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秘密
“要動他們了?”
桌案旁,林幼薇詫異地問道。
“對?!?p> 林七夜點頭,面帶笑意道,“閑著也是閑著,先收拾掉一個。”
——
皇宮。
壽安殿。
慕淵在老太監(jiān)趙桀的陪同下邁步走來,進入大殿,恭敬一禮,道,“父皇!”
“起來,何事?”
商皇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長子,神色淡漠道。
“啟稟父皇。”
慕淵起身,沉聲道,“兒臣查到,林家,勾結妖族!””
棋桌前,商皇皺眉,道,“可有證據(jù)?”
“就在林園內院?!蹦綔Y認真道。
“林家,不是想動就能動的?!?p> 商皇注視著眼前的長子,淡淡道,“若是動了,什么都查不出,會引來很多麻煩,你應該知道,北方戰(zhàn)事很快就會重啟,朕不想都城這里有太多不必要的事情發(fā)生?!?p> “兒臣有把握,將此事坐實?!?p> 慕淵正色道,“不過,需要父皇的應允?!?p> 商皇聽過,面露思索之色,許久,點頭道,“可以,但是,朕不會給你任何的旨意?!?p> “多謝父皇。”
慕淵跪地一禮,道,“兒臣告退。”
“去吧?!?p> 商皇平靜道,“小心一些,林家老三回來了,現(xiàn)在的林家很不好對付?!?p> “兒臣明白?!?p> 慕淵應了一句,旋即轉身離去。
壽安殿外,老太監(jiān)趙桀看到大皇子走出,快步上前,道,“殿下,陛下答應了嗎?”
“答應了?!?p> 慕淵頷首道,“只是,要本王自己去做,不會給任何旨意,父皇,還是那樣的深謀遠慮啊。”
沒有旨意,成功了,父皇坐收漁利,但是,一旦失敗,所有后果便要由他來背。
壽安殿內。
商皇看著棋盤上錯綜復雜的局勢,眉頭輕輕皺起。
南嶺一行,火、林兩位供奉全都折在了南嶺,云翳王也重傷失了一臂,林家二子的實力,超出預料。
此外,林家嫡子和火麟兒的一戰(zhàn),更是出乎天下人的預料,林家嫡子戰(zhàn)勝朱雀圣女,可謂將林家的聲勢推到了頂峰。
如今的林家,不論實力還是聲勢,都遠超從前,不好動了。
還有林家嫡子從南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如今的林家四姑娘,林還珠,實力更是一個謎。
“陛下,三殿下求見。”
就在這時。
一位小太監(jiān)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
“老三?”
商皇聽到小太監(jiān)的通報,面露異色,道,“讓他進來。”
“是!”
小太監(jiān)領命,旋即轉身離開。
不多時,三皇子慕堯走入殿內,恭敬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p> “起來吧?!?p> 商皇看著眼前的三子,問道,“有什么事嗎?”
“父皇,都城中,再次出現(xiàn)了妖物。”
慕堯認真道,“兒臣前來向父皇請命,準許兒臣督辦此事,一舉將都城中隱藏的妖物全都清掃干凈?!?p> “哦?”
商皇聞言,面露異色,道,“有什么線索嗎?”
“兒臣的探子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妖族的蹤跡?!?p> 慕堯認真道,“不過,兒臣認為,這些都只是小魚小蝦,妖物能在都城立足,定然有身份極高之人幫襯,兒臣唯有得到父皇的應允,才能繼續(xù)查下去?!?p> 商皇聽過眼前三子所言,眸子微微瞇起,道,“可以,去查吧?!?p> “多謝父皇,兒臣告退。”
慕堯再度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奇怪。”
棋桌前,商皇看著老三離去的背影,陰鷙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不解之色。
難不成,老三和老大一樣,都發(fā)現(xiàn)了林家勾結妖族?
林家的防御如此嚴密,他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罷了。
讓他們和林家過過招,也不是一件壞事。
很快,商皇收回心緒,繼續(xù)專注于眼前的棋局之上。
與此同時。
都城街道上。
馬車隆隆駛過,停在了遠離三皇子府的一個角落。
“還珠,你去吧?!?p> 馬車上,林七夜看著眼前的女子,微笑道,“我在這里等你?!?p> “嗯?!?p> 還珠點頭,邁步走下了馬車。
行步間,還珠的面容快速發(fā)生著變化,很快,柔弱的樣子不見,轉變?yōu)槭饬枞说囊粡埬槨?p> 三皇子府,還珠走至,府前的侍衛(wèi)看到來人,誰都不敢阻攔。
“七姑?!?p> 府中,下人們看到還珠走過,也紛紛行禮,神色間頗有畏懼之情。
“看什么,還不滾去做事?!?p> 還珠掃了一眼前方的下人們,冷聲道。
“是,是。”
下人們立刻點頭領命,旋即匆匆離開。
很快。
還珠走到了一座小院內,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擺設頗為奢華,但是,又給人一種華而不實的感覺。
七姑,是三皇子府的下人,卻又管著不少下人,不算主子,卻有不甘做奴仆,矛盾異常的心理,在七姑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還珠在七姑房間中轉了一圈,隨手拿走了一件東西,旋即轉身離開。
一路上。
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異常。
不多時,還珠出了三皇子府,來到街道盡頭的角落處,邁步走上了馬車。
“兄長?!?p> 還珠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微笑道,“沒人發(fā)現(xiàn)?!?p> “厲害。”
林七夜輕笑道,“走吧,回府。”
“駕?!?p> 趕車的小廝驅動馬車,朝著林園趕去。
“兄長,為何讓我做這些事呢?”
馬車中,還珠不解地問道。
“考驗考驗你的易容術和隨機應變的能力?!?p> 林七夜笑道,“當然,順便給三皇子府找點麻煩。”
夕陽西落。
三皇子府,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誰偷了姑奶奶的雙云玉鐲!”
夕陽下,三皇子府雞飛狗跳,下人們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三殿下,你可要為奴婢做主??!”
后院,七姑跑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那雙云玉鐲可是貴妃娘娘入宮前賜給奴婢的,奴婢一直不舍得帶,生怕不小心弄壞了,沒想到,竟然被賊人給偷走了?!?p> “母妃賜你的那對雙云玉鐲丟了?”
慕堯聞言,面露詫異之色,道,“怎么可能,在這府中,誰敢偷你的東西,是不是你放在哪里,給忘記了?”
“不可能,殿下,奴婢一直將那對玉鐲放在首飾盒中,細心保管,每日都要看上一遍,絕不可能會遺失的?!逼吖美^續(xù)哭訴道。
慕堯皺眉,目光看向外面,道,“來人!”
“殿下。”
一名侍衛(wèi)走來,恭敬行禮道。
“把所有下人都召集起來,然后,一個個搜?!?p> 慕堯冷聲道,“敢在本王府中做這些偷雞摸狗之事,真是活膩了?!?p> “是!”
侍衛(wèi)領命,旋即轉身離開。
入夜。
大皇子府。
一抹長發(fā)半遮目的青衣身影掠至,看著手中的一對玉鐲,眉頭皺起。
這小公子,越來越下作了。
竟然偷人家女子的飾物,還讓他送到這大皇子府中,不知搞什么名堂。
這玩意,也值得他堂堂五大影子殺手之首親自跑一趟?
算計
寒夜。
月上枝頭。
林七夜的房間,房門敞開,月光照入,如此明亮。
房間內,林七夜認真研究著手中的飛仙訣功法,身前,宣紙用了一張又一張,丟的到處都是。
每一張宣紙,都寫寫畫畫涂得滿滿的。
經(jīng)過老張的啟發(fā),林七夜開始將飛仙訣第八式全部分解開來,一點點計算每一重變化最佳的時間、距離、幅度等等。
第八式,共七十二重變化,難度較第七式增加了不止一倍,再用此前的辦法,已不適合。
因為,即便儒門也找不出七十二個四境之上并且默契無間的用劍高手。
凡事求人不如求己,林七夜很清楚,飛仙訣的第八式和第九式,只能自己想辦法。
約莫一個時辰后。
內院,一抹虛影掠至,進入了房間,復命道,“小公子,任務完成了?!?p> “這么久?”
林七夜一邊寫寫畫畫,一邊隨口問道,“以你的身手,半個時辰應該就夠用了。”
“閑得無聊,就多晃悠了一會兒?!?p> 天之闕回答道,“大皇子為人還真是耿直,那些妖物就一直安置在南院,也不換換地方?!?p> “不動,才最明智?!?p> 林七夜微笑道,“既然沒有暴露,為何要換來換去,總是更改地方,反而更有可能引人注意。”
“他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天之闕皺眉道。
“發(fā)現(xiàn),又能如何?”
林七夜輕笑道,“在這都城,又有幾個人敢查到大皇子府中。”
“小公子的話,似乎也有道理?!?p> 天之闕想了想,點頭道,“只要商皇不動他,似乎沒人動得了他。”
“所以,他才會有恃無恐?!?p> 林七夜又畫滿了一張宣紙,隨手丟在一邊,說道,“只要那些妖物,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大皇子就是安全的?!?p> “皇子之事,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p> 天之闕感慨了一句,這時,注意到桌上一堆傀畫符,不解道,“小公子,你在做什么呢?”
“練功。”
林七夜隨口應道。
“練功?”
天之闕面露詫異之色,道,“這樣也能練功?”
“那怎樣才算練功?”
林七夜反問道,“閉目養(yǎng)息?還是一招一式去外面比劃?這東西,應該沒人規(guī)定吧?”
“好像沒有?!?p> 天之闕點頭應道,“不過,小公子這種練功功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p> “多看幾次就習慣了?!绷制咭箲?。
“小公子?!?p> 天之闕注視著桌上的傀畫符,片刻后,有些好奇地說道,“能教教我嗎?”
“不能?!?p> 林七夜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為何?”
天之闕不解地問道,在他的印象中,小公子似乎不是一個小氣之人。
“你學不會?!?p> 林七夜直言道,“線性分析會嗎,還有復雜函數(shù)、立體幾何、非線性回歸方程,你要會,我就教你。”
“……”
天之闕聽過,一陣頭昏腦漲,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會就洗洗睡吧。”
林七夜隨口嘲諷了一句,說道,“明早還要上班呢。”
“什么意思?”天之闕疑惑道。
“看熱鬧。”
林七夜回答道,“你就不好奇,你今晚做的事,明天會不會有什么效果?”
“也對?!?p> 天之闕點頭,旋即起身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傻子?!?p> 林七夜感慨了一聲,繼續(xù)研究自己的飛仙訣。
翌日,天方亮。
林七夜、天之闕一同離開了林園,來到大皇子府外,遠遠地看著。
等了沒多久。
一名小廝傀傀祟祟地走出,離開了大皇子府。
“這不出來了嗎?”
林七夜輕笑道,“走了,跟上去看看?!?p> “小公子怎么知道他會出來?”天之闕不解道。
“意外之財,當然要盡快處理掉?!?p> 林七夜笑道,“難不成一直留在手中,等著被人發(fā)現(xiàn)?身份低微,不代表人家就是傻子?!?p> “有道理。”
天之闕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那他現(xiàn)在要去哪?”
“應該是當鋪?!?p> 林七夜一邊跟著前方的小廝,一邊說道,“你覺得,他會去哪家當鋪?”
“不知道。”
天之闕搖頭道,“公子知道?”
“尹氏錢莊?!?p> 林七夜笑道,“都城中,基本上所有的當鋪,都是尹氏錢莊開的,錢莊現(xiàn)金充足,做當鋪生意最是合適?!?p> 兩人說話間。
前方,小廝走到一家當鋪,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拿出了一對玉鐲。
當鋪外,一個大大的尹字旗幟掛在那里,隨風飄揚。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碧熘I感慨道。
“馬屁功夫學得不錯?!?p> 林七夜笑了笑,道,“繼續(xù)猜,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猜不出來。”
天之闕再次搖了搖頭,應道。
“尹氏錢莊的背后靠山,是三皇子?!?p> 林七夜提醒道,“巧的是,昨天三皇子府中方才失竊了東西,而且,就是一對玉鐲。”
天之闕聞言,神色一震,終于明白過來其中的圈圈繞繞。
“小公子,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天之闕懂了一些后,心中又有了更多的不解,問道。
“大皇子府的人,能從三皇子府中將那對玉鐲偷出來,說明什么?”林七夜詢問道。
“說明,三皇子府,也有大皇子府的眼線。”天之闕沉聲道。
“不錯?!?p> 林七夜點頭,微笑道,“此前,我們設計引出大皇子府中的妖物,并且將此事通過暗樁告訴三皇子,讓三皇子有了出手的動機,不過,這樣還不夠,掌握主動權的人,總會想著多觀望一番,尋找更好的時機。”
說到這里,林七夜語氣一頓,嘴角微彎,神色冷漠道,“所以,我來提醒一下三皇子,現(xiàn)在可不僅僅是他在算計他的大皇兄,大皇子,同樣在時時刻刻監(jiān)視著他這位三弟,既然有了證據(jù),該出手,就出手,不要磨磨蹭蹭,不然,鹿死誰手,還不一定?!?p> “小公子高明!”
天之闕聽過,這次,徹底服了,感慨萬分地說道。
小公子這心機,當真是太可怕了。
什么都沒做,卻將兩位皇子徹底推到對立面,不動手都不行。
半日后。
三皇子府。
慕堯看著尹氏錢莊送來的鐲子,神色一震,眸中殺機更勝。
大皇兄!
這是你逼我的!
串門
“兄長,林七夜回府后,有去你府中找過你嗎?”
晴天白日,皇宮,未央宮,慕容看著過來向母后請安的兄長,好奇地問道。
“沒有?!?p> 慕白搖頭,應道。
“奇怪,他都回來那么多天了,竟然沒去找過你?!?p> 慕容不解地說道,“就算不和你報個喜,也該找你問問礦藏司的情況啊?!?p> “林兄的心思,一般人猜不出?!蹦桨咨裆届o地應道。
“他不去找你,你可以去找他?!?p> 一旁,長孫皇后一邊撥著手中的榛子,一邊說道,“帶上慕容一起,不然,即便去了,你也問不出什么?!?p> “母后的意思是?”
慕容驚訝道,“那小子又在算計什么?”
“十有八九。”
長孫皇后輕聲應道,“那小家伙怎么可能會閑著,去探探口風也好,省得發(fā)生什么事,我們毫無準備?!?p> “聽母后的?!蹦桨最h首應道。
“擇日不如撞日?!?p> 慕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現(xiàn)在就去。”
說完,慕容起身,拽過一旁的兄長,道,“走了!”
“這么著急?”
慕白被拽了起來,道,“我才剛來?!?p> “你來不就是為了給母后請安嗎,現(xiàn)在也請完了?!?p> 慕容隨口說道,“快點走吧,天黑前我還得回來呢。”
說話間,慕容將身后的兄長拽出了未央宮,一路朝著宮外走去。
“這兩個孩子?!?p> 長孫皇后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xù)撥手中的榛子。
林園。
內院中。
林幼薇的房間內。
林七夜坐在火盆前,寫寫畫畫,忙得不可開交。
地上,桌上,散落的到處都是畫滿傀畫符的宣紙。
“小弟,你怎么不在你房間整這些東西?”
桌案旁,林幼薇看完手中的賬冊,放在一旁,待注意到眼前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后,不禁有些頭疼,問道。
“我的房間已經(jīng)堆滿了,實在沒地方了?!?p> 林七夜抬起頭,咧嘴一笑,應道。
“好吧?!?p> 林幼薇無奈道,“你繼續(xù)?!?p> “小七夜,你這種練功方法靠譜嗎?”
旁邊,紅燭趴在那里,雙手托著下巴,開口問道。
“把嗎去了?!?p> 林七夜沒好氣地應道,“我什么時候辦過不靠譜的事?!?p> “你長得就不靠譜?!奔t燭一臉鄙夷地說道。
“紅燭姐,你可以侮辱我的才華,但是,不能侮辱我的長相?!?p> 林七夜不爽道,“我可是咱林家的顏值擔當?!?p> “我呸!”
紅燭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道,“你是咱們林家的臉皮擔當還差不多!”
“小公子!”
就在兩人斗嘴之時,內院前,一名小廝快步走來,恭敬道,“四殿下和九公主來了?!?p> “請到內院來吧。”
林七夜聞言,隨口應道。
“是?!?p> 小廝領命,旋即轉身離開。
“小七夜,你不去接一下?”
紅燭見狀,詫異道,“人家怎么說也是皇子和公主。”
“我在忙啊?!?p> 林七夜說道,“要不紅燭姐你去接一下?”
“我不去,外面那么冷。”
紅燭縮了縮脖子,說道,“屋里多暖和?!?p> 說到這里,紅燭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看向房間中一直乖巧地呆著,很少說話的還珠,開口道,“還珠,你去?!?p> “嗯。”
還珠聽話地應了一聲,也不拒絕,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你就會欺負還珠?!绷制咭贡梢暤?。
“這怎么叫欺負,我這是為了鍛煉一下還珠待人處事的能力?!奔t燭一臉理所當然地應道。
前院。
慕白、慕容兩人走來。
林園顯得空落落的,大冷天,下人們也不愛在外面溜達。
“見過四殿下,九公主?!?p> 兩人入府不久,還珠迎上前,恭敬行禮道。
“還珠姑娘?”
慕容看到眼前陌生的女子,試探地問道。
林家新收了一個義女,名為林還珠,這已不是什么秘密。
關鍵,這位還珠姑娘身份十分特別,來自南嶺的神廟,究竟是神使,還是禍患,多有不同的言論。
不過,林還珠如今已是太學宮的榮譽教席,還是儒首親自開口承認的,便沒人敢再多說什么。
“民女,林還珠?!?p> 還珠聽到眼前九公主的詢問,點頭道。
一旁,慕白掃了一眼身前的女子,便沒了興致。
反倒是慕容,十分的熱情,拉著眼前林家四姑娘的手,問東問西。
三人隨后一同朝著內院走去。
內院。
林幼薇的房間前,三人走來,將要進房間時,慕白的腳步頓下,面露猶豫之色。
女子的閨房不能隨便進,這點規(guī)矩他還是懂的。
“站在干嘛,進來啊?!?p> 房間中,林七夜看了一眼外面站著的傻子,說道,“房間大得很,裝得下你?!?p> 慕白聞言,沒再遲疑,邁步走入了房間。
房間內,炭火燃燒的噼啪聲不時響起,很是暖和。
“四殿下,九公主?!?p> 桌案旁,林幼薇起身,行禮道。
“幼微姐姐不必多禮。”
慕容上前,扶過前者,笑道,“我和皇兄不請自來,多有叨擾,還望幼微姐姐不要見怪?!?p> “公主殿下太客氣了。”林幼薇輕聲應道。
兩人寒暄的時候,慕白走到火盆前,看著滿桌子的傀畫符,好奇地問道,“林兄,你在做什么?”
“別問,問就是在練功?!?p> 林七夜很是不怎么熱情地說道,“四殿下,你不忙你的國家大事,跑我這里做什么?”
“過來向你道賀?!?p> 慕白也沒在意某人的態(tài)度,就在一旁坐下,說道,“你竟然真的打贏了火麟兒,著實讓我沒有想到,林兄,要不出去切磋切磋?”
“不去,大冷天,誰和你切磋?!?p> 林七夜沒好氣地說道,“快入五境了吧?”
“快了?!?p> 慕白點頭道,“一年左右?!?p> “你們都得謝謝我!”
林七夜心情十分不爽地說道,“沒有我在南嶺的瞎折騰,給你們搞出了一波天賜機緣,你們想入五境,還早著呢!”
想起來這件事就來氣,他搞出那么大動靜,最后,竟然就他啥好處沒撈著。
“林公子?!?p> 林幼薇身旁,慕容聽著兩人毫無營養(yǎng)的閑扯,插話道,“有時間去宮中轉一轉,母后想見見你。”
“見我?”
林七夜愣了一下,旋即使勁搖頭道,“不去,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說一下,就說我感染了風寒,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府?!?p> “你這借口,傻子都不信?!?p> 慕容無奈道,“你整日呆在府中做什么呢,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是不是又在動什么歪腦筋,都這么熟了,給通個氣,省得你這邊有什么事,我們還反應不過來?!?p> “倒也沒什么事?!?p> 林七夜起身,從一旁又抱過來一摞宣紙放下,說道,“這不回來后,聽說都城又有妖物出現(xiàn)嗎,就想著做做好事,一口氣端了他們?!?p> “什么意思?”
慕白眉頭輕皺,不解道。
“大皇兄!”
聰明伶俐的慕容一下反應過來,震驚道,“你的目的是大皇兄。”
這家伙瘋了嗎,敢算計皇子。
“別瞎說。”
林七夜瞪大眼睛,道,“我哪敢做這種事,公主殿下,你誤會我了。”
調兵
“不對,肯定不對?!?p> 房間內,慕容看著眼前家伙,質疑道,“你不可能這么好心,就想著什么為民除害之事,你肯定有目的?!?p> 要是儒門的白忘語說出這些話,她還相信,但是,這家伙說的,絕不可能。
“公主殿下,你對我誤解很深?!?p> 林七夜一臉無辜道,“我真的只想為百姓做點事,城中妖物不除,我寢食難安啊?!?p> 慕容聞言,面露無語之色,這家伙,胡扯起來真是臉都不紅。
“林兄?!?p> 一旁,慕白目光凝下,認真道,“慕容說的是真的嗎?”
“好吧?!?p> 看到眼前四皇子認真的神色,林七夜也沒有再嬉皮笑臉,停下手中的筆,回答道,“不是大皇子,大皇子腿疾方愈,又是陛下的長子,朝中很多沒有來得及站隊,又不想僅僅錦上添花的人都會選擇站在他那邊,現(xiàn)在動他,很難?!?p> “林兄此前說過,大皇兄府中有妖。”
慕白沉聲道,“林兄方才的話,明顯是要針對大皇兄?!?p> “我的殿下啊,你怎么就不能轉變一下思想呢?!?p> 林七夜無奈道,“好,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想動大皇子,那可能嗎,我只是一介平民,撐死再加個國士的虛名,能有什么用,在這個都城,除了陛下,誰敢對付一位皇子?!?p> “我不明白?!?p> 慕白輕輕搖了搖頭,應道。
“公主殿下?!?p> 林七夜看向前方的九公主,問道,“你應該明白了吧?!?p> “你想借刀殺人?”
慕容皺眉,道,“誰是刀,要殺的又是誰?”
“還是公主殿下聰明?!?p> 林七夜微笑道,“妖物之事,總要解決,不然,儒門這樣一只只抓,要抓到什么時候,至于誰是刀,其實很好猜,反正不是你們。”
“不是我們,父皇那里,你暫時也接觸不到,那是?”
慕容神色一凝,道,“三皇兄!”
“看看,殿下,你看看人家九公主?!?p> 林七夜拍了一下大腿,說道,“你要是有公主殿下一半的聰明,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天天發(fā)愁,來個林園,還得公主殿下陪著。”
慕白沉默,什么都沒說。
“林公子,有把握嗎?”
慕容目光凝下,問道,她可沒有兄長這般仁善,顧忌什么手足之情,在這皇家,哪有什么手足親情,她相信,若是那兩位抓到機會,一定會毫不猶豫對兄長出手。
“把握不把握這種事,不到最后,誰說得準?!?p> 林七夜笑道,“盡力而為吧,反正,我做這些事的初衷,是為了處理那些妖物,其他的,順其自然?!?p> “林公子,除妖之事,若有什么需要,我和兄長,一定盡力相助?!蹦饺菡J真道。
“不需要?!?p> 林七夜直接拒絕道,“這件事,從始至終都與林家無關,也與四殿下無關。”
慕容聞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點頭道,“我明白了?!?p> 林公子提醒的有道理,父皇雖然不在意皇子之間的爭斗,卻絕對不會希望某個皇子有能力打破這個平衡,若是父皇察覺,此事背后有兄長的影子,并不是什么好事。
“四殿下?!?p> 林七夜注意到眼前木頭皇子不怎么吭聲,轉移過話題,笑著問道,“聽說東臨王妃有意將長女嫁給你,真的假的?”
“假的。”
慕白回答道,“母后已經(jīng)答應我,不會勉強我的婚事。”
“你也老大不小,該娶妻生子了。”
林七夜一臉八卦地說道,“你看你幾位皇兄,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林兄不也?!?p> 慕白剛要說什么,立刻停了下來,面露歉意道,“抱歉?!?p> “沒事?!?p> 林七夜不留痕跡壓下心中的觸動,勉強笑了笑,道,“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p> “儒首,也不行嗎?”慕白關心地問道。
“儒首不善醫(yī)術?!?p> 林七夜輕聲道,“不然,老白的事,早就解決了。”
“林公子。”
一旁,慕容注意到氣氛有些壓抑,笑道,“聽說林家新收的四姑娘很是厲害,有人傳說,她都已經(jīng)破五境了,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p> 林七夜笑著應道,“破五境哪有那么容易?!?p> 慕白聽到兩人談論的話題,下意識看向房間中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林家四姑娘,神色平靜道,“未破五境,也相差不遠了。”
“不急?!?p> 林七夜微笑道,“反正還沒到破五境多如狗的時代,還珠如今的實力,完全夠用?!?p> “多如狗?”
慕白皺了皺眉頭,道,“現(xiàn)在的五境數(shù)量,的確可以這么形容,天變了,以如今天地靈氣的濃郁情況,高手只會越來越多,破五境的人,終究會出現(xiàn)?!?p> “量變引起質變?!?p> 林七夜笑道,“不管了,真到那天再說,殿下,這天越來越邪門了,你的礦藏司可要辦好,以后整個天下的老百姓就靠你來救了,你就是未來的救世主。”
“我會盡力。”
慕白點頭道,“不會辜負林兄對我的信任?!?p> “關我毛事。”
林七夜立刻否認道,“我可什么都沒做,就連原煤脫硫之事,都是因為殿下欣賞,才交于我林家,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殿下一人的功勞?!?p> 慕白再次皺了皺眉頭,不解道,“林兄為何一直將這些功勞往外推?!?p> “因為林公子不想入仕?!?p> 一旁,慕容說道,“若林公子一再立功,就算不想入仕都不行,換句話說,就算父皇不愿林公子入朝,也不行!”
“還是公主殿下聰明?!?p> 林七夜感慨道,“樹大招風,林家,現(xiàn)在就夠招風了,我這次回來,連府門都不敢出,就是想少些麻煩。”
“原來如此。”
慕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論礦藏司還是混編戰(zhàn)術,都是功在社稷的大功,傳出去后,若是父皇知而不封,必定會傷了天下有才之士的心,若是父皇順應民心,愿意施恩,林兄就不得不入朝。
“這些都是后話,總之,最近幾天,殿下低調一些,省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绷制咭固嵝训馈?p> “嗯?!?p> 慕白頷首,應道,“我明白了。”
就在慕白和慕容在林園做客之時。
三皇子府。
宣武王快步走來。
慕堯見狀,立刻屏退了左右,邁步上前,著急問道,“舅舅,怎么樣了?”
“我已將所有的親衛(wèi)和軍中高手暗中調來。”
宣武王凝聲道,“只要堯兒你一聲令下,這些人全都可為你調遣?!?p> “多謝舅舅!”
慕堯面露喜色,應道。
處理妖物之事,父皇已經(jīng)應允,他一定要借此機會,將慕淵徹底扳倒。
一想到此前府中的雙云玉鐲被慕淵的人神不知傀不覺地偷走,他就感覺不寒而栗,丟一對鐲子沒什么,但是,他絕對不想半年前的事再發(fā)生一次。
入夜。
都城街道上。
黑氣繚繞,一抹陰冷的身影掠過,冰寒刺骨。
遠處。
長發(fā)半遮面的天之闕站在房頂,看著前方出來作案的妖物,面露無語之色。
小公子說,妖也分好壞,他怎么覺得這話一點不靠譜。
大冷天還出來挖心,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三皇子的人怎么還不出現(xiàn),再不來,他就回去了,這破天氣,凍死個人。
好戲上演
寒夜。
刺骨的寒冷。
漫長的寒冬雖然已經(jīng)到了尾聲,但是,偶爾表現(xiàn)出的猙獰,依舊令人畏懼。
夜下。
渾身繚繞著黑氣的妖物出現(xiàn),尋找深夜未歸之人。
妖物每行一條街,遠處房屋上,天之闕便跟一條街。
閑著也是無聊,出來看看熱鬧。
林園,內院。
敞開房門的房間中。
月光灑落,照亮房間。
桌前,林七夜還在寫寫畫畫,日復一日地研究著飛仙訣的第八式。
閑著也是閑著,先弄死一個的同時,把武學也精進一下。
夜色迷人,忙了大半個時辰后,林七夜抬起頭,看了一眼外面,嘴角微微彎起。
暗樁送來消息,宣武王暗中調回了不少高手,動作,應該就在這兩日。
這些日子,紅燭布下的情報網(wǎng),真是幫了不少忙。
暗中調兵,隨時都有可能打草驚蛇,三皇子和宣武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早些動手,才不會夜長夢多。
今晚,耐心等一等,也許會有好戲。
思及至此。
林七夜收回目光,繼續(xù)寫寫畫畫。
城中。
街道上。
挖心的妖掠過,突然,一聲慘叫響徹黑夜,如此刺耳。
遠方房頂上。
天之闕停步,眉頭輕皺,面露厭惡之色。
惡心!
要不是任務在身,他真想把這妖物剁了喂狗。
三皇子的人還來不來了?
就在天之闕心生不耐煩之時。
遠處,一道道身影掠過,遠遠停下,沒有靠近。
“終于來了!”
房頂之上,天之闕看到了遠處的宣武王府高手,眸子微瞇。
總算沒讓他白等!
“好戲快開始了,回去通知小公子吧。”天之闕開口,說道。
“啾啾?!?p> 天之闕肩上,一只小紅鳥應了一聲,旋即扇動著肥碩的小翅膀飛了回去。
與此同時,街道上。
挖心成功的妖物迅速返回,一路上,倒是很小心,饒了好幾條街道。
只可惜,有心算無心,再小心謹慎,也無用。
妖物防的是儒門之人,卻沒有想到,除了儒門之外,還有更大的威脅。
儒門抓妖,抓一個是一個。
但是,妖是抓不完的。
治標,必須治本。
“啾啾。”
林園內院,小朱鳥飛回,前來送信。
“馬上,做完這一題?!?p> 房間中,林七夜應了一聲,加快速度計算。
約么半刻鐘后,林七夜擲筆,起身朝外面走去。
不多時。
城中街道上,林七夜走來,縱身上了房梁。
“打起來了嗎?”
林七夜走到天之闕身旁,看著遠方,問道。
“還沒有?!?p> 天之闕搖頭道,“都很小心?!?p> “小心點很正常?!?p> 林七夜應道,“不然,他們也混不到現(xiàn)在的位置,早就被人陰死了,耐心等待吧,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今夜,怎么都能看上這場好戲。”
“最陰險的人,還是小公子?!?p> 天之闕看著遠處的宣武王府高手,輕聲道。
“過譽?!?p> 林七夜微笑道,“不然,我這個嫡子在林家的作用是什么?林家,不收無用之人?!?p> “還真是殘酷而又無情的家規(guī)?!碧熘I感慨道。
“殘酷嗎?”
林七夜目光遠望,道,“哪里不是如此,哪怕你只會種花種草,在林家都能混一口飯吃,但是,若真的什么都不會做,就只能餓死,走了,前面好像有動靜了?!?p> 說完,林七夜腳下一踏,縱身朝著前方掠去。
天之闕見狀,也沒有多言,身影掠過,跟了上去。
黑夜,皎月高掛,夜色如此迷人。
夜下,挖心的妖物掠入大皇子府,朝著南院趕去。
就在這時。
天地間,一道強大的氣息爆發(fā),在妖物沖入南院的剎那,親自現(xiàn)身,一巴掌將妖物拍飛出去。
“何人!”
這一刻,大皇子府中,一道怒喝響起,接著,一道道身影掠出,擋在了來人身前。
“宣武王!”
只是,大皇子府中的高手在看到來人之后,神色都是一震。
“滾開,沒看到本王在捉拿挖心的妖物嗎!”
宣武王冷聲說了一句,邁步朝著前方重傷的妖物走去。
“宣武王,這里是大殿下的府邸,你這樣擅闖,實在太放肆了!”
一名大皇子府的高手看到眼前宣武王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面露怒色,喝道。
“怎么,你們要包庇那妖物嗎?”
宣武王停步,目光掃過幾人,冷聲道,“本王一直追逐這挖心的妖物至此,卻遇你們的阻攔,本王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你們和那妖物是一伙的?”
“宣武王,你不要血口噴人!”
另一位大皇子府的高手驚恐道。
“武王,還有妖物!”
就在這時,數(shù)名宣武王的高手現(xiàn)身,恭敬道,“就藏在這府中!”
“搜!”
宣武王淡淡道,“絕不能讓那些妖物傷了大皇子殿下!”
“是!”
數(shù)名宣武王府的高手領命,旋即迅速朝著南院中廢棄的房屋掠去。
“宣武王,你好大的膽子!”
就在宣武王府的高手準備搜查南院時,不遠處,大皇子慕淵還有老太監(jiān)趙桀邁步走來,此時此刻,慕淵臉上,一片冰冷,目光看著中年男子,冷聲道,“宣武王,莫要以為你是武王,就可以為所欲為,擅闖皇子府邸,今日,我就算將你格殺于此,也無人能說什么!”
“大殿下誤會?!?p> 宣武王看著前方走來的兩人,神色淡漠道,“本王追逐挖心的妖物至此,擔心妖物危及大殿下的安全,不得已,才進入大殿下的府邸,還望殿下見諒?!?p> “有妖物闖入我的府邸,也該我來處理!”
慕淵注視著眼前宣武王,冷聲道,“來人,將宣武王和所有擅自入府的朋友全都請出去!”
“是!”
府中眾高手領命,立刻沖上前去,準備拿人。
宣武王還有后方的眾高手神色一凝,準備動手。
“大殿下,不好了!”
沖突將起,這時,一名府將快步走來,著急道,“三皇子帶人,將府外團團圍住,馬上就要沖進來了!”
慕淵聞言,神色一震,目光看著前方宣武王,沉聲喝道,“宣武王,你們擅自調兵包圍皇子府邸,是想造反嗎!”
“大殿下言重了?!?p> 宣武王神色淡然道,“妖物為害都城已久,本王與三殿下都是因為擔心那些妖物逃脫,迫不得已,才會這么做,還望大殿下以大局為重,配合本王與三殿下捉拿妖物!”
“胡言亂語,我若不同意呢!”
慕淵目光冷下,殺機畢露道。
“那只能得罪了!”
宣武王淡漠道,“眾將聽令?!?p> “武王!”
府中,一位位宣武王府的高手恭敬回應道。
“捉妖!”
宣武王冷聲道,“如遇反抗,視為勾結妖物,殺無赦!”
螳螂捕蟬
大皇子府外。
三皇子慕堯帶兵將整座府邸全都圍住。
三皇子府的府兵,加上宣武王府的府兵、親衛(wèi),還有從青羽軍內暗中調來的高手,夜下,殺氣騰騰。
為了一舉除掉大皇子,慕堯將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全都調來,只為今夜的這一刻。
遠處,林七夜、天之闕邁步走來,站在黑暗中,靜靜看戲。
“小公子算定會有今夜的結果嗎?”
天之闕看著前方劍拔弩張的局面,不解地問道。
“當然不是?!?p> 林七夜搖頭道,“任何計謀,都不可能百分之一百奏效,沒有人能夠算無遺策,不過,只要推動局勢前行,你想要的結果早晚會發(fā)生,這便是我所說的,上智者,策勢,中智者,策局,下智者,策事?!?p> “不懂?!?p> 天之闕搖頭道。
“很簡單?!?p> 林七夜平靜道,“以天下伐商之事來說,澹臺鏡月策動此局,難道是和所有勢力全都商量好的嗎,當然不是,漠北八部南下,重創(chuàng)大商,天諭殿隨之出兵,各大勢力看到大商現(xiàn)出頹勢,自然而然會趁機出兵、撈取好處,這便是大勢,所以說,澹臺鏡月毫無疑問是一位可怕的上智者,無需事必躬親,只需推動大勢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即可。”
“那今日之事,是勢、還是局?”天之闕疑惑問道。
“局?!?p> 林七夜神色平和道,“對付他們,還不需要費那么多心思,不過,四王之爭,本就是大勢所趨,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加劇四王之間的爭斗,比如,今日之事,三皇子之所以那么敏感,除了此次機會的確難得外,半年前,海棠等人給予三皇子的重創(chuàng),同樣是重要的誘因。”
“什么意思?”天之闕不解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p> 林七夜微笑道,“上次,海棠他們三人神不知傀不覺闖入三皇子府,廢了他的三座神藏,三皇子心中必定會有陰影,前兩日,三皇子府遺失的雙云玉鐲,又被大皇子府中的下人拿去典當,說明什么?”
話至此,林七夜語氣微頓,繼續(xù)道,“說明三皇子府也有大皇子府的暗樁,在三皇子的認知中,這位暗樁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偷走雙云玉鐲,便也可以做出某些對他不利的事情,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的三皇子,心中怎會不懼,所以,今日之事,其實是許多因素共同導致的結果,如何,是不是很有意思?”
“讓人毛骨悚然?!?p> 天之闕輕聲嘆道,“小公子,你太可怕了?!?p> “小局小勢,不登大雅之堂。”
林七夜看著前方即將起沖突的兩方人馬,說道,“等以后對上商皇、澹臺鏡月或者西邊天諭殿那位書生,那才是真正的麻煩,說實話,對上他們,我也沒什么把握。”
兩人說話間。
大皇子府前,沖突終于爆發(fā)。
慕堯親自帶領高手硬闖大皇子府,很快,便打入了府中。
有備而來,加上戰(zhàn)力懸殊,慕堯的人,并沒有遇到太多有效地抵抗。
與此同時,南院。
激烈的沖突同樣爆發(fā),大皇子府的高手和宣武王帶來的親衛(wèi)大戰(zhàn)至一起,局面,十分的混亂。
不多時。
慕堯率領兵馬馳援而來。
“三弟,你太放肆了!”
慕淵看著帶兵前來的慕堯,眸中怒意難抑,喝道,“擅自調兵,等同造反,你就不怕父皇的怪罪嗎!”
“追逐妖物至此,為了百姓的安危,還望大皇兄見諒,父皇那里,我自會去解釋!”
重兵之前,慕堯看到這已逐漸落入掌握的局面,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下令道,“眾將聽令,全力捉拿妖物,若有人故意阻攔,殺無赦!”
“是!”
后方,眾將士領命,手持刀兵迅速沖上前去。
整個南院,頓時盡是刀光劍影,激烈的戰(zhàn)斗聲,響徹夜空。
只是,雙方實力懸殊,大皇子府中為數(shù)不多的府兵和高手,又怎么擋得下有備而來的三皇子和宣武王等人。
很快。
宣武王府的高手沖破阻擋,沖入南院荒廢已久的幾間廂房內。
“沒有,怎會沒有?”
幾間廂房內,空蕩蕩一片,一個妖物都沒有看到,闖進來的宣武王府高手們看到這一情形,心神都是一震。
“慌什么,肯定有密室或者暗道,搜!”
后方,宣武王快步走來,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幾間廂房,喝道。
“是!”
眾人領命,立刻開始搜查。
事情至此,雙方早已撕破臉,任何情面都無需再留,闖入廂房的宣武王府高手們直接以蠻力毀去一面又一面墻壁,連地上的石板也被一塊塊掀開,只為盡快找到妖物的下落。
“找到了!”
沒過多久,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名宣武王府高手發(fā)現(xiàn)墻壁后隱藏的密道,馬上大聲通知眾人。
宣武王見狀,沒有猶豫,當機立斷道,“分出一半人,跟本王進去捉拿妖物,其余的人繼續(xù)找,看還有沒有其他密室!”
時間緊急,不容片刻耽擱,宣武王快步走入密道,親自前去捉妖。
后方,宣武王的高手們相繼跟上,一同進入了密道。
“大皇子完了。”
府外,黑暗中,天之闕遠遠地看著前方嘈雜的景象,感慨道,“小公子針對大皇子的這一局,當真夠狠的,借三皇子的刀,除掉大皇子和那些妖物,一舉兩得,不費吹灰之力?!?p> “錯了?!?p> 林七夜平靜道,“我何時說過,這一局針對的是大皇子?”
“什么意思?”
天之闕聞言,神色一怔,不解道。
“狗急還會跳墻,更何況是人,是妖!”
林七夜神色淡漠道,“還有兩個情報,我們知道,三皇子不知道,這便是今日之事的變數(shù)?!?p> “什么情報?”天之闕吃驚道。
“第一,大皇子府中的妖物有五境,甚至,有可能不止一尊,當初水鏡妖皇和玄風妖王他們還在林園時,曾有五境的妖物夜襲林園,被仙子師父打退,此事,知曉的人不多。
第二,玄風曾言,妖族再生的能力僅僅只限于自身,并不能醫(yī)人,大皇子若想站起來,除非和妖物同化,所以,如今的大皇子,并不是人,也算妖,而是半人半妖的怪物?!?p> 說到這里,林七夜眸中冷意閃過,繼續(xù)道,“可以同時使用人族武學和妖族之力的大皇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小公子的意思”
天之闕心神一震,難以置信道,“今日之局,是為了除掉三皇子?”
“算是吧?!?p> 林七夜嘴角微彎,說道,“如今被逼入絕境的大皇子,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唯有將三皇子他們全都殺了,才能解今日危局,而且,千萬不可有漏網(wǎng)之魚,不然,麻煩就大了,如何,此局至此,是不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旁,天之闕聽過前者所言,背后冷汗如雨淌下。
黃雀在后
寒夜。
簌風冷襲。
三皇子和宣武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大皇子府,以捉妖為理由,強闖南院。
局面,十分的緊張和壓抑。
不論帶兵硬闖皇子府,還是與妖族勾結,都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事到如今,慕堯、慕淵兩人都已沒有退路,唯有孤注一擲,拼死一搏。
雙方都有自己的顧忌,希望事情能盡快解決。
“小公子,我不明白,若是大皇子府的妖物出手,殺光三皇子一行人,那些妖物,又由誰來處理?”
黑暗中,天之闕遠遠地看著大皇子府的亂局,沉聲問道。
“這個,不勞我們費心。”
林七夜笑了笑,應道,“捉妖這種臟活累活,自會有專業(yè)人士來做,先專心看戲,這樣的熱鬧,看一次少一次。”
天之闕聽過,心中雖然依舊有著不解,卻也沒有再多問,專心看熱鬧。
這樣的熱鬧,的確不多見,畢竟,皇子也就那幾個,死一個,少一個。
大皇子府。
南院。
兩方人馬的交戰(zhàn)聲越來越激烈,你死我活的局面,誰又會手下留情。
“大皇兄,三弟我一直好奇,你為何突然就能站起來了,從前,我想不明白,不過,現(xiàn)在我好像明白了。”
亂局中,慕堯看著前方的大皇子,微笑道,“大皇兄,你這是在府中養(yǎng)妖嗎?”
慕淵冷冷地注視著前者老三,沒有說話,眸中的殺機卻是越來越濃郁。
“轟!”
就在慕堯認為已經(jīng)勝券在握時。
南院的幾間廂房中,突然,一道劇烈的沖擊聲響起,震耳欲聾。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宣武王身子轟然飛出,直接撞塌了院內的假山,半身染紅,凄慘異常。
“噗!”
宣武王落地,踉蹌穩(wěn)住身形,一口鮮血噴出,神色間盡是駭然。
“大商武王,不過爾爾?!?p> 下一刻。
天地之間,氣壓陡然一沉,宛如泥沼一般的陰冷氣息蔓延開來,令人不寒而栗。
接著,崩塌陷落的廂房內,一道道渾身繚繞在黑色氣流中的身影掠出,氣息聯(lián)袂,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五境!”
慕堯看到前方出現(xiàn)的十三尊妖物,神色震驚不已。
竟有五境的妖皇。
“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秘密暴露,慕淵眸中殺機盡數(shù)爆發(fā),下令道。
“如你所愿?!?p> 十三尊妖物之首,一尊氣息異常強大的妖皇開口,應了下來。
“大皇兄,你勾結妖物,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慕堯回過神,此時此刻,臉上的從容全都消失不見,急怒道。
“誅九族?”
慕淵冷冷一笑,道,“你們若全都死在這里,你覺得,父皇會因為幾個擅闖本王府邸的死人,再殺掉一個兒子嗎?”
“你!”
慕堯聽過前者的話,臉色又變了又變,心中又驚又怒。
父皇的性情,他們都很清楚,薄情而又寡恩,死人,在父皇眼中毫無價值。
“退,快退!”
一瞬之間,慕堯回過心神,急聲喊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之事,這么多人看到,只要他們活著,慕淵就必死無疑!
“退?晚了!”
慕淵冷哼一聲,身影迅速掠上前去。
一名宣武王府的高手上前阻攔,卻是被一掌直接震飛出去。
妖氣席卷,震天動地。
肉眼可見,慕淵周身,濃郁的黑色氣息繚繞而出,陰寒刺骨,就連一雙眼睛此刻都已變成了漆黑色,看不到一絲眼白。
“你竟然?”
慕堯看到眼前大皇兄的變化,心神駭然,腳下一退再退,臉上盡是驚恐之色。
“三弟,你為何非要逼為兄!”
慕淵一步步走上前,漆黑的眸子中一片冰冷,殺機,毫不掩飾。
“攔住他,快攔住他!”
慕堯一臉驚慌地下令道。
四周,三皇子府和宣武王府的高手們立刻沖上前,欲要阻攔眼前已經(jīng)變成妖物的大皇子。
可惜。
五境之下,大皇子,已無人可阻。
夜下,慕淵身影掠過,所有上前阻攔之人,全都被震飛出去。
“堯兒!”
戰(zhàn)局另一邊,宣武王察覺到三皇子有危險,踉蹌穩(wěn)住身形,就要前去相救。
“武王閣下,你還有力氣顧及別人嗎?”
十步外,傀方妖皇冷聲說了一句,身影再度掠上前去。
怦然一掌,妖氣彌天,威勢驚人異常。
宣武王回過神,匆忙擋招,一聲悶哼,腳下連退數(shù)步。
十三尊妖物,兩尊五境妖皇,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大肆殺戮,不論宣武王還是三皇子帶來的高手,都沒有應對妖物的經(jīng)驗,局面直接變得單方面的屠殺。
凄慘的叫聲,響徹黑夜。
“大皇兄,饒命!”
南院前,慕堯步步后退,死亡的恐懼籠罩,身子都忍不住開始發(fā)抖起來。
十步之間,慕淵掠身上前,右手伸出,毫不留情貫入前者胸膛。
鮮血噴涌,染紅兩人臉龐。
“大,大皇兄!”
慕堯眼前看著貫入胸膛的手,口中鮮血溢出,眸中盡是對死亡的恐懼。
“三弟?!?p> 慕淵周身妖氣繚繞,一雙眸子卻是漸漸恢復如初,眼角處,一抹淚水無聲淌下,輕語道,“一路走好!”
“堯兒?。 ?p> 另一邊的戰(zhàn)局中,宣武王看到院外一幕,心神巨震,撕心裂肺地喊道。
只是,高手對決,又豈容片刻分神。
宣武王心神失守的一刻,前方,傀方妖皇身影掠過,重重一掌拍在前者胸膛。
頓時。
漫天血花飛濺,盡染寒夜。
院外。
慕淵彎下身子,將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的慕堯小心放在地上,最后看了一眼身前的三弟,旋即轉身看向南院內,眸中為數(shù)不多的情感也消失不見,聲若冰霜道,“傀方,血枯,將他們全都殺干凈,不然,事情暴露,誰都活不了!”
南院中,傀方、血枯兩位妖皇聞言,沒有再多耽擱,加快速度清場。
“皇室之間的爭斗,還真是殘酷啊?!?p> 遠處黑暗中,天之闕看著前方手足相殘的一幕,開口道。
“歷代皇帝,稱孤道寡,不將手足全都殺干凈,又怎么配得上這個稱呼。”
一旁,林七夜淡淡地說了一句,道,“這場好戲,沒有辜負我們這么多天的等待,很精彩?!?p> “結束了嗎?”
天之闕移過目光,看向身旁的小公子,問道。
“結束?還早?!?p> 林七夜看了一眼天際的月亮,道,“專業(yè)人士,應該快到了?!?p> 兩人說話間。
夜下,遠方的街道上,一道道身影掠過。
儒袍、古劍,正氣浩然。
為首,正是儒門執(zhí)法者,當代法儒,陳巧兒!
專業(yè)人士
寒月高照。
月下。
手足相殘,人間至悲。
為了自保,大皇子慕淵痛下殺手,親手殺了自己的三皇弟。
臉上,鮮血依舊溫熱。
南院前,慕淵看著前方院內單方面的屠戮,眸中再也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妖族鋼皮,刀劍難傷,沒有應對的經(jīng)驗,很容易吃大虧。
宣武王還有宣武王府的高手們都是第一次對上妖族,毫無經(jīng)驗,很快便死傷慘重。
“慕淵,本王殺了你!”
眼見慕堯身死,手下又被屠殺過半,宣武王雙目欲裂,不顧傀方妖皇的攻勢,發(fā)狂一般地沖上前去。
照目之間。
慕淵身前,宣武王已經(jīng)掠至。
五境大修行者的速度,何其之快,數(shù)十丈的距離,不過彈指之間。
只是。
在場,并不僅僅只有宣武王一個五境。
就在宣武王的掌勁將要觸及大皇子的剎那,一抹渾身血氣的黑影掠過,怦然一聲,擋下了前者的掌勁。
來人正是十三尊妖物中,第二位五境,血枯妖皇。
此前的天地異變,受益的并不僅僅只是人族武者。
血枯妖皇,半年前,尚且是一尊四境后期的妖王,正是因為天地之變,成功邁入了皇者境。
“名震天下的大商武王,就只有這樣嗎?”
近在咫尺,血枯妖皇看著眼前的宣武王,嘲諷道,“當真徒有虛名!”
話聲落,血枯妖皇一掌拍出,強勢回招。
轟然劇震,兩股力量互相沖擊,重傷在身的宣武王口中一聲悶哼,腳下再退數(shù)步。
“武王,走!”
敗局已定,一名宣武王府的半步五境高手沖上前,一掌將宣武王送出戰(zhàn)局,同時強行擋下血枯妖皇的攻勢。
鮮血,如霧噴灑。
十丈外,宣武王踉蹌穩(wěn)住身形,看著前方為他擋下血枯妖皇的親衛(wèi),臉色數(shù)度變化。
“武王,快走!”
南院內,所剩不多的親衛(wèi)高手拼命將所有妖物攔下,為宣武王爭取逃跑的機會。
宣武王見狀,心知不能再猶豫,強忍心中的悲痛,縱身朝著外面掠去。
“快追,絕不能讓他逃了!”
南院前,慕淵見狀,立刻下令道。
傀方、血枯兩位妖皇沒有遲疑,迅速追了上去。
夜下,重傷的宣武王掠出大皇子府,匆匆朝著武王府逃去。
遠處,黑暗中,天之闕看著逃出大皇子府的宣武王,神色古怪道,“竟然逃出來了?!?p> “不奇怪,宣武王畢竟是五境大修行者,他要一心想逃,想攔下他也不容易。”
一旁,林七夜神色平和道,“現(xiàn)在就看誰更快了,畢竟,大皇子府中鬧出這么大動靜,肯定已經(jīng)驚動了不少人?!?p> 說話間,林七夜看向皇宮方向,眸中點點流光閃過。
那座皇宮,想必也反應過來了。
折了一位皇子,若再折一位武王,想必即便那位薄情寡恩的陛下,也會感到心痛吧。
皇宮。
壽安殿。
商皇快步走到窗前,看著宮外,臉色鐵青一片。
那兩個廢材!
與此同時,皇宮各方,幾座供奉殿內,一道道身影掠出,朝著宮外趕去。
一時間。
整個都城都變得熱鬧起來。
寒夜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三道身影相繼掠過,追逐間,距離越來越近。
重傷在身的宣武王,眼見就要被兩位妖皇攔下。
就在這時。
街道盡頭,一股湃然無比的浩然正氣突然出現(xiàn),接著,驚天一掌,排山倒海而來。
掌勁近身,傀方妖皇神色一凝,周身妖力洶涌,硬擋來招。
轟隆一聲,掌勁沖擊,傀方妖皇腳下滑出數(shù)步,堪堪穩(wěn)住身形。
“傀方?!?p> 一旁,血枯妖皇心中一驚,剛要說什么,臉色同樣一變。
但見前方,浩然正氣再起,一道劍氣破空而至,洶涌澎湃,威不可當。
血枯妖皇匆忙揮過,翻掌硬擋劍氣,劇烈的沖擊聲中,劍氣沖破妖力阻擋,將不可一世的妖族皇者震退數(shù)步。
“儒門!”
傀方、血枯兩位妖皇看著前方黑暗中掠來的一道道身影,心神一沉。
糟了!
儒門之人,竟是來得這么快。
“專業(yè)人士?”
遠處,天之闕看到這一幕,目光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小公子,問道。
“嗯?!?p> 一旁,林七夜點頭道,“降妖除魔,他們是專業(yè)的?!?p> “儒門弟子。”
兩人說話間,街道上,一道道身影掠至,為首,陳巧兒看了一眼前方的兩位妖皇,下令道,“布劍陣!”
“是!”
后方,一眾儒門弟子領命,聯(lián)手起陣。
剎那,浩然正氣彌漫,困鎖兩位妖皇。
“退!”
傀方妖皇見到儒門弟子到來,當機立斷,喝道。
“退?”
陳巧兒冷哼一聲,身影閃過,擋在前方,道,“姑奶奶我來都來了,你們還想走?忘語,一人一個!”
“是,掌尊!”
一眾儒門弟子前,白忘語邁步走上前,孤身橫劍擋在了血枯妖皇前方。
“四境后期?!?p> 血枯妖皇感受到眼前人身上的真氣波動,冷笑道,“區(qū)區(qū)四境的小輩,也敢來送死。”
“妖皇閣下,珍惜你說話的機會,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每一句,都可能會是你的遺言!”
白忘語開口說了一句,橫劍身前,平靜道,“至圣斗法,開!”
剎那,浩然正氣洶涌澎湃而現(xiàn),劍上鋒芒,耀眼奪目。
至圣斗法開,白忘語一身真氣迅速攀升,隨之,劍動,人動。
太易揮斬,極盡招式之變。
血枯妖皇眸子一冷,抬手硬擋太易劍鋒。
“呲啦?!?p> 太易劍劃過妖族鋼皮,宛如金石交擊的摩擦聲響起,如此刺耳。
“浩然篇,紅塵滾滾!”
招至極限,變中有變,劍落起紅塵,威勢更強數(shù)分,硬生生將血枯妖皇震退三步。
“小公子。”
遠處黑暗中,天之闕看著前方的大戰(zhàn),開口問道,“我們去幫忙嗎?”
“你會浩然正氣?”
林七夜隨口說道。
“不會?!?p> 天之闕搖頭道。
“那你湊什么熱鬧?!?p> 林七夜淡淡道,“兩尊殘次品妖皇而已,巧兒姐和小紅帽搞得定?!?p> 要是水鏡那個級別的妖皇,他還緊張一下,但是,眼前兩個,還不夠巧兒姐一個人打的。
帶這么多人來,估計也是防止這些妖物再跑了。
戰(zhàn)局中。
陳巧兒看到忘語那邊已經(jīng)交上手,目光看向眼前稍前一點的殘次品,認真道,“商量一下,等會兒,別跑!”
傀方妖皇神色一怔,還沒來得及去想什么意思,前方,嬌俏纖弱的倩影已經(jīng)掠至。
撼天動地的一掌,直接拍在了傀方妖皇胸膛。
“轟!”
恐怖的大震動中,傀方妖皇身子飛出,撞塌了一間又一間商鋪。
十數(shù)丈外,傀方妖皇踉蹌起身,不及回神,眼前,那宛如魔傀一般的倩影再至。
一掌。
扣在其臉上,轟然一聲,朝著地上砸去。
塵土飛揚,地上石板盡數(shù)碎裂。
傀方妖皇口中,鮮血溢出,縱然鋼皮護體,也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力量。
遠處。
天之闕看到前方景象,臉上冷汗悄然淌下。
他剛才是不是說什么傻話了?
儒門不爭
寒夜。
冷風刺骨。
儒門當代執(zhí)法者,陳巧兒帶領弟子前來降妖。
一場布局,手足相殘的悲劇后,總要有人要收拾殘局,儒門,毫無疑問是最好的選擇。
街道之上,儒門弟子聯(lián)手起劍陣,浩然正氣涌動,將街道封鎖,不給兩尊妖皇逃離的機會。
而在陣法中,陳巧兒、白忘語分別對上兩尊妖皇,除惡務盡,毫不留情。
兩處戰(zhàn)局,相比白忘語和血枯妖皇有來有回的激烈戰(zhàn)斗,陳巧兒這邊就要簡單暴力許多,一巴掌又一巴掌,將傀方妖皇打的狼狽不堪。
妖族引以為傲的鋼皮,在陳巧兒的天生神力下,毫無作用,傀方妖皇胸膛處,鋼皮被直接拍得陷落下去,骨頭崩裂數(shù)處。
“轟!”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撞響起,傀方妖皇身子砸入大地之中,嘴角鮮血飛濺而出。
內腑受創(chuàng),傀方妖皇一身妖氣劇烈震蕩,神色駭然異常。
實力的差距,如此分明。
傀方妖皇踉蹌爬起身,不敢戀戰(zhàn),轉身就跑。
只是。
傀方妖皇將要逃跑時,周圍劍陣中,浩然正氣壓下,劍光縱橫,困鎖其身。
一瞬阻隔,后方,陳巧兒再至,一把抓過想要逃跑的傀方妖皇轟然砸在街道旁的墻上。
頓時,墻倒屋塌,塵土飛揚。
“剛才不是說好,不跑嗎?”
破洞外,陳巧兒邁步走來,看著眼前踉蹌起身的傀方妖皇,淡淡道,“算了,反正你也跑不了?!?p> 說完,陳巧兒身影掠過,又一次沖上前去。
“轟??!”
巨大的碰撞聲中,傀方妖皇飛出破屋,雙臂上的鋼皮竟是被硬生生震裂,鮮血橫流。
劍陣周圍,儒門眾弟子看著眼前掌尊兇殘暴力的一面,全都感到背后一陣發(fā)涼。
原來,平日的陳教習,還是很溫柔的。
“這女人,太猛了!”
遠處,黑暗中,天之闕咽了咽唾沫,開口說道。
“儒門人才濟濟,巧兒姐能坐上法儒掌尊這個位置,憑借的便是驚人的戰(zhàn)斗力?!?p> 一旁,林七夜神色平靜地應道,巧兒姐在四境巔峰時,便能勉強和水鏡妖皇交手,雖然那時候的水鏡因為剛剛蘇醒,實力還未完全恢復。
水鏡的實力,即便打個折,也不是眼前兩個殘次品可比。
“忘語,應付得來嗎?”
浩然劍陣中,陳巧兒走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戰(zhàn)局,開口問道。
“掌尊放心。”
白忘語一劍震開戰(zhàn)局,回答道,“他只要不跑,就活不了!”
“那就好?!?p> 陳巧兒點頭,繼續(xù)朝前走去。
想跑?
也就想想吧,當她儒門的浩然劍陣是吃素的嗎。
大冷天,喊這么多弟子出來,就是為了不讓這些吃人的雜碎逃了!
“問天九式。”
戰(zhàn)至此時,陳巧兒耐心已失,右掌翻過,雄渾無比的浩然正氣洶涌而出,剎那,驚濤駭浪,瘋狂涌動,宛如汪洋,無可測度。
“覆海臨淵!”
驚天一掌,排山倒海而現(xiàn),陳巧兒人動,掌勁撼蒼穹。
掌勁近身,傀方妖皇神色駭然,立刻運轉一身妖元,全力抵擋。
下一刻。
兩股力量應聲碰撞,浩然劍陣籠罩的街道上,大地隆隆開裂,急劇蔓延下來。
“?。 ?p> 浩然正氣不可阻擋,夜空下,一道凄慘的叫聲響起,陳巧兒一掌直接貫穿了傀方妖皇的胸膛,將妖心硬生生拽了出來。
黑色的血水,泊泊流淌,冰冷而又刺骨。
吃人心的妖,今日卻被人將心挖出,當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夜下,傀方妖皇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身子無力地倒了下去。
怦然一聲,妖身落地,黑色血水染墨大地,結束罪惡的一生。
陳巧兒彎下身,拎著戰(zhàn)死的傀方妖皇一步步朝著劍陣外走去。
“傀方!”
不遠處的戰(zhàn)局中,血枯妖皇看到前方一幕,心神驚恐不已。
“君子之風?!?p> 血枯妖皇失神的剎那,白忘語身影掠上前,一劍斬下,鋒芒刺目。
“轟!”
血枯妖皇回過神,翻掌硬撼太易劍鋒,浩然正氣噬體,一身妖氣急劇震蕩起來。
“浩然篇,兵禍天關!”
近在咫尺,白忘語并指凝元,同現(xiàn)問天九式之招。
劍指凝浩元,銳利劍氣急劇,轟然點向血枯妖皇胸膛。
劍氣層層踏踏,浩然正氣洶涌澎湃,正邪相克之下,血枯妖皇胸口鋼皮應聲而破。
“呃!”
浩然正氣入體,血枯妖皇口中一聲悶哼,腳下連退數(shù)步。
“還沒打完?”
不遠處,陳巧兒出了劍陣,回頭看了一眼后方的戰(zhàn)局,問道。
“快了。”
戰(zhàn)局中,白忘語應了一句,左手快速結印,首現(xiàn)儒門咒法。
剎那間,血枯妖皇口中突然響起凄厲的慘叫聲,體內的浩然正氣竟是開始燃燒起來。
焚體之痛,深入骨髓,血枯妖皇腳下一個踉蹌,站立不穩(wěn)。
瞬息機會,白忘語身影掠過,一劍,封喉。
“你!”
“你!”
夜下,驚恐的回聲在街道上不斷回蕩,一瞬之后,血枯妖皇頭顱飛起,鮮血噴涌數(shù)丈高。
“真殘忍。”
遠處,林七夜嘴角微彎,評價道。
這孫賊真是越來越強了。
都可以不用輔助,正面干掉一尊妖皇了。
就在兩位妖皇剛剛戰(zhàn)死不久。
街道另一邊,兩道強大的氣息急速趕來,待看到前方的景象,立刻停下。
來人正是姍姍來遲的兩位皇室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