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盟基地會議室,例行會議,大家紛紛落座,寧川三人打著哈欠往進來走。
“喲,你們?nèi)齻€這黑眼圈,被人打了?”夏蜓溪拿著一份文件站在三人面前晃。
孟義天翻了白眼,寧川再次打了個大哈欠,在人群里找到了阿樂,過去坐在她旁邊,孟義天也過去坐下。
“你去哪了?”宋騁一揉著眼睛。
“我能去哪?”夏蜓溪看了看他手上的表,“到處跑?!?p> “等等?!彼悟G一叫住她,“一會兒會議結束了有話跟你說。”
會議很快解散,宋騁一叫住夏蜓溪一起走,夏蜓溪看了他一眼:“睡醒了?”
“不是,昨晚上喝酒了,跟你說正事,我前段時間看到你弟弟了,他說聯(lián)系不上你...”
“怎么又來?!毕尿严孟裼悬c煩躁。
“怎么了?你們吵架了?!?p> 夏蜓溪停下腳步看著他說:“下次再看到他,就說我死了?!?p> “什么?”宋騁一很震驚,夏蜓溪正要走,宋騁一拉住她:“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媽媽生病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哈?”夏蜓溪聳聳肩,“我很忙的?!?p> “你忙什么忙,再忙也應該回家看看啊?!?p> “有空再說?!毕尿严獎傄撸僖淮伪焕 ?p> “你干嘛?”
“我干嘛?”宋騁一再次問,“你確定?你不回家看看?”
夏蜓溪笑了一下:“這么擔心,要不你替我去看看?”
說完轉身就走了,宋騁一還站在原地一臉震驚,孟義天跟上來攬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吃癟了?正常,她嘴里就沒一句好話?!?p> “不是,她...”宋騁一一臉不解。
“怎么了?”
宋騁一轉身,噔噔噔的下了樓。幾天后,夏蜓溪回到家,剛到樓下,就看見宋騁一帶著一個小男孩站在那里。夏蜓溪直接略過他們往樓上走,宋騁一一把拉住她。夏蜓溪一臉不耐煩:“干什么?”
旁邊的男孩煙圈紅紅的:“姐,你去哪了?我一直聯(lián)系不到你。”
夏蜓溪甩開宋騁一,對著那個男孩說:“不是說別來找我了嗎?”
“你媽媽病的很嚴重,你不回去看看?”宋騁一皺著眉頭,很嚴肅。
“要看你去看啊?!毕尿严Z氣也很不好。
“我去看過了,她情況真的不太好?!?p> 小男孩拉著夏蜓溪:“姐,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都好久沒回家了,你是不是跟媽媽吵架了,可是我問了媽說沒有,你到底怎么了?你...”
話還沒說完,夏蜓溪一把甩開他:“我說了很多次,不要再來找我,再有一次。”她看了看宋騁一,繼續(xù)說:“不管你找誰,都有你的苦頭吃。”
說罷她又要走,宋騁一一把拉住她:“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p> “你瘋...”
話還沒說,宋騁一拉起她一把把她塞進了旁邊的車里,夏蜓溪抱起雙手,宋騁一麻利的上車,車子揚塵而去,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醫(yī)院很久就到了,宋騁一看了一眼夏蜓溪,夏蜓溪翻了個白眼,拉開車門。
病房里躺著一個中年婦女,病痛的折磨讓她看起來十分憔悴,當她睜開眼看到站在眼前的夏蜓溪那一刻,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她朝著夏蜓溪伸出手:“小溪...小溪是你嗎?”
宋騁一推了她一把,她不情不愿的在病床前坐下:“嗯,是我?!?p> “媽,姐姐來看你了?!蹦泻⒄驹谝慌阅ㄖ鴾I水,女人拉起夏蜓溪的手,夏蜓溪立馬站起來:“那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p> “姐!”男孩拉住她,“媽很想你啊?!?p> 宋騁一堵在門口,女人抹著眼淚:“小溪啊,媽媽可能不行了,禮尋還小...”
“媽...”夏禮尋也擦著眼淚,隨即又恨恨的看向夏蜓溪,“你到底怎么了?連媽生病了你都不回來看,你到底怎么了?”
夏蜓溪皺著眉頭,女人抹著眼淚。
“小溪啊,你怎么瘦了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吃苦了?你別聽你弟弟瞎說,媽媽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媽媽不怪你。”
夏蜓溪舔舔嘴唇:“你好好休息吧,我回頭再來看你?!?p> 說完就要走,身后的儀器突然響起來。
“媽!”夏禮尋大叫了一聲。夏蜓溪回頭一看,女人閉著眼睛倒在了病床上。
宋騁一立馬打開門出去,醫(yī)生很快就來了,一番搶救過后,對著眾人搖了搖頭。
夏禮尋一下子差點沒站穩(wěn),宋騁一趕緊扶住他,他看向夏蜓溪,夏蜓溪似乎有點錯愕。
“姐,你就不難過嗎?”他的手捏的很緊,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夏蜓溪看了看病床上的那個人,夏禮尋撲過去痛哭起來,宋騁一看向夏蜓溪,眼里有著不解。
“你...還好吧。”
“既然你這么好心,就處理一下這里吧?!毕尿严裁炊紱]說,轉身就走了,宋騁一追出去問:“你?你究竟怎么回事?”
夏蜓溪根本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夏蜓溪!”宋騁一大聲叫住她,引的周圍的人看了他們好幾眼。夏蜓溪停住腳步,宋騁一上前攔住她:“你的母親,去世了?!?p> “所以呢?”
“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你跟我提過很多次,你說你的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我那個時候還特別羨慕你,我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你還到帶我去你家吃飯,阿姨是個很好的人。”
夏蜓溪的表情一成不變,宋騁一繼續(xù)說:“這幾年你的變化很大,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我也無法評價,但不管怎么樣,這個你都應該陪在你弟弟身邊?!?p> 他的語氣很嚴肅,夏蜓溪卻不屑的笑了:“如果我說不呢?你要怎么樣?”
氣氛有幾秒鐘的停滯。
“我覺得我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你一樣?!?p> 夏蜓溪的眼神變冷:“如你所言,你壓根就不認識我,從今天起,我們就是陌生人了?!?p> 說罷她就瀟灑的走了,宋騁一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醫(yī)院樓下,夏蜓溪煩躁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然后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來。
面前人來人往,她回頭看了看醫(yī)院,掏出一包煙正要點,宋騁一伸出手拿過她的煙,然后在她旁邊坐下。
“說說吧,到底是為什么?”
“你誰???”夏蜓溪把手揣在兜里斜看了他一眼。
宋騁一沒好氣的說:“我可就問你這一次,那年手術后你一覺醒來先是跟我絕交,然后就再也沒回過家,到底為什么?你就這么恨我?那也不至于跟家人有這么深的矛盾。”
“呵,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p> “那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夏蜓溪偏頭看向他,“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不就是好奇我為什么變化這么大嗎?那我問你,我變化大不大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宋騁一被她噎住,夏蜓溪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他的表,然后又說:“誰離了誰都能活,別人的生死變化對你來說重要嗎?為什么非要個答案?”
“可你不是別人?!?p> 夏蜓溪皺起眉,宋騁一繼續(xù)說:“我們曾經(jīng)是很好的朋友,無話不談,彼此了解?!?p> 微風吹動腳邊的青草。
“你都說了是曾經(jīng)了?!毕尿严酒饋?,“就當我死了吧?!?p> 她越走越遠,宋騁一靠在椅子上,長呼了一口氣。
太陽快要落山了,寧川坐在河岸上看著太陽慢慢的往下掉。他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河里,撲通一聲,石頭掉進河里淹沒不見。
“太陽快要下山了。”
寧川聞聲抬頭一看:“阿樂,你怎么來了?”
河邊波光粼粼,阿樂看著夕陽,然后也在河岸上坐下來。
“那你呢,怎么在這里。”
“我就來散散心?!?p> “對了?!睂幋ㄓ謫枺澳愫命c了嗎,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你呢?”
氣氛沉默了一秒。
“嗯,我還好?!?p> 阿樂看向他的手,寧川在盯著腳下的石子。不遠處的天空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光芒。寧川抬頭一看,一束細小的光芒從河面上擴散開來。就像水波紋一樣。
突然起了一陣狂風,寧川不由得捂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面前是已經(jīng)干涸的河道,黃沙遍地,露出馬腳不知名動物的半截骸骨,寧川朝四周看去,一片破敗景象,石頭上爬滿了青苔,樹木瘋狂的生長著。
“阿樂?阿樂!”
空曠的沒有回應,寧川跑到路上,路面不少都已經(jīng)干裂風化。路旁邊停著一輛車,已經(jīng)破敗不堪,車門旁靠著一具白骨。寧川剛伸手,一陣風吹過,白骨化為灰塵散去。
他繼續(xù)往前走,啟陽城的入口處,聯(lián)盟標志已經(jīng)斑駁脫落,放眼望去,樓宇塌陷,城市敗落,仿佛已經(jīng)風化千年。
“寧川!寧川!”
寧川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車里,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著,孟義天哼著歌,看了他一眼:“別睡了?!?p> 寧川一回頭,發(fā)現(xiàn)宋騁一也坐在車里。
“你怎么也在這?”
宋騁一聳聳肩,孟義天解釋:“這家伙不知道為什么要和我們一起去執(zhí)行任務?!?p> 寧川再看看坐在另一邊的夏蜓溪:“你怎么想著和我們一起行動了?”
“別多想,我只是搭個順風車?!?p> 阿樂坐在兩個人中間,寧川打了個哈欠。
“漣漪姐姐,你到底在哪里?。俊?p> 這個問題恐怕是所有人都想問的,只有夏蜓溪,她看了看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牌子然后說:“在那把我放下就行?!?p> 孟義天一腳剎車,夏蜓溪打開車門,宋騁一也立馬打開車門跟了下去,孟義天和寧川面面相覷,只見宋騁一一把拉住了夏蜓溪。
“你要去哪?不和他們一起?”
夏蜓溪看了看車里的人,然后壓低聲音說:“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愛干什么就干什么?!?p> “我和你一起去?!?p> 什么?”夏蜓溪擰起眉頭,隨即沒好氣的說,“跟我去,你去哪?”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p> “神經(jīng)病?!毕尿严﹂_他繼續(xù)往前走,宋騁一回頭給孟義天招手示意他們先走,然后跟上了夏蜓溪。
“有意思啊?!泵狭x天啟動車子,“這倆人葫蘆里賣什么藥呢?”
寧川回頭看了看兩人,車子越來越遠,宋騁一和夏蜓溪的身影也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