽的轉過頭來,狠厲的神情讓幽若不由得愣了一下。
“蕭淑妃娘娘言重,我家小主不過是體諒奴才們,但卻并未有不分尊卑之說。就算小主把奴才們當人,奴才們卻又有幾分膽子?”
幽若為蘇子卿辯解,她是在宮中有些臉面的宮女,說話自是不卑不亢。
長孫幼儀冷笑了一聲道:“本宮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你一個奴婢,也敢把自己當主子了?本宮問的是順才人!來人,掌嘴!”
長孫幼儀身后的一個太監(jiān)立刻挺身而出,揚起手就要打幽若,卻被一只纖纖玉手一把抓住了。
“蕭淑妃娘娘息怒,臣妾這宮女不懂事,許是因為熙太妃的事情太過傷心,臣妾這就去請皇后娘娘管教!”蘇子卿一手抓住那太監(jiān)的手,一邊對著長孫幼儀福了福身子。
“喲,拿皇后來壓本宮?”長孫幼儀的鼻子里輕蔑的‘哼’了一聲,“還愣著干啥,給本宮掌嘴!難道本宮在這里,你們還要聽這個才人的話?連尊卑也不知了?”
那太監(jiān)有苦難言,并不是他不想打幽若,實是他沒想到蘇子卿的力氣竟有這么大,他根本掙不脫。
蘇子卿進宮之前,雙手做的都是粗活累活,連這些個得臉的太監(jiān)都不如,此刻卻沒想到,那時候的辛苦鍛煉出來的力量,卻派上用場。
宮中得臉的太監(jiān),個個都是細皮嫩肉,根本沒有幾分力氣在身上,此刻被蘇子卿拿住了手腕,哪里還能動彈。
長孫幼儀見那太監(jiān)不動,卻以為是那太監(jiān)看著對方是個才人,因而不敢冒犯,不由得怒火中燒。
“不知薛公公是我合春宮的人,還是她聽雨軒的人?竟連本宮的話也不聽了?”長孫幼儀含笑道,“莫不如就打發(fā)了薛公公去聽雨軒?”
那笑,竟如同地獄鬼使一般陰寒冷漠,讓人從心底里的生出寒意來。
“娘娘,不是奴才不敢,實是……實是……”薛知山有口難言,恐怕自己力氣不如一個弱女子,這樣的話說出來,誰都不會信吧。
他心里也是存著疑惑的,眼前的這位順才人,身材雖說高挑,但卻瘦弱,還帶著一絲病相,怎么會力氣如此之大?
長孫幼儀一甩衣袖,怒道:“本宮乃有協(xié)理六宮之權,便叫你替本宮教訓一下那小小的才人,你也無須懼怕。
現(xiàn)下只是叫你教訓一下她身邊的宮女,你都推三阻四。先自己領罰吧!”
薛知山無奈,只得用另一只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摑了一掌,道:“奴才該死,請娘娘息怒!”
長孫幼儀根本看都不看薛知山一眼,轉向蘇子卿怒目而視,“還不快將本宮的奴才放開!身為后宮妃嬪,成何體統(tǒng)!”
“恕臣妾不能謹遵娘娘意思?!碧K子卿依舊狠狠捏住薛知山的手腕,“臣妾若是放開手,他要是打臣妾的掌事姑姑怎么辦?臣妾宮中人丁稀微,恕難從命?!?
袁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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