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送大夫下山不過是個借口,其實(shí)她是想下山找周遠(yuǎn)的,可沒想到溫澤允居然也跟著來了,而且看這架勢,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同行,讓葉凝有些頭疼。
其實(shí)溫澤允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跟著下山來,照理說他該留在山上等羅益醒來才是,可溫澤允一聽她要下山,直覺就告訴他,她似乎不是單純?yōu)榱怂痛蠓?,于是他便沒多想地跟了出來。溫澤允對她實(shí)在有很多疑問,包括今天羅益中毒的事,他確定羅益的確中毒了,但他不過上山下山請個大夫的時間,羅益的毒竟完全解了?
當(dāng)時溫澤允回到山上時,羅益身邊只有林小影一個人,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也只有她一人知道,大夫說羅益未中毒時,林小影毫不驚訝,也沒說什么,這便讓溫澤允不得不懷疑,羅益的毒難不成是她解的?
一個女子,會功夫不奇怪,可是能讓慕容貞變得瘋癲,還能幫羅益解毒,這可不是個普通女子能辦到的。而溫澤允也是之前聽母親說了才知道,原來這個林小影是裴夜親自送上山的,說是他碰巧救下的孤女,只是府中暫不方便收留,便將她先安置在靜心庵。
這事看似尋常,但卻又說不通。裴夜是何許人?想要安置一個女子會是什么難事嗎?何必這么麻煩親自送上山安置在靜心庵?其實(shí)溫澤允心里已隱約有了個答案,但若這答案是真的,那眼前的她,給他帶來的疑惑就更多了。
兩人送完大夫回醫(yī)館后,葉凝就在附近幾家鋪?zhàn)有偵瞎淞似饋?,想著溫澤允肯定沒這份耐心陪她一起逛街,說不定一會兒就自己走人了,可沒想到她到哪兒他跟到哪兒,也不說話,也不提問,就像個護(hù)衛(wèi)似地跟著,跟得葉凝十分煩躁。
葉凝停下腳步,問道:“溫公子,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買完東西就自己回去了?!?p> “我沒事,一起吧!你買完我再送你回去?!?p> 葉凝咬牙,“我認(rèn)識路!”
“山中霧大,你一個人不安全,你是我?guī)律降模匀辉撚晌宜突厝?。”溫澤允說得理所當(dāng)然。
葉凝郁悶地不再說話,她還等著找老周有事,可這個溫澤允跟得這么緊她根本沒辦法甩開他,這可怎么辦?
于是乎,葉凝的腦袋里開始思索各種可以擺脫溫澤允這個狗皮膏藥的辦法。突然,葉凝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葉凝想好對策后,便繼續(xù)閑逛,買買吃的買買喝的,然后又買了身男裝換上!
“為何換男裝?”
葉凝神秘地笑道:“因?yàn)槲乙粫阂サ牡胤?,穿女裝不太方便!”
還沒理解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溫澤允就跟著她出了店鋪,然后七拐八拐地來到某條街的某棟房子外,她停下了腳步,一臉向往地打量著眼前的房子,然后邁腿就要進(jìn)去。
溫澤允驚訝之余立刻一把拉住她,問道:“你做什么?”
“進(jìn)去?。 ?p>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知道,倚香樓,我識字!”
溫澤允道:“你知道這倚香樓是什么地方嗎?”
“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嘛!”
“知道你還進(jìn)去?”
“我為什么不能進(jìn)去?”
“你是個女兒家,怎么能進(jìn)這種地方?”
葉凝指著身上的衣服,“所以我不是換了男裝嗎?誰還能看出我是女子?”
溫澤允覺得她真是瘋了,有哪個姑娘家會在大白天,這么光明正大地進(jìn)妓院的?不,就算晚上也不可以,居然還以為換了男裝就沒人看得出來了?到底誰給她的自信?
“這不是換不換衣服的問題,換了男裝你也是女子,不能進(jìn)這種地方?!?p> 葉凝不高興了,“憑什么你們男人能進(jìn),我們女人就不能進(jìn)了?我有銀子,進(jìn)去喝個茶,吃個點(diǎn)心,聽聽小曲兒,看看跳舞不可以嗎?”
“當(dāng)然不可以,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進(jìn)這種地方?不許進(jìn)?!睖貪稍世中∮暗氖质冀K沒松開。
“不讓我進(jìn)?怎么?里面有你相好的,怕我發(fā)現(xiàn)了回去告訴師太?”葉凝打趣道。
溫澤允頓時臉上一熱,惱道:“別胡說,我從不進(jìn)這種地方?!?p> 葉凝一臉驚訝,“什么?堂堂丞相公子,居然連妓院都沒進(jìn)過?怎么?丞相大人管你管得緊,不準(zhǔn)你進(jìn)?還是你想進(jìn)可是不好意思?沒關(guān)系,今天有我在,我?guī)氵M(jìn)去!”
溫澤允又氣又惱地道:“總之你不許進(jìn)去!”
葉凝哼了一聲,溫澤允想攔她,還是差點(diǎn)兒火候,葉凝故作遺憾地嘆口氣,“唉!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強(qiáng)了,那就回去吧!”
見她終于放棄,溫澤允才算松了口氣,于是沒什么戒備地松開了手,可沒想到他手剛一松開,眼前的人就一溜煙地鉆進(jìn)了妓院里,瞬間連影兒都沒了。
溫澤允左看右看,站在門外一時躊躇了,進(jìn)還是不進(jìn)?他一向潔身自好,妓院這等下作之地他是絕不會進(jìn)去的,可一想到林小影是個姑娘家,這妓院里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萬一發(fā)現(xiàn)她的女兒身找她麻煩怎么辦?她雖有些功夫在身,但能同時對付妓院那些打手護(hù)院嗎?
想到這兒,溫澤允強(qiáng)忍著頭疼和渾身的不自在,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好在這會兒是白天,附近沒什么人,妓院也都是晚上才開門迎客,進(jìn)來之后,溫澤允馬上就看到那個不聽話的膽大包天的小丫頭,她周圍還圍了數(shù)名壯漢,溫澤允上前就抓住她怒道:“快跟我走!”
“喲!二位當(dāng)我這倚香樓是什么地方?想闖就闖,想走就走?”一名打扮嬌艷,四十出頭的女人自二樓緩緩走了下來,看著下方的兩人道。
溫澤允雖不喜與這些人打交道,但擅闖別人的地方的確是他們理虧,于是也不啰嗦,自懷中取了張銀票,道:“我這小兄弟一時貪玩便擅自闖了進(jìn)來,這些當(dāng)是賠禮的?!?p> 做生意的沒有人會和銀子過不去,女人笑瞇瞇地上前接過銀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額,登時一改方才傲慢的語氣,十分討好地道:“這位公子說哪兒的話,我這倚香樓本就是迎客的地方,有客上門自是歡迎的。”說罷對著一旁的壯漢揮揮手,“退下,退下,沒看到這兩位是貴客嗎?嚇著了貴客我饒不了你們。”
幾名壯漢應(yīng)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