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喂,你是誰???”
寧川望著面前的這個人,他和自己的長得一摸一樣,連他自己都要分不清。
“這還用問嗎,我就是你?!?p> “哈?”寧川的表情皺成一團。
對面的人又說:“你知道自己在哪嗎?”
寧川望向四周,一片殘垣斷壁,風(fēng)化的圍墻,生滿鐵銹的汽車,破敗不堪的高樓,坐在路邊的枯骨,身旁連一顆草都沒有。
那個人又說:“這就是你現(xiàn)在所處的世界?!?p> “什么意思?你為什么和我長得一樣。”
“因為我就是你,總有一天,世界會變成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這個樣子,而你,可以改變這一切?!?p> “我?”寧川看了看四周,完全就是一副災(zāi)難過后的樣子。
“對?!?p> “???”寧川完全摸不著頭腦。那個人走到他面前,抬起手。
“直到一切都毀滅之后,我才明白,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寧川猛的睜開眼睛,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門一下子被推開,寧川看向赤回。
“我還活著?”
赤回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說:“你好像是恢復(fù)正常了?!?p> “什么?我沒死啊,我還以為我會死呢?!?p> “誰知道了,說不定你已經(jīng)死了?!?p> 寧川掀開被子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赤回拿出一條項鏈問:“是你的嗎?”
寧川一把把項鏈拿過去:“怎么在你那?趁我睡著拿我東西?”
他把項鏈戴上,赤回又說:“你知道這條項鏈的來歷嗎?”
“不管它什么來歷,這是阿樂送我的,我一定會好好保管?!?p> 赤回點點頭:“既然你不想聽,我也就不說了,你身體還有哪不舒服嗎?”
寧川怎么聽這話怎么別扭:“你還會關(guān)心我?”
“看來你不愿意了?!?p> “沒沒沒?!睂幋ㄟB連擺手,“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救了你,所以才...”
“我壓根不需要你救,你回來只會拖后腿?!背嗷氐恼Z氣又嚴厲起來,“再有下回,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只能保全你自己?!?p> “哇,這么有犧牲精神?!?p> 赤回走到他面前,語氣嚴肅的說:“你聽好了,無論什么情況下,你都必須優(yōu)先保全自己?!?p> 寧川眨眨眼睛:“你要干什么?”
“你只需要記住,為了自己,你必須舍棄一切,包括身邊的每一個人?!?p> “知道了知道了?!睂幋ù蛄藗€哈欠。才突然想起來那天發(fā)生的事,他立馬問:“你是月人對吧?是月人對不對?”
赤回轉(zhuǎn)身要走,寧川一把拉住她:“你是月人對吧?你一定是月人。不然你的頭發(fā)為什么是銀色?”
“這很重要嗎?”
“重要啊。”寧川跑到她面前,“你是月人的話,能不能救人?。磕憧隙ㄓ惺虑樾枰易霭?,只要你救...”
“她已經(jīng)被挫骨揚灰了?!?p> 寧川的眼神黯淡下來,赤回又說:“我每天都在教你,放下你的所有感情,無情,方能成大事?!?p> “哦。”寧川回去坐在床上。赤回又說:“你現(xiàn)在在的地方很安全,當然,你也是出不去的,除非你自己有實力可以跑出去。”
“別太小瞧人?!?p> 赤回又說:“記住,摒棄一切感情,才是成功之道,你那天回來想要救我,就是你的第一個敗筆,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發(fā)生?!?p> “那真是救錯你了,早知道不回去了?!?p> “可笑的是最后還是我救了你?!?p> “你....”
赤回拉開門走出去,寧川倒在床上,呼出一口氣。
這倆天,赤回沒來找他,一閑下來,他就總是想起以前的事,如同噩夢般縈繞在腦海里,連美好的回憶都蒙上了一層令人窒息的氣息。
他不止一次的夢到,大家還在不夜城的時候,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偶爾出去喝個酒,講講生活的趣事。
然而每次睜開眼,都是冰冷的天花板,陌生的環(huán)境。
洗澡的時候,寧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感覺自己變了很多,但是也說不上哪里變了,人都說相由心聲,鏡子里的那張臉,是陌生的,冰冷的,沒有任何笑容。
這個地方,自己身邊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讓人喘不過氣。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寧川被赤回打倒在地,他眼冒金星,喘著氣,半天沒緩過來。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寧川一抬頭,笑了一聲,拉住她的手站了起來。真是稀奇,赤回居然會朝他伸手。
“你最近成長了很多,我很欣慰?!?p> “那剛剛的幫助算是獎勵?”
“你的這點努力算不得什么,一切才剛剛開始?!?p> “是啊,跟破曉比差遠了。”
說起來,有很久,赤回都沒提破曉了。之前她總是把自己和破曉比較,在她眼里,自己就是個廢物,比不上破曉萬分之一。可最近,似乎很少聽到她這么說了。
“你不用跟誰比較,做你自己就好?!?p> 寧川懷疑自己聾了,他趕緊問:“你確定?我可不敢保證會變得跟破曉一樣厲害?!?p> “你會的?!?p> 寧川一愣,赤回又說:“你知道破曉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她罕見的要吐點東西,寧川也不插嘴,她繼續(xù)說:“他身上流淌著純正的王室血脈,是最出色的王儲,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以后會成為萬人敬仰的王?!?p> 寧川乖巧的點點頭,赤回繼續(xù)說:“他張揚跋扈,不可一世,當然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當然,一個天生王者,有這樣的風(fēng)范并不是什么壞事,可是...”
赤回收回話語,寧川趕緊說:“繼續(xù)說啊,我聽著呢?!?p> “聽別人的故事聽再多也沒什么用?!?p> “難道不是你自己要說的嗎?”
赤回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峻:“你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戒驕戒躁,不出時日,你也會成長起來。”
寧川點點頭,赤回轉(zhuǎn)身離開,走到一半又回頭說:“希望你不會成為下一個破曉。”
寧川皺眉,他有點搞不懂赤回到底想要什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唯一能感到的,就是她并沒有惡意,雖然很嚴厲,也很無情。
剛開始的她,比現(xiàn)在嚴厲了無數(shù)倍,下手也特別狠,現(xiàn)在的她雖然依舊很嚴厲,可是寧川也發(fā)現(xiàn),伴隨著自己的成長,她倒是緩和了不少。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態(tài)度轉(zhuǎn)變,也懶得去深究。
赤回推開門走出去,寧川看了看那扇門,門外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不禁納悶,這樣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個?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赤回的身份感到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倆人交戰(zhàn)之際,寧川有好幾次想拿下她的面具,但都沒成功。
赤回看出來他的意圖后問:“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是誰?”
“我說了,你不需要知道任何事,你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盡快成長起來?!?p> “我說,咱們都認識這么久了,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對你一無所知,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你想知道什么?”
赤回居然松口了,寧川趕緊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這個你以后就會知道了?!?p> 回答了跟沒回答一樣,寧川又說:“你能別戴著面具嗎?”
赤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寧川隱隱覺得她身邊的氣壓降低了。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好奇了,什么該去探尋,什么不該去探尋,你心里總是沒有個度?!?p> “我心里怎么沒個度了?!?p> “等你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與好奇心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句話吧?!?p> “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是嗎?”赤回的語氣帶了一絲挑釁,“那要是我告訴你一個有關(guān)阿樂的消息,你想聽嗎?”
寧川的手一緊,赤回在等著他的回答。寧川咬牙:“你為什么會知道阿樂的事情?”
她不回答,寧川泄氣:“你這個算作弊...”
“哦?那我換一個,我要是去殺了你的朋友們呢?”
寧川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赤回繼續(xù)說:“反正你在這里,也出不去,我就算殺了他們,你也不會知道。
“你敢!”
“我為什么不敢?還是你覺得我殺不了他們?”
寧川拿起刀指著她:“你要是敢動他們,我死也會殺了你?!?p> 赤回淡淡地說:“你又怎么知道他們還活著呢...”
寧川心里一涼,拿起刀就朝著赤回沖了回去,刀劍不斷相撞。寧川咬牙切齒的說:“我警告你,你讓我?guī)湍戕k事也好,什么都好,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是我要報仇,而是不準對我的朋友動手?!?p>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那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赤回一閃身,把劍架在寧川的脖子上:“我本來沒有這個想法,但是現(xiàn)在我突然覺得,不殺了他們,你就永遠無法成長?!?p> 寧川掙脫她,大叫:“你就非要逼我嗎!我已經(jīng)失去了這么多,你就非要看著我一無所有...”
“那些多余的感情,你不需要?!?p> “我需不需要,不是你說了算!你以為你是誰啊?可以決定我的一切,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無情?!?p> 說完最后一句話,赤回停下手里的動作。
寧川也收起刀,然后說:“我要出去,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p> 說罷就轉(zhuǎn)身去推門,面對那一片黑暗,寧川正要抬腳,赤回突然說:“從這里走出去你就會死?!?p> 寧川咬牙:“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到底想讓我干什么?把我關(guān)在這里,與外界隔絕,我都無所謂,可是我堅決不能忍受你對我身邊的人出手,如果他們因我而死,那么我寧愿死在這個樓梯上?!?p> 過了幾分鐘,赤回終于是松口了。
“只要你完成我最終的目標,我就不會殺他們?!?p> 屋內(nèi)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那我就謝謝你了?!?p> 赤回越過他離開,寧川回到房間內(nèi),拿出脖子上的項鏈看了一眼,然后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