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天都外
樹木和雜草被肆無忌憚的碾壓,古老的巖石破碎倒塌,仿佛朽爛的尸骸。
“呸!呸!”身著破舊袈裟的僧人從廢墟里艱難地爬起來,他一邊咳嗽,一邊踢開破碎的樹木巖石,把里面的人拖了出來。拖出來的人一身青衣破碎,但狼狽的樣子卻遮擋不住那英俊的容顏。
這個人正是青王柳樹人,而那個僧人也正是黑玻璃山莊的莊主血滴子。
“說好的不插手呢?”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彌漫著一股慵懶憊倦的氣息。說書人抬腳踏在滿地的廢墟上,發(fā)出陣陣類似焦炭咔咔斷裂的聲音。他一手拿著蒼天有淚,一手夾著昏迷不醒的赤王,他一步步的向血滴子走去,此刻天空忽然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絲絲滑滑,帶著點膩膩的腥味。
“不插手?屁!我是說不插手,但我也得保證這幫小屁孩活著?!毖巫哟舐暤卣f道,一會兒后,他接著繼續(xù),但語氣卻有些沉悶,“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解決,讓小孩子背,不合適?!?p> “這還真有點不像你,”幕對著他幽幽地開口。
接著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滿地的蒼夷,“沒想到茫的執(zhí)念居然會到這個地步,或許,”他停了停,“這就是十一峒主最開始的目的。”
“最開始的目的?”血滴子有些不解。
“嗯,可能他開始收徒到現(xiàn)在茫的魔變,都有可能是他最開始的計劃之內(nèi)?!蹦挥行┎淮_定的開口,話落,他們都沉默下來,周圍只有風和雨的合奏。
許久,血滴子看著他瞇著眼問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蹦蛔⒁曋旰?,眼神閃爍。
“我說,幕,我們也算好多年的交情了,我也該給我透個底,到底你和十一峒主之間,還有這個變成魔人的瘋子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但說書人幕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一般依舊目視前方,仿佛周邊的事都與他無關(guān)。
“你聽了那么多的故事,也說了那么多的故事,我不信,說故事的人自己會沒有故事?!毖巫佑行﹫?zhí)拗地看著他。
“像你說的,故事無論如何都會存在,正是它們穿成了一個個我們,沒有了它們,不管是我還是我們都沒有辦法繼續(xù)前進。不管你多么想否認,但這些東西就是你的一部分,你的一切依舊和它們息息相關(guān)?!?p> 幕依舊沒有反應(yīng)。
“而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我就不是那種憋不住話的人,你說,我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多一個人知道?!?p> “你的師弟這次我看是必死無疑了,天上的惡龍,地獄的魔鬼,他還真敢說!”
幕這次突然轉(zhuǎn)過頭有些深意地看著他,血滴子則對著他勾起一個得逞的笑容。只聽他繼續(xù)說道:“天上的,我沒辦法;地下的,我也沒辦法?!?p> 幕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說道‘那你說個屁’的時候,血滴子接著說道:“但人間的,我有辦法!”
——
彼時正值春暖花開的日子,幕悠悠地走在堅硬石塊堆砌的大路上,他走著,也看著那個國度,那里他聽到了第一聲春雷,這里他發(fā)現(xiàn)了第一簇錦綠,遠處他見到了第一朵卉蕾,鳴雀啾啾,艷陽普照,濃濃的春意,帶來生命和希望。那個季節(jié)他們第一次見面。
那個國度里的人和雪月天都里的人不一樣,他們有著高高的鼻梁,顴骨微高,眼眶深深的下陷,濃眉下藏著一雙迥灼的眼睛。他們天生有著翅膀,但越長大他們的翅膀就越小,直到?jīng)]有。
幕和茫在一所由善良的人所捐助一個慈善機構(gòu)長大。他的膚色偏黑偏黃,但茫的膚色偏白偏淡,仿佛像長久接受監(jiān)禁的人一樣蒼白。他們是兩個孤兒,被拋棄的理由都是一樣,他們從小就沒有翅膀,但卻有些奇異的能力。
“幕,你的能力是什么?為什么會被趕出來?”孤獨的孩子聚在一起,他們總會討論被放棄的理由。為什么?幕很不屑的揚了揚眼角,因為我們和他們不一樣,他天生就有把可以呼風喚雨的刀,但他們沒有,所以他們懼怕我們,排斥我們,但他們又沒有能力,也不敢弄死我們,因為怕被他們的神懲罰,所以他們選擇拋棄我們,讓我們自生自滅,反正只要沒有殺人他們就是無罪的。
當然,這些話在他們第一次聊天的時候幕沒有告訴茫,只是對著這個比他的小了不止一點的孩子冷哼一聲。
“你…”茫仿佛有些惱怒,但他抽搐了一下臉頰,卻急鼓鼓地低下頭,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接著,時間一晃一晃的過去,他們逐漸的熟悉,他和茫也一點點長大,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漸漸地對著這個小屁孩露出他冰冷外表下柔軟的肚皮,或許是因為孤獨吧,他想。那時候,每當夜深人靜,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少年就會窩在一個小床上,討論著今天哪個女孩漂亮,今天的哪個大人對他們惡毒,什么時候準備離開國度去流浪…他們就像兩座孤島,被所有人隔離開來,唯有他們之間有著厚重的橋梁支撐,他們知道自己或許不屬于那個世界,但他們卻別無選擇。直到那一天,那一個人來臨-
外頭在激烈的爭吵,原本安安靜靜冷淡疏離的人們在這一天仿佛被他們口中所說的惡魔附身,張開尖利的牙齒和收縮著的長舌在瘋狂的進攻。
“幕師兄,好吵這里…”茫坐在地上輕輕地說道。從他們漸漸熟悉開始,后來他們就以師兄弟自稱。
“再忍忍吧,我們不能出去把他們?nèi)荚琢?,這是不對的,或許過一會兒就好了?!蹦槐硨Ρ晨恐?,捏了捏已經(jīng)被吵得疼的耳朵。
但他的話并沒有一語成讖,反倒是吵架聲漸漸變成了打架聲,外面開始乒乒乓乓的巨響,幕動了動肩膀,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出去看個究竟的時候,忽然間,門被人打開了。
一雙錚亮的黑靴跟隨者微光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十一峒主瞇著通紅的眸子走了進來。茫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眼前這個白發(fā)皚皚的老人,老人對著他們咧嘴微微一笑,血順著他的笑臉流了下來,猙獰中卻有那么一絲妖艷。
在那么一瞬間,這個白發(fā)的老人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覺得世界上居然有和自己那么相似的影子,他無聲微笑,蒼涼而又瘋狂。
風吹著,他們的影子仿佛隨狂風飄揚,明明暗暗,像是絳紅色的天穹。
肥肉太多了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感覺自己寫的東西上不上下不下的…嚶嚶嚶 可能寫的不是特別好…還是謝謝各位愿意看我寫的一點淺薄的東西… 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