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前行
是阿樂,她抬起頭,明明蒙著眼睛,夏蜓溪卻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收回了手。
“你...回來了,還好嗎?”
阿樂點點頭,問:“其他人呢?”
“隔壁呢。”夏蜓溪走過來跟她一起走進隔壁病房。
寧川睜開眼睛,四周看了看,一個人沒有,他爬起來揉揉腦袋,想了想,穿鞋下床,剛出去就聽到了隔壁的聲音,他推開門進去,看到大家都在。
孟義天朝他招手:“快快,就差你了?!?p> 寧川走進去,孟義天問:“你終于醒了,快說說你遇到什么了,我們幾個的幻境都不一樣啊,是不是能出本書?!?p> “我啊?!睂幋ɡ瓊€凳子坐下,“我就看到千歆了,然后然后...”
然后千歆抱了抱他就走了,那她去哪了?之后他就暈倒了,沒有記憶了。
大家都盯著他,等他繼續(xù)說,寧川干咳一聲:“然后阿樂進來救了我,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暈倒了?!?p> 孟義天噗嗤一聲:“你還說你跟人家千歆沒意思,你怎么能在幻境里看到她呢?有賊心吧你?”
寧川白了他一眼:“我以前的時候,怎么就沒遇到過這么些意外情況,怎么遇到你之后,總是各種意外情況?!?p> “你放屁呢。你怎么不說是敵人變強了呢,關(guān)我什么事?!?p> 出院后,寧川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千歆,剛下樓,就看到阿樂往過來走,寧川拉住阿樂:“對了,我沒來得及問,我怎么會暈倒?你知道嗎?”
阿樂帶著他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下,然后說:“你暈迷的這幾天,我去查了一件事,幾天前的晚上,千歆一個人坐車出門,然后下錯站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我去那里看了。”阿樂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布娃娃。
寧川認出,是他送給千歆的那一個,那個布娃娃的肚子都已經(jīng)開花了,沾滿了血跡。
“她死了?!卑啡缡钦f。
寧川一下子站起來:“死了?什么意思?”
阿樂搖頭:“基地里沒人,我在現(xiàn)場找到了一片碎布,上面繡著紅色彎月,我推測她應(yīng)該是遇到了紅月教會的人。”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寧川看著手里的布娃娃:“教會的人殺了她?她不是待在基地里嗎?”
“不知道,她應(yīng)該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p> 寧川隨即說:“我回基地看看?!?p> 回到基地,他火速上樓撬開千歆的門,一打開門,就看見她的桌子中間,放著一個蛋糕,蛋糕已經(jīng)壞了,上面有蚊子飛來飛去。
寧川走到蛋糕旁邊,那里還放了一只小熊,和他送給千歆的那只差不多,但是顏色不一樣。小熊的手里拿著一張卡片。
“生日愿望:想做阿川的新娘。”
寧川感覺喉嚨有點發(fā)澀:“她怎么會跑出去呢。”
身后的阿樂想說什么,最終又沒說。
“我是不是很冷血。”寧川看著她,“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她肯定是去找我才會跑出去的。”
阿樂搖頭:“誰都不希望她死,你不用為此自責。”
“那個幻境…”寧川轉(zhuǎn)身看著阿樂,“好真實,真實的讓我覺得那好像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p> 阿樂看向桌子上的小熊,不知道該說什么。寧川把禮物盒拿在手里:“這個,我會好好保存的?!?p> 兩人下樓,寧川打算去阿樂說的那個地方看一看,正說話間,阿樂的余光里,瞥見了一個人,他站在角落里,鏡片有點反光。
她回頭看著那里,沒有人,寧川也停下,問她:“怎么了?”
阿樂搖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接下來的幾天,寧川到處找了千歆,都沒有蹤跡,現(xiàn)場的那一大灘血跡,寧川實在很難說服自己千歆還活著。
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就這么突然的消失,或者說是死亡了,以往每一次他回來,都能看到千歆蹲在門口等他,可是這次,卻再也看不到了。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這樣一個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就這么消失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把這筆帳記在紅月教會身上。
幾天后,宋騁一剛從基地出來上車,夏蜓溪敲他的窗戶,他搖下車窗。
“有空載我一程嗎?”
“上車吧?!?p> 夏蜓溪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報了地址后說:“你的小隊最近升級很快嘛。”
“嗯,反正也沒什么事?!?p> “跟你商量個事啊?!?p> “說吧?!?p> “我不打算帶隊了,我想去六區(qū),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宋騁一皺眉:“我目前可能不太行,不過你怎么怎么到處找人組隊?!?p> 夏蜓溪想了想:“跟我同齡又一樣優(yōu)秀的人,真的找不出幾個了,咱倆不是認識嗎剛好?!彼聪蛩悟G一,“怎么樣?考慮考慮?”
“過段時間再說吧,我現(xiàn)在走不開。你這么優(yōu)秀,去六區(qū)鍛煉個人能力也挺好的?!?p> “我優(yōu)秀嗎?”夏蜓溪笑了一下,“你這好人卡發(fā)到我頭上來了。”
“那倒不是,同齡里除了寧川就你一個S級了?!?p> 夏蜓溪的嘴角微微揚起:“人可不能滿足于現(xiàn)狀,總要往更好的方向發(fā)展?!钡胤降搅?,夏蜓溪下車,狡黠的一笑:“好好考慮哦,學(xué)長?!?p> 宋騁一微微一笑,開車離開,夏蜓溪轉(zhuǎn)著手上的鑰匙上樓,走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門口蹲了一個人。那個人看見她回來,立馬換上一副奉承的笑容走過來說:“姐,你怎么住到這來了,找你好久了。”
夏蜓溪瞇起眼睛:“你還敢來找我?膽子這么大?”
“你可是我親姐姐,我為什么不敢來找你?姐,你什么時候回家???”
“我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她看向那個男孩,“如果你再來找我,我就殺了你?!?p> 她打開門走進去,然后又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走到客廳,把鑰匙扔在桌子上,打開窗戶,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她猛地吸了一口空氣,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開始翻看資料,一張又一張。
莫離山看著手里的報告,對面前的人說:“他們已經(jīng)兩次遇到了這種狀況,難不成,真有那種我們沒有見過的強大月獸?”
連生安搖搖頭:“這個不得而知,聯(lián)盟的歷史較短,沒有相關(guān)記載,你上次不是說跟教會那邊交流嗎?”
“那個時候天天忙基地的事忙的睡不著,哪有空管這個,現(xiàn)在跟他們開口,也有點困難?!?p> “上次見到索爾,他怎么說的?”
“他能說什么?我感覺教會私底下也有動作了?!?p> “有動作就正常了,聯(lián)盟日漸壯大,索爾不會放任不管的?!?p> 莫離山把手里的報告放下:“這件事先看看吧,目前不好跟他們開口?!?p> 有敲門聲傳來,莫離山開門,織夢的頭探進來:“聯(lián)盟長好哇?!?p> 莫離山笑笑,側(cè)身讓她進來,織夢朝連生安伸手。
“干什么?”
“大哥,把你車借我開開?!?p> 連生安皺眉:“你要干嘛?”
“我們要出去玩啊,孟義天的車送去修了,我的又沒開過來?!?p> 織夢朝著連生安笑嘻嘻的說:“快點嘛快點嘛?!边B生安把鑰匙放到她手里:“你不準開車?!?p> “知道啦!”織夢一溜煙跑了,莫離山笑笑:“你這個妹妹真是淘氣的很。”
“永遠長不大?!边B生安搖頭,“繼續(xù)說吧。”
織夢拿著鑰匙在大家面前晃晃,孟義天趕緊接過來:“來來來,我當司機,開開你哥的豪車?!?p> 大家上車,織夢看著后座的夏蜓溪:“你怎么在這里?”
夏蜓溪笑笑:“我覺得你們都很有意思,所以打算跟你們深入交流一下?!?p> 織夢翻了個白眼,孟義天啟動車子,連連稱嘆。
“哎寧川,你車呢?你們四個在后面不擠???”
“停著呢,我覺得不擠?!?p> 夏蜓溪舉手:“明明就很擠好不好,把我們兩個女生都擠沒了?!睂幋▌恿艘幌拢孟袷怯悬c擠,宋騁一接話:“開我的吧?!?p> “哎?!泵狭x天嘆氣,“這靠寧川開豪車還是不靠譜,還是得靠我們宋公子?!?p> “靠!你有病啊,扯我干嘛?!?p> “呵!”孟義天冷笑一聲,“你的錢還了嗎?這么硬氣?!?p> “還了啊你大爺?shù)??!?p> “什么錢?”織夢轉(zhuǎn)過來問,“你借錢了?”
“沒什么?!睂幋ⅠR看向窗外。
寧川把帽子摘下來蓋在臉上睡覺,孟義天鳴笛:“不準睡都不準睡!奇了怪了,為什么每次都是我開車?!?p> 寧川憋住笑:“因為你車技好,大家都信任你?!?p> “媽的,回來的時候我說什么都不開,誰開誰孫子?!?p> “你這么說那大家只好就走路回來了。”
織夢叉腰,突然大聲說:“你這個渣男!你們幾個就宋騁一還算是個好男人?!?p> “不是。”寧川插話,“請問你對我又有什么意見呢?”
“你啊。”織夢斜著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嗎?”自從她知道千歆死了的時候,就一直罵寧川渣男,連帶逮著孟義天也罵渣男,她還以為寧川會因為千歆的死很傷心,現(xiàn)在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出來玩。
“你這個渣男!”織夢再次控訴寧川。
寧川翻了個白眼,孟義天樂了:“那你寧哥絕世好男人,你不懂他的好。他不是對誰都好,對吧,寧川?!?p> “你不準說話!”織夢反駁。
“話都不讓說,你有毛病啊。”
兩人又開始了,寧川把耳朵堵上,阿樂看了一眼寧川,轉(zhuǎn)而把頭轉(zhuǎn)向窗外。
另一輛車上,宋騁一開車,夏蜓溪伸了個懶腰:“真好,不用跟那兩個人坐一起,他們天天吵,腦袋都疼了?!?p> “他倆就是那樣的,習慣就好了?!?p> “不錯,”夏蜓溪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你現(xiàn)在開車開的挺穩(wěn)的嘛?!?p> 宋騁一笑了一下:“跟以前不一樣了?!?p> 上學(xué)的時候,他和幾個同學(xué)偷開家里的車出去,結(jié)果把車撞個稀爛不說,自己還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月,而夏蜓溪作為車上唯一的一個女生,傷的最嚴重,也因此休學(xué),直接成了他的學(xué)妹。從那以后,夏蜓溪就老叫他學(xué)長。
“還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休學(xué)了?!?p> “你道的歉已經(jīng)夠多啦,老學(xué)長?!跋尿严聪虼巴?,“早都忘了。”
此行是孟義天的提議,上次梨花鎮(zhèn)之行被打斷,誰也沒看見孟義天說的那個瀑布和星星,于是這次打算一起去看看。中途的時候,大家下車吃飯。
夏蜓溪一屁股坐在了寧川的旁邊,這個人從出場就很張揚,因為她對阿樂的不尊重,寧川本來很不喜歡她的,但現(xiàn)在似乎發(fā)現(xiàn)她好像就是這樣的性格。
夏蜓溪邊翻菜單看到寧川在看自己,寧川趕緊收回目光。
“怎么了,偷看我,你愛上我了?”
寧川沒好氣:“你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p> “那又怎么了?!毕尿严吭谧簧?,“你這個年紀,喜歡人也很正常嘛,何況我還長的這么好看呢哈哈哈哈?!?p> “呵呵,就憑你這話,我祝你單身一輩子。”
夏蜓溪點點頭:“不錯的祝福,我收下了。”
寧川懶得跟她計較,心里還是思考著夏織夢剛才的話,他隱隱約約覺得織夢貌似對他有點不滿,他其實也明白,大概是因為千歆的事,說起來,之前別人都以為他倆是情侶來著。
寧川有點頭疼,對于千歆的死,他是傷心的,可是好像又沒有那么傷心,此時阿樂和織夢剛好買完東西進來,阿樂把手上的飲料遞給他一杯,寧川看著手上的飲料,突然有點明白了。
或許阿樂的回來,沖淡了他的這種悲傷,因為他并不是自己一個人,他還有朋友,有阿樂,或許正因為這樣,他并不會那么難過。
阿樂看寧川對著飲料發(fā)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
寧川回神:“沒什么?!?p> 門外,微風卷起地上的落葉伴隨著淡淡的花香味飄向遠處,晴空萬里,天空藍令人心醉。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屋內(nèi),少年少女們有說有笑,此時正是好時光,而在未來等待他們的,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