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惜淺受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正廳。

　　老夫人那里也聽到了消息，這不表夫人扶著她趕了過來。

　　二小姐，六小姐，連姨娘，孫姨娘也到了。

　　顧輕歡瞅了一眼，府中的女眷都到齊了，倒是頭一次這么大的陣勢。

　　“母親，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吩咐下去不用打擾您嗎？”大夫人恭敬地迎上去。

　　老夫人卻推開她的手，“我再不來，未涵丫頭就要被你們趕出府了。”

　　按那位表嬸的性格一路上可沒少添油加醋地形容侯府女眷不待見她和她的女兒。

　　“表嫂，我放心地將未涵托付給你，您就這樣對我們家未涵，既然侯府不歡迎我們母女倆，我們回去便是，也不能讓未涵受這樣的罪?！蔽菏蟼牡貙Υ蠓蛉苏f。

　　老夫人哪兒會同意，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表侄媳婦你也別鬧，這是自有我為未涵做主。”她安撫好魏氏轉(zhuǎn)頭又道:“輕歡丫頭，你來說說發(fā)生了什么？”

　　顧輕歡眼里閃過一絲詫異，自己居然會被點名，“輕歡到花園里的時候，五姐姐已經(jīng)和表姐打了起來，輕歡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還是讓五姐姐和表姐說吧?！蹦莾扇苏l輸誰贏都不關(guān)她的事，她也不想在這趟渾水里摻和一腳。

　　“那未涵丫頭，你先說?！崩戏蛉朔啪徴Z氣。她年輕時也是說一不二的主，作為老安遠侯的正室，她管理內(nèi)宅事務(wù)一向井井有條，只不過她年輕時手段狠厲，老安遠侯只有兩個子嗣，一個是自己所出的大兒子現(xiàn)在承襲了爵位，另一個是一位姨娘所出的庶子，在成年后也搬出了侯府，如今老安遠侯去世幾年了，那位姨娘也跟著去了，侯府里只剩她一個老人家，她覺得有些孤清冷寂，便想到自己的親妹妹，才會有接魏氏和夏未涵到府上住的這一出。

　　若是顧輕歡聽到她內(nèi)心這番話，心里只怕會不屑，府上這么多小姐公子，都是她的親孫子孫女，足夠她享受天倫之樂了，可她偏想著自己妹妹的媳婦和孫女，這真是人老了荒唐了嗎。

　　有老夫人撐腰，夏未涵自然大起了膽子，一五一十地將她如何同顧惜淺起了沖突道明，只是這其中有多少水分還是只有當(dāng)事人才知道了，“未涵今日進府時遇見了五表妹，本著姐妹間的情誼未涵同五表妹打了個招呼，但不知怎么惹著五表妹了，五表妹便罵未涵是鄉(xiāng)下來的的野丫頭，還說未涵不配叫她表妹……”話未說完，夏未涵就撲進自己母親的懷里，又嗚咽地哭起來。

　　剩下的話夏未涵沒有說出，但是在場的人自有體會。

　　“你胡說，明明是你先扇我巴掌的。”顧惜淺一聽夏未涵這樣污蔑她，哪還忍得住，她本就是潑辣的性子，往前沖上去就要撕爛夏未涵的嘴。

　　柳姨娘趕緊攔住自己女兒，淺兒不懂，自己可是明白的，要是在老夫人面前打了夏未涵，那可就是有嘴也說不清。

　　“放肆，怎么當(dāng)著我的面，你還想欺負(fù)未涵丫頭。柳姨娘，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兒，簡直目無尊長?！崩戏蛉诵念^一跳，這個五姑娘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老夫人，淺兒只是因為被冤枉了受了委屈，才一時沖動，您也不能只憑表小姐一人之言就定了淺兒的罪啊?！绷棠锸莻€精明的人，她知道怎么說話才能博得同情。

　　見柳姨娘態(tài)度誠懇，老夫人臉色緩和一些，只是仍然氣惱，“那你讓她說說今日是怎么回事？”

　　“今日我本來準(zhǔn)備去找六妹妹的，在路上就遇見了她，我本來也不認(rèn)識她，她身邊也沒有侯府的丫鬟跟著，我還以為她是哪個院子的丫鬟呢，就吩咐她去辦點事，結(jié)果她就打了我，你看我現(xiàn)在臉上還有巴掌印呢?！鳖櫹\收到柳姨娘遞的眼色，乖乖跪好，避重就輕地說道。

　　夏未涵還在哽咽，“表妹怎可這樣往未涵身上潑臟水，未涵是打了表妹，但那是因為表面說未涵是……是個沒爹要的鄉(xiāng)野丫頭。未涵是在很小的時候便沒了爹爹，可表妹也不能這樣戳未涵心窩子?！?p>　　夏未涵的親爹的確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死了，她母親一人把她拉扯大，后院還有姨娘和姨娘的孩子，她每天都要跟那些庶出的姐妹勾心斗角，不然夏府早就被那些姨娘給瓜分了，所以她從小便心機沉重。

　　顧輕歡微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明了，大抵是就是顧惜淺把夏未涵當(dāng)成府中丫鬟指使，夏未涵不干道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顧惜淺嘴不饒人，夏未涵一時沖動便扇了顧惜淺一巴掌，然后二人就扭打在一起。

　　但顧惜淺雖然說話尖酸刻薄，但是她說夏未涵死了父親這事兒自己可不信，不因別的，這么多年顧惜淺找自己麻煩卻從未開口提過自己的姨娘。這位表小姐可真會找借口讓人同情。

　　大夫人聽了也有些不忍，“好孩子別哭了，你還有你母親，哭壞了身子你母親可不更傷心?！?p>　　“是啊，未涵丫頭，今日之事是五姑娘做得太不對了?！倍蛉私袢毡揪褪莵砗罡催@位表小姐的，卻看了一出好戲，現(xiàn)在心里樂呵著呢。

　　“我沒有這么說過，她騙人，……”顧惜淺大吼大叫，為什么大家都相信她，明明自己才是侯府的小姐，“娘，你要相信我?！彼棠锏男渥?。

　　柳姨娘現(xiàn)在有些心煩，自己的女兒說了這番話，即使挨了打也不占理，自己只是個姨娘又能怎么幫她，她賠笑道：“今日是淺兒不對，說話沒有分寸讓表小姐心里不舒服，淺兒也受了教訓(xùn)了，妾身在這里代淺兒給表小姐道個歉，還請表夫人和表小姐見諒?！?p>　　“那今日這事就不追究了，都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打鬧，免得傷了孩子們的情分?！绷棠锛热豢戏妥鲂?，表夫人也就打馬虎眼過去了。

　　“那就算了吧。”老夫人也開口道，這樣和和氣氣的多好啊，也別再生什么幺蛾子了。

　　“娘，你為什么要向她道歉？”顧惜淺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平日里疼愛自己的姨娘也不幫自己了。

　　眾人的目光集聚在她二人身上，柳姨娘有些尷尬，低聲訓(xùn)斥到：“淺兒，別鬧了?！?p>　　或許語氣有些重了，顧惜淺哪肯依，“今日之事憑什么算了，那我不就白挨打了？”

　　顧惜淺不依不饒地糾纏徹底惹惱了老夫人，只見她額頭青筋直跳，“既然五姑娘不滿意老身的決定，那就請家法吧。”

　　“咚咚咚——”，柳姨娘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老夫人饒了淺兒吧，淺兒還小不懂事，妾身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犯不著動用家法啊?！?p>　　“哼，我就是太相信你們了，讓你們自己的孩子自己教養(yǎng)，看看現(xiàn)在她被你嬌慣成什么樣了?！崩戏蛉税朦c不動容，她是鐵了心要讓顧惜淺吃點苦頭長點教訓(xùn)。

　　“娘，我錯了，不要家法……”顧惜淺一張小臉有些發(fā)白，她是真的怕了，傻子也知道這個家法是給她一人用的。

　　“是啊，老夫人，五姐姐知道錯了，您就不要罰五姐姐了?！鳖欆拒且补蛳虑笄椋鋵嵃筒坏妙櫹\受罰，但是平日里她與顧惜淺走得最近，現(xiàn)在不幫她求情怎么也說不過去，而且柳姨娘也是個有手段的，自己目前還要靠著她們。

　　“誰再敢求情一律家法處置?！崩戏蛉瞬蝗葜靡傻卣f道。

　　一時間，顧芫芮和柳姨娘都熄了聲。

　　“娘，我不要受家法，我不要……”顧惜淺掙扎著，周圍的婆子一時不敢上前。

　　“還愣著干什么。”老夫人嚴(yán)肅地說。

　　婆子打了一個激靈，趕緊上前把顧惜淺按在凳子上。

　　“居然叫自己姨娘為娘，規(guī)矩都學(xué)到哪去了?！崩戏蛉爽F(xiàn)在是看顧惜淺看哪兒哪兒不爽，“等會兒我就去請旨，讓宮里的教習(xí)嬤嬤來好好管教一下她，免得日后出府丟人現(xiàn)眼?！?p>　　“啊——”女子的慘叫聲響起，家法已經(jīng)開始了。

　　當(dāng)著老夫人的面，柳姨娘就是有心想讓婆子防水也不行，只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柳姨娘只能著急地等著，她緊緊攥著帕子，指甲深深陷在掌心里。

　　顧詩妍別過頭去，有些不忍看這樣殘酷的場面。

　　大夫人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到，“妍兒，別怕?！?p>　　二夫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安遠侯府的家法可是許久沒有動用了，這位五姑娘可是有苦頭吃了。

　　夏未涵心里嘲笑著，讓你罵我是野丫頭，活該。

　　一向在眾人面前裝作善良的顧芫芮居然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顧惜淺受罰，大抵是平日里也受了不少氣，看著顧惜淺受罰，自己心里舒坦不少。

　　顧輕歡倒是無所謂，前世更血腥的場面她也見過，她冷眼看著被按在凳子上的顧惜淺，像一條魚一樣任人宰割，心中不由地嗤笑，真是世態(tài)炎涼，顧惜淺受罰除了她的姨娘是真的心疼她，旁人恐怕心里都歡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