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警察就趕到現(xiàn)場了。秦一誠起身迎向警察,向帶隊的警察說明事情經過,只是隱去小三詐尸的事情。
畢竟這種事情即使說出來恐怕警察也不會信,沒準還會把自己當成戴榮那樣的瘋子,引起警方對自己的重視。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p> 帶隊的警察叫魏濤,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那種不茍言笑的硬漢型警察,與陳平那種滿臉堆笑的老狐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魏濤聽完秦一誠九真一假的描述之后,雙目緊盯著他問道:“聽你的口音是本地人吧?為什么不回家住而選擇住在這里?”
就猜到你會這么問!
聽到他的問題,秦一誠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我是一名私家偵探,今天接到委托調查一起外遇事件。根據(jù)雇主提供的消息,我的調查對象每個星期六都會來這家安平旅店,所以我今天中午就來這里,希望能夠遇見她。不過很可惜我在這里守了一天也沒有見到目標,晚上還遇到這家店的老板發(fā)瘋。你看,這就是委托郵件?!?p> 說著,秦一誠將自己的手機郵箱打開,讓魏濤看上面的內容。
魏濤接過手機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具體情況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你既然是為了調查才住進這里的,為什么到中午才過來?不怕對方中午以前就已經離開這里,自己錯過目標嗎?”
“警察同志,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槐蔭路不是發(fā)生了一起盜竊案嗎?我就是那起盜竊案的親歷者,早上到東湖區(qū)分局做筆錄去了,今天過來其實也是碰碰運氣,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
“你知道東湖區(qū)分局接待你的警官叫什么名字嗎?”魏濤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繼續(xù)追問。
“他叫陳平,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是我的班長,所以我知道他的名……”
魏濤毫不顧忌秦一誠的感受,也根本沒有聽他說完,更沒有管現(xiàn)在已經是深夜,當著秦一誠的面掏出手機給陳平打電話進行核實。
“陳隊,我魏濤,問你個事……”
根本沒有多余的寒暄,魏濤開門見山說明自己的意思,很快就從陳平那里得到了答復。掛斷電話,魏濤雙眼注視著秦一誠:“具體的事情我們需要你做一份筆錄,如果日后有什么其他發(fā)現(xiàn)還會需要你繼續(xù)配合?!?p> “一定一定,我是好市民,一定積極配合警方辦案。”
“王佐,過來做一下筆錄。”
“是,魏隊?!?p> 沒等秦一誠把話說完,魏濤就叫過來另一個警察給他做筆錄。
一個警察過來對秦一誠進行詳細的詢問,記錄他的證詞,魏濤則帶著幾名警察觀察現(xiàn)場情況,收集證據(jù),警戒線在他們下車的時候就已經拉好了。
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
秦一誠厚著臉皮蹭著警車回到事務所,這里即是他的家也是他辦公的地方,原本一夜沒睡應該很疲憊,但是由于已經過了疲憊期,這會他反而有些睡不著。
秦一誠脫下外套坐在桌子旁邊,習慣性的點了一根煙,就在他彈煙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之前一些不小心散落在桌子上的煙灰形成了一條奇怪的曲線。
這條曲線歪歪扭扭的,但是明顯不是煙灰正常散落的痕跡,因為正常情況下無意中彈落的煙灰應該集中在煙灰缸周圍,而這條由零散煙灰組成的曲線卻是向著桌角延伸過去,就像一條極為細小的蛇爬過的痕跡。
“這是怎么回事?”
秦一誠從椅子上坐直了,目光順著煙灰的痕跡,看到這些煙灰似乎被某種近乎透明的物質包裹著。他試著用指甲將這些物質刮一點下來,但是這種物質早就干了,變得非常脆弱,輕輕一碰就成了碎屑。再繼續(xù)順著煙灰的痕跡繼續(xù)看,細細的透明線條從桌子上一直延伸,順著桌腿來到地板上,然后又在地板上一直延伸到門縫。
打開門,門外已經被保潔清理過,所以已經沒法看出這條痕跡最終延伸到哪里。
忽然之間,秦一誠腦中再次閃過那些蠕蟲的樣子,當時從地道里見到的那些蠕蟲身上就包裹著透明的黏液!
“神秘人和那些奇怪的蠕蟲有關系!”
想到這里,他想起了小三腳邊那條死去的蠕蟲,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原本他認為神秘人與“蠕蟲”是敵對方,但是現(xiàn)在看來,神秘人與“蠕蟲”根本就是一伙的!
難道這是一個專門針對我的陷阱!
不對,我并沒有那么重要,而且雙方很有可能是同一勢力中的不同派別,由于某些原因產生了分歧,所以其中一方暗中告訴自己一些情報,試圖讓自己在這個詭異的事件中發(fā)揮某些作用,從而達到來破壞對手行動的目的。
那現(xiàn)在自己在這件事里究竟又是什么角色?
秦一誠感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里,很可能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就會導致自己萬劫不復!
他緊張的四下觀察,下意識的覺得有人在暗中窺探著自己,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就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當棋手覺得這枚棋子不再重要的時候,就可以輕松舍棄,以換取對手的損失。
甚至有可能因為這位棋手覺得這枚棋子很重要,而被棋盤對面的棋手重點針對這枚棋子,于是把這枚棋子吃掉!
想到這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將秦一誠徹底的包圍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會被舍棄,什么時候會被對方當做重點目標干掉,什么時候會被自己的棋手當做破綻丟出去,誘使對手干掉自己!
“將!”
樓下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很大,充滿了得意與喜悅,洪亮的聲音將他從恐懼中拉回現(xiàn)實。
秦一誠打開窗戶向樓下望去,看見兩個老頭正在下象棋,其中一個老頭正得意洋洋地看向另一個老頭,顯然是他就要贏了。
事務所在二樓,僅僅四五米的距離讓秦一誠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棋盤上碩大的棋子。
紅方的九宮已經被黑方的兩個卒子分別占據(jù)了五、六兩條肋路,而紅方的帥正在六路的卒子底下瑟瑟發(fā)抖,雖然紅方車馬雙全,但是在這種局面已經完全失去所有作用。
秦一誠關上窗戶,將手中已經獨自燃燒一半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心中原本對未知的恐懼已經被從部隊里錘煉出來的狠勁替代。
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有什么本事,通通放馬過來吧,看看我這個卒子能不能翻盤!
王佐推開辦公室門,向正坐在里面的魏濤匯報。
“魏隊,事情調查清楚了,那個私家偵探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他所說的那個女人,名字叫安雪晴,是本市一個富商的情婦,可以初步確定秦一誠所說的雇主就是就是那個富商。
此外,根據(jù)安平旅店的住宿記錄以及安平旅店一名員工的證詞,確定安雪晴在凌晨四點入住的安平旅店,我們還從街對面的攝像頭里發(fā)現(xiàn)在秦一誠報警前四十二分鐘時,安雪晴打開前廳大門,獨自離開了安平旅店。但是由于攝像頭沒有直接對著安平旅店,暫時還不知道她用什么東西砸開的旅店大門,而且由于攝像頭不夠多,存在很多死角,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具體去向。目前猜測她可能是由于受到驚嚇,所以直接逃離了安平旅店,但是由于暫時無法和她取得聯(lián)系,所以無法進行確定?!?p> “為什么沒有辦法聯(lián)系到她?”
“魏隊,是這樣的,在她離開安平旅店以后,整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一樣下落不明,我們給她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去她家里和工作單位也沒能找到人?!?p> 魏濤摩梭著下巴:“失蹤了?那個戴榮是什么情況?”
“戴榮現(xiàn)在已經瘋了,不過從他嘴里還是得到了一些證詞,根據(jù)目前的證據(jù),他至少涉及一起縱火和一起非法拘禁以及兩起謀殺案,這是相關情況的報告?!?p> 魏濤看著王佐遞過來的文件,王佐又問道:“魏隊,昨天那起案子是怎么回事?怎么驚動了那么多人,最后還轉到東湖區(qū)分局那邊?不是應該由槐蔭路派出所負責嗎?”
魏濤撇了他一眼:“不該打聽的少打聽,該讓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p> “我這不是好奇嗎?本來這事兒我都忘了,今天看戴榮的證詞里說因為時不時有警車從他門前經過導致他沒有來得及處理安雪晴的‘尸體’,這才讓我又想起這事?!?p> “少操心,有那閑工夫趕緊找個女朋友,省得你媽天天埋怨我不給你休息的時間?!?p> “魏隊,這可不是我不地道,誰讓你說會幫我介紹對象的,是你自己言而無信。”
魏濤把視線從文件上移開,抬起頭望著王佐:“滾!”
“一言不合就開罵,什么素質……”王佐小聲嘀咕一聲,看著魏濤眼神不善,連忙嬉皮笑臉的說道:“我滾我滾,魏隊你繼續(xù)忙?!?p> 魏濤目送著王佐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一只手摩挲著下巴思考起剛才他說的話。
“是啊,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