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那人背對著他們,站立在院子里,他赤裸著上身,露出結(jié)實的背和凸起的筋肉,下半身只穿著條短褲,正單手拎著水桶,一桶一桶的的仰頭澆下,看樣子,似乎是在沖涼水澡。
梅奧張大了嘴巴,“我的天,這地方居然有壯漢?”
“他會不會知道發(fā)財?shù)南??”哲也轉(zhuǎn)頭看著他。
“你就想想吧,霍不財可是在荒原深處,會跑這兒來?”
“發(fā)財在荒原深處?”哲也抓住了他話的重點。
梅奧有些尷尬的干咳一聲,“從我收到的消息來看是這樣?!?p> 在他說話間,那人仿佛感應(yīng)到什么似的,停止了沖涼水澡的姿勢,他轉(zhuǎn)過身來,男人有著棱角分明的臉,和一身肌肉一樣,充滿著男性的氣息,他渾身都掛著水珠,這樣的景致,仿佛是一副狂野但無聲的畫。
“你們…來找人?”他開口,渾厚低沉的嗓音。
哲也和梅奧頓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會被發(fā)現(xiàn),最后,哲也看著他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答道:“我們在找一個叫霍不財?shù)呐ⅲL的大約這么高,有時候會很兇,然后她…”
“行了,人家又不是神仙,你那鬼比劃誰看得懂?”梅奧沒等哲也說完就不客氣地打斷了他,隨后,他直視著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說道:“很少有人看見陌生人不是先問‘你們是誰’,你很了解我們?”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梅奧會這么犀利的針對自己,“并不是,”他搖了搖頭,“只是一般也沒有人愿意踏入這片荒原,除非是來找人?!?p> 哲也驚訝道:“除了我們,還有人也在找人?”
“這里是白色荒原,能來到這兒的要么是有些神獸身受重傷,回歸原本的形態(tài)然后被血液連成的空間傳送回來,要么就是逃避仇家的追殺,被迫開啟一些血祭來這?!彼蛄苛怂麄円环?,“你們的實力不差,一個是月下獸附體,一個有著三魔蛇的血脈,應(yīng)該不是被迫的。”
風(fēng)無聲的吹過,梅奧沖著他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澳悄慵热恢牢覀儊碚胰说脑挘恢婪讲环奖銥槲覀冎更c迷津?!?p> “方不方便我得看情況,但你們的朋友本體可是只四不像?”男人從旁邊的晾衣繩上取下粗陋的毛巾擦了擦身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知道她在哪兒?”哲也上前一步,眼神真摯地看著他。
“具體的我不清楚,得去問我哥哥,但是不久前,四不像的血祭壇那邊的能量有些波動,至今還影響著這片荒原。另外,我叫燭靈,燭龍的弟弟?!蹦腥丝褚暗厮α怂︻^發(fā),用那簡直就是一塊破布的毛巾擦了擦身子。
身上的水珠被一點點的掃下,他的肌肉強勁有力,渾身散發(fā)著成熟的男人味。
視覺沖擊力有點大,梅奧有些難堪的別來眼,“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嗎?”
哲也則是聽到這個消息后微怔,隨后立即驚喜的說道:“燭靈大哥,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四不像的祭壇在哪里?發(fā)財一定就在那里!”
“喂喂喂!小子,先讓人家穿上衣服,讓人家光著膀子和你指路,你好意思嗎?!”梅奧點了點哲也的額頭。
燭靈卻溫和的笑了笑,他的嗓音醇厚,“無妨,這里離四不像的祭壇也不遠,我哥哥還沒有醒,先帶你們?nèi)ヒ矡o礙?!?p> “那真是麻煩燭靈大哥了。”哲也頓時彎起了嘴角,仿佛像是一只吃到飽滿松果的松鼠一樣眨巴著琥珀色的眼珠,一臉期待又興奮的注視著燭靈,人畜無害。
燭靈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額…那我們走吧?!?p> ——
雪月天都,無名客棧。
“水兒,你知道什么叫‘朝朝鹽水,晚晚蜜湯’嗎?”此時夏子正拿著一本書,對著懷里悠哉悠哉躺著的變?yōu)楸倔w的霍水溫聲問道。
“嗯?”懷里的貓咪發(fā)出一個慵懶的回應(yīng)。
夏子仿佛早有預(yù)料一般柔柔地看著她,說道:“意思是每天早上空腹喝鹽水,晚上睡前喝蜂蜜水,早晨喝鹽水有助于稀釋醒來變得粘稠的血液,晚上的蜂蜜水則有利于美容養(yǎng)顏。”說著,他伸手在霍水貓鼻頭上寵溺地刮了刮,眼底的溫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來。
溫馨的屋子里溫度緩緩上升,他的眸里滿載深情,那么熾熱真摯,但卻不知為什么又感覺那么濃烈哀傷。
“夏老板,你說話就和放屁一樣,就像你上次說的剛燒開的水不要直接喝,我就納了悶了,一百度的開水能直接喝?!你不怕燙死??!”三斤不知道從哪里沖了出來,對著夏子毫不留情的打擊,同時還對著霍水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這段時間,由于他娘娘腔的作風(fēng)以及他有著和女人一樣細膩的心思,他和霍水已經(jīng)成了極好的朋友,除了長得不怎么帥,給他個稱號‘大眾情人’也不為過。
“你閉嘴!”夏子頓時黑了臉,“今天的地掃了嗎?工資你還要不要?!”
三斤聽了頓時插起了他的小蠻腰,指著夏子對霍水說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可是婦女之友,未來之星,你男人就這么剝削我?!”
轉(zhuǎn)過又對著夏子哭天搶地地說道:“我們好歹也是同過生死,共患過難的戰(zhàn)友,就算不說戰(zhàn)友,說朋友也可以吧,朋友值千金聽說過沒有!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呢?嗚嗚嗚”
他舉起蘭花指,“對我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大寶貝你都那么狠心,別說女人了,我看啊,你就是準備去了就把我們都拋棄,然后留我們兩個孤孤零零的…活著……嗚嗚嗚,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嗚嗚嗚”說到后來,他直接大聲的啜泣起來,嬌滴滴的伸出手指假兮兮抹了抹眼淚。
接著,三斤小聲的哭了一會兒,突然對著他們搔首弄姿的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就哭的更大聲跑了出去,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哼…嗚嗚嗚…老板,你去哪兒了,三斤要被死貓給壓榨死了…嗚嗚嗚?!?p> 身后,溫暖的屋子里的氛圍頓時有些清淡,夏子和霍水有些怪異的對視著,夏子注視著霍水澄澈的雙眸,眼底的柔光清晰可見,但卻多了抹復(fù)雜與苦楚。
他們默契的配合同時開口。
“水兒,我…”
“你…”
他們又同時停住了,片刻后,夏子別開眼,咳了一聲開口,“水兒,你先說吧?!?p> “你準備瞞我多久?”霍水倒也不客氣,她的聲音柔柔的,冷冷的,仿佛輕柔的羽毛掃在夏子的心房,但卻有點微微的密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