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皇城司的最新消息,全場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中。在大朝會開始的前一晚發(fā)生這樣的棘手案件,很難讓人不聯(lián)想到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劉猛,朕命你前去調(diào)查一番,朕要知道更確切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這種時候發(fā)生這樣的事件實在不能不讓朕多想?!壁w頊沉思良久,而后對著一旁的劉猛吩咐道。
“臣遵旨”劉猛領(lǐng)命而去。
“官家不用擔心,就憑這些跳梁小丑不可能在我大宋都城掀起太大風浪的?!标惞饪闯鲒w頊心中的擔憂,出聲寬慰道。
“朕并不擔心,朕只是在想這個案件背后可能存在的陰謀。你們一起分析一下,如果這個案件背后有人在操縱,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可能?”趙頊回過神來,緊鎖的眉頭稍微舒緩,考教的說道。
“現(xiàn)在汴京城內(nèi)情況復(fù)雜,但眼下最重要的事件無非幾種。其一,西夏的和議以及對西夏的戰(zhàn)事。其二,大遼使節(jié)團前來催繳歲幣。其三,正在逐步實施的官制改革。不管背后的陰謀如何,陰謀者的目的無非落在這幾件大事之上?!标惞饨舆^趙頊的話頭,緊接著說道。
“陳總管此言差矣,皇城司前幾日送來情報,吐蕃使者也即將到達我大宋都城汴京!”趙無極面帶揶揄的打斷陳光,同時也在提醒陳光,他將吐蕃使者的問題漏掉了。
“吐蕃部落首領(lǐng)黃氈乃至整個吐蕃偏安一隅,臣以為吐蕃并沒有在我大宋都城攪動風雨的能力?!标惞鈺攘粟w無極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
“陳總管此言差矣,吐蕃雖與我大宋交好且偏安一隅,但根據(jù)我皇城司觀察,吐蕃上下可并不滿足于現(xiàn)有疆域。此次吐蕃使出使我大宋,應(yīng)該就是為了吐蕃軍隊趁我大宋軍隊穩(wěn)扎穩(wěn)打向前推進之際悄然占領(lǐng)的土地而來,要知道,那些土地可是我大宋的戰(zhàn)利品?!壁w無極直白的反駁陳光所言,不留一絲情面。
“哼,見利忘義的吐蕃小人,不值得我大宋重視?!标惞獾芍w無極,嘴硬道。
趙無極對陳光的反應(yīng)早有預(yù)料,那么多年,趙無極對陳光這種死鴨子嘴硬的行為早已司空見慣。為了顧及陳光的面子,趙無極也就不再多說。
“煦兒,你對他們的說法怎么看?”宋神宗趙頊看趙煦依然自顧自的吃著羊肉串,直接點了他的名。
“啊…”趙煦茫然的從羊肉串中抬起頭看向叫自己的宋神宗趙頊。
趙頊見這小子的模樣,無奈的手扶額頭。陳光見此連忙復(fù)述了一遍趙頊剛才的問題。
在陳光的提示下,趙煦連忙擦掉嘴上的油,向在場眾人露出尷尬的笑容:“哈哈…,那個,孩兒以為,皇城司趙無極大人與陳總管所言都很有道理,將兩位大人所言綜合起來就是孩兒的想法?!壁w煦知道實在躲不了,無奈的和起了稀泥。
“就這些了嗎?沒有其他要說的了?”趙頊略顯失望的說道。微微上翹的嘴角,明顯就是故意告訴趙煦,就是演給你看的。
“孩兒有個想法,爹爹可愿聽?”趙煦翻了翻白眼說道。對自己父親此刻拙劣的演技感到無語,你失望的時候能不能收起你那上翹的嘴角?
“我兒有何想法,快快說來。”趙頊神情一動,嘴角上翹的弧度更大。
“爹爹,羊肉再不吃就要涼了?!壁w煦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說道,直接讓趙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算了,先吃羊肉,一切等明日朝會上見機行事吧?!壁w頊無奈的說道。
對此事,趙頊其實已經(jīng)有了腹稿。不管背后有何陰謀,這都是在大宋都城,起碼有主場作戰(zhàn)的優(yōu)勢。而且,案件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下,這或許也是個可以利用的巨大優(yōu)勢。
一襲寒風,吹徹心骨;一夜冰封,萬里皚皚;一吐輕氣,煙霧縈繞。無不告訴人們,冬天正以她冰冷的姿態(tài)傲立于世上。
清晨,大宋官員們在刺骨的寒風中慢慢向皇宮的方向匯聚。西夏與大遼的使節(jié)也在鴻臚寺丞惠明浩等人的引領(lǐng)下前往宮門處等候召見。萬眾期待的大朝會終于要開始了。
停了許久的大朝會今日正式開始,很多需要百官商議的事務(wù)積壓著,驟一開朝,忙碌是必然的。宋朝大朝會,由日出時分開始。
在皇宮的主要宮殿之中,大慶殿因作為正殿且規(guī)模最大,而地位尤崇。無論是宋太祖即位時的禪讓禮(當時叫崇元殿),還是大朝會,均在這里進行。
大慶殿的名稱有過幾次變化,太祖初年為崇元殿,太祖乾德四年改為乾元殿,太宗太平興國九年改為朝元殿,真宗大中祥符八年改為天安殿,仁宗景祐元年改為大慶殿并延續(xù)。
而正殿與一個王朝的禮儀規(guī)格密切相關(guān),后晉大朝會奏議中有“今京邑新造殿庭隘狹,請皇帝冠烏紗巾,服赭黃袍,百僚具公服,俟朝堂宏敞即舉舊儀”,所謂的舊儀(此處指大朝會宴會儀)正是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百官朝服的隆重儀式,而因為外朝宮殿狹小,竟然使君臣的規(guī)格大為下降,足見正殿的重要作用。
大宋大慶殿的規(guī)模如何呢?《東京夢華錄》中有如下描述:“冬至前三日,駕宿大慶殿。殿庭廣闊,可容數(shù)萬人。盡列法駕儀仗于庭,不能周遍?!贝髴c殿的規(guī)模經(jīng)過不斷擴建已經(jīng)是甚為宏大了。
而大慶殿的構(gòu)造為主殿九開間,東西各挾五開間,殿后有殿后閤,與主殿由道路相連構(gòu)成“工”字形(《事林廣記》的北宋宮城圖并不詳實,大慶殿的后閤就未能體現(xiàn)),閤后北門為大慶殿后門;主殿前方的臺階為丹墀與龍墀(正殿與丹墀之間有香案),階前為沙墀,也即殿庭;殿庭左右兩側(cè)各為左右太和門及東西廊;南面正門為大慶門,大慶門兩側(cè)各為左、右日精門。
大宋大朝會的儀程主要就是圍繞大慶殿展開的,而主殿、香案、丹墀、龍墀、沙墀及大慶門成為大朝會儀制中的重要坐標。
“探平明而傳點,趣校尉而唱籍。撞黃鐘以啟樂,合羽扇以如翼,聆干安之妙音,仰天顏而可挹。宣表章以上聞,奏靈物之充斥。群臣乃進萬年之觴,上南山之壽?!贝水敒樯褡诔蟪瘯_朝盛況的真實寫照。
“探平明而傳點,趣校尉而唱籍”是儀程開始的表征,而“撞黃鐘以啟樂,合羽扇以如翼”是皇帝出受賀的寫照。
每一次大朝會開始,文武百官都禁不住為大宋朝廷這一儀式感到自豪。更別提宮外等候的兩國使者了,當他們看到大宋大朝會這宏大的規(guī)模,都滿是震撼。
文武百官按照儀制,按部就班的完成每次大朝會的一系列禮節(jié)。在大宋日常的普通朝會中,無皇帝召見,武官是不參加的。而大朝會,除在外駐守的武官外,其他武官都是必須參加的。
武官中,三衙都指揮使、指揮使等等一眾武官也一齊現(xiàn)身此次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