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這個名字齊皓云從來沒有聽過,但齊騰飛,他卻是再熟悉不過。
那可是齊家族譜上的一個傳奇,可百年的時間,足夠湮沒太多的傳說,也夠讓一脈血緣變得十分的偏遠。
但無論怎么說,眼下這局面瞧起來,對齊皓云而言,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人很謹慎,而他的手按在劍柄之上,或許是因為力道太過強烈了些,都有點輕微的顫抖感。
“一個魔鬼!”
被齊皓云這么一問,那笑聲終于停了下來,而他的目光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時候,透著滿滿的冰冷感。
哪怕是壞人,都不會輕易的承認自個的身份。
像對方這種直接管自個叫魔鬼的,更是少見得很,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齊皓云對他雖然帶著恐懼,卻也有幾分的好奇感。
少年稍微的愣了一下,那臉上很快浮現(xiàn)處一抹笑容來。
“你在笑什么?”
赤松子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那聲音儼然有些凌冽感,仿若要借助這樣的方式讓自個保持震懾力一般。
“你說你自個是魔鬼,可在我的眼中瞧來,你連壞人都算不上!”
這話說得,也太具‘挑釁’了些,赤松子猛的皺了皺眉:“那我就讓你瞧瞧,什么叫做壞人!”
話一落,他整個身形便向前一壓,雖然身形沒有半點兒的移動,但那瞬間迎面而來的氣息比起先前任何一個時刻似乎都要強烈得多。
齊皓云只覺得自個體內(nèi)的氣息快速的翻動著,喉嚨里隱隱的有幾分腥味傳了出來,顯然是因為經(jīng)脈里的靈力躁動之下,連鮮血都有些朝外涌:“小子,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
“的確知道了!”
齊皓云輕輕的點了點頭,即便是如此,他的神情依舊顯得十分的倔強:“我更加的確定你不是壞人,因為他們會演戲,而你不會!”
兩雙眼睛,就那么的對視著。
像是用這樣的方式在窺探著彼此的內(nèi)心一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赤松子突然間將那種姿態(tài)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抹兒淡淡的輕笑:“你小子,倒是有些意思,要是當初他不那么的倔強,或許咱們還不會鬧到勢不兩立的地步!”
那個他,不用說,自然指的是齊騰飛!
伴隨著這話,壓力頓去,齊皓云終于覺得輕松了許多,他急切的將那氣息調(diào)了調(diào),好讓自個的內(nèi)心更為平和一些。
即便是如此,也得小心翼翼,畢竟以對方剛才表現(xiàn)出來的能耐,要自個的命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百年的時光,你都已經(jīng)!”
本來想說死了,可那個字到了嘴邊,他又有些說不出口,人就在自個的面前,是生是死,還真說不太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恨!”
好簡單的一個字,卻有些咬牙切齒。
“這世上,有兩個字最讓人放不下,一個是愛,一個是恨,前者隨著時間會變得越發(fā)的寡淡,而后者呢,卻會凝聚得越發(fā)深邃,特別是像我這種,被困在這里百年,還要與妖龍為伍,你不知道這種感覺能強烈到什么程度?”
這個齊皓云還真體會不到。
甚至這一刻,都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yīng)對方的話好,反倒是好一會都沒有說話的海銀花,身形微微的向前邁了一步:“我覺得你對他的不應(yīng)該是恨,而是不甘!”
“不甘?”
“你是一股子怨氣停留在這兒,而不是恨意,這我能夠感受得到,你是什么人,干過什么事,又或者和他有著什么樣的過節(jié),都不重要,你只是不甘心輸給他,可偏偏的,又找不到贏的方法!”
“瞎胡說!”
又是一聲厲吼,那剛消失的殺意又瞬間升騰了起來。
而且和先前想必,似乎還要強烈一些,感覺就像是觸動到他內(nèi)心最大的忌諱一般。
好快!
齊皓云壓根就反應(yīng)不過來,對方的手又捏到了自個的脖頸上,或許是因為用力太大了些,讓他連呼吸這樣的舉動都變得很困難。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面很清楚!”
“小子,現(xiàn)在你若是肯乖乖的跪下向我求饒,或許,我能夠能你多活一會!”
赤松子這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事實上,以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能耐,如果真的要那對方怎么樣,最多就是稍微加點勁而已。
“你殺了我你也贏不了!”
“小子!”
還這般的嘴硬,無疑更加讓人惱怒,海銀花是想要沖上去,可她又不敢,一方面這心里面多少兒有點恐懼,這另一方面嘛,她又帶著忌諱,真要把對方逼急了,恐怕自個手中的長劍還沒碰到人,那少年就得。
所以她只敢停在原地,眼睜睜的瞧著眼前的光景,半點兒都不敢將那目光挪開去。
“因為活著的人是永遠都不可能贏過死人的,哦,不對,你也沒有活著,所有的輸贏都在你們其中一個人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定格了,改變不了!”
“定格?”
赤松子試著去重復(fù)這話。
不得不說,他雖然怒意滿滿,可還真不糊涂,自然明白齊皓云說的話不假,可這樣的犯愣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它又被一種笑意取代得干干凈凈。
從嘴角而來,沿著整個面部而去!
雖然弧度啥的不算大,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相當?shù)莫b獰,就好像某個人在絕望點上突然間瞧見了某種希望的那般。
這一幕,瞧得齊皓云和海銀花都有些懵了。
赤松子緩緩的將那手放了開來,因為長時間被鎖喉,然后在這么放開,那氣息沖撞之下,齊皓云甚至有些回不過味來,一陣的劇烈咳嗽。
海銀花輕輕的提他拍著背,臉上的不解沒有消退半分:“他這是怎么了嗎,被你給逼瘋了?”
這問題,齊皓云還真回答不上來。
估摸著這一刻的心思,他和那妮子也差不了多少,對方的實力那般強,想要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現(xiàn)在能做的,也就是坐在哪兒,靜靜的等而已。
看他能夠做出個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