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三那年,我開始決定考研。我問你什么打算,你說你要早點出來工作,這樣可以早點賺錢養(yǎng)我,如果我成功考研,以后你就負責我的學費和生活費。我笑你傻,我說研究生有獎學金的,我爸也不會不管我的。
你說,那我不管,反正要是你工作了,賺的錢必須給我花,你還說,還要努力存錢,存彩禮錢娶我。
于是,我堅定地以為,再過幾年,我們就能談婚論嫁了,就能一起出去看房了??墒?,這一年,我自以為的感情居然還是崩裂了。
在我理所當然的準備考研三五天都不見得聯(lián)系你一次的時候,我沒想過她會在那些時間的縫隙你,一點點的將你的世界填滿,連你自己都不曾察覺。
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不對的呢?
大概是那次晚自習后,出了圖書館,發(fā)現(xiàn)外頭竟下起雨來,我讓你來接我。你很快就來了,不過手里拿著的傘卻不像是你的,因為它很小,還是卡通圖案,小女生喜歡的那種。我們走在雨中,你盡可能的把傘撐向我這邊,肩膀都淋濕了大半。
到了宿舍樓下,你冷的瑟瑟發(fā)抖,卻仍然要看著我上樓。我問你,這是誰的傘?怎么不帶自己的傘?
你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唉,我今天也沒帶傘,怕回宿舍拿傘你等太久,我就找別人借的。
我埋怨道,這傘太小了,你看你淋濕了都。
你笑笑說,沒事,我回去沖個熱水澡就好了,你快上去吧。
我說好,然后迅速上樓去。照例到陽臺上去看他,卻久久都沒等到你。我有些疑惑,如果你要回宿舍,肯定會走我們宿舍樓前那條銀杏大道的,我跑的那樣快,外面還下著雨,除非你用跑的,否則我不可能錯過你的身影。
也是后來我才知道,送我回了宿舍,你又去找她了,那天晚上,是你們社團聚餐,你們換屆的日子。你拿的,就是她的傘。也是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你們唱歌到很晚。當然,你一直謹守本分,從未做行為上對不起我的事。
我給你打電話,問你為什么不回宿舍,你說你怎么知道我沒回宿舍。
我說每次我都能在陽臺看到你。你笑著說,哦……原來你每次都偷看我離開啊!你說,怕你罵我淋濕了不回去,所以沒告訴你,我社團這邊還有點事,忙完了回去。
為什么你沒告訴我你是去聚餐呢?因為你們聚餐吃的火鍋,可是你最討厭吃火鍋,你說每次吃完火鍋都一身味兒,你不喜歡,所以只有我想吃火鍋的時候你才會陪我去,別人喊你吃火鍋,你一概拒絕。
可是,為什么你會去呢,因為她要求你去。那時候的你,連你自己都沒有發(fā)覺,你心中給我獨一無二的天秤,已經(jīng)向別人傾斜了一半了吧!
后來,大三暑假,我準備留在學校復(fù)習,你你不想把我一個人留在學校,于是也留下來陪我。怕我一個人吃的太將就,你還經(jīng)?;丶易尠⒁套隽宋蚁矚g的飯菜帶給我,樂此不疲。每當我閑下來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都會著急的問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總覺得,復(fù)習入了魔的我,會給你打電話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每次你都很緊張。
我每次都會覺得心里一暖,然后復(fù)習的時候覺得更加有動力。
有兩次給你打電話,打了兩遍你才接,我問你在干什么,你說我在打球。我理所應(yīng)當?shù)囊詾?,打球自然是跟你的隊友兄弟們了,所以就會說的很少,不讓他們等著你。只是我忘了,沒有假期的是我而已,你的兄弟們都已經(jīng)在暑假里天南地北的跑了,哪還能陪你打球呢?
后來,你一朋友從天津回來,你罕見的給我復(fù)習中的我打了電話。我說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你說,雖然打擾你不好,但是我有好東西給你,你快出來,我在圖書館外面。
我便掛了電話出來找你,然后看到你手中提了一個食品塑料袋,里面裝了一個超級大的麻花。我走到你面前,笑得前俯后仰,我說你買這玩意兒干嘛呀?
你說,你那么愛吃,我讓朋友帶的,你快嘗嘗,好不好吃。
我搖搖頭,哎呀,這么大,就在這啃嗎,好尷尬呀!
你一邊伸手用力掰下一塊,喂到我嘴里,一邊笑著抱怨,哎呀,我的夏小豬什么時候開始注意起形象來了。
我嚼著麻花打你,不準叫我夏小豬!
你假裝害怕的躲我,好吧好吧,不叫。然后寵溺的看著我,好吃嗎?
我點點頭。
你伸手將麻花遞給我,那這個給你,你繼續(xù)好好看書,我走了。
我搖頭,這個不好拿進圖書館,你還是晚上給我吧!順便晚上請你朋友吃個飯,總不好白白讓人家?guī)|西。
你收了塑料袋兒,將手一背,微微彎腰,說,是的,夫人,為夫聽你的。
我笑你沒個正形,然后看了看表,我說晚上六點你來接我,我們一起去吃飯。
你說好,然后我便進了圖書館。你依舊微笑著,遠遠的看著我。
到了六點,我抱著書出了圖書館,看到你已經(jīng)坐在圖書館前的石階上玩手機等我。我從背后走過來嚇你,你收了手機起身回頭朝我笑,伸手揉亂我的劉海,輕聲說,調(diào)皮!然后自然的接過我手中的書,牽著我往校門口走。
我疑惑,直接出校門嗎?
你點點頭,嗯,那小子開了家里的車過來,書可以直接放車上,吃完飯讓他送我們回學校,然后我們就可以直接拿書回宿舍了。
我抱著他的胳膊說,好吧,那就直接去吧。
出了校門,見你朋友已將車子停在大門口等我們,看到我們倆從門口出來,遠遠的向我們招手。走近了,他讓你坐副駕駛?cè)?,你拉著我的手說,我才不,我得陪我媳婦兒坐后面。然后拉開車門讓我上車,待我坐穩(wěn)你便鉆進后排來。
你朋友長嘆一聲,作心痛狀,唉,兒大不中留??!
你伸手過去錘他肩膀一拳,瞎說什么呢!我爹聽到了不立馬回國打死你!
你朋友趕忙制止你,別鬧,開車!別危害駕駛員安全。你這才回頭,替我系好安全帶。我說后排沒關(guān)系。你不依,哪能啊,你的安全最重要。
你朋友無奈地說,就別再刺激我們這些單身人士了好嗎?
我笑著說,謝謝你啊,他還麻煩你帶大麻花給我,那么大個麻花,可不好帶啊。
他說,那可不,我說你一個女生,帶一個嘗嘗鮮就行了,想吃的話,你們空閑時候自己去天津玩兒,天天吃不就行了。還非得帶倆,我尋思你那么小個身板,兩個你得吃到幾時。
我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你。你說,哪啊,只是我一個朋友聽到我要你給依依帶,便也纏著我要一個,我才說讓你帶兩個的。
我說,哪個朋友?
你說,一起打球的。說完便和他聊起了別的話題。不知怎么,我總覺得你言語之間似有躲閃。但是礙于在你朋友車上,我不好多問,于是便沉默了,看著你們相談甚歡,我也不好打擾。
于是,車子便開往了一家海鮮店,停好車,我們便上了樓去。
因為是自選海鮮,我聞不慣那個腥味,就你們倆去選。你把外套放在我懷里,說,你坐著等我們,去去就來。我說好。
你們剛走不久,你衣服口袋里的電話便一聲一聲無節(jié)奏振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