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狼’王的心中,獵物已經(jīng)不只是獵物,他已經(jīng)威脅到族群的安全,必獵殺之而后安。
‘狼’王做出了必殺的決定,頓時殺氣溢出,空氣中彌漫著掠食者的威懾,壓力籠罩之下,尋常的獵物將抽搐不能移動。
還有二十幾年來,喪在它口中的亡魂氣息,似一種幽怨的陰霾,游蕩在獵物的周圍,這些足以麻痹獵物的逃生本能,使其甘心情愿的獻出肉身和血液。
王信感受著‘狼’王的威壓,整個人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悲觀和氣餒當中。
然而腦海中的系統(tǒng)—奇葩幼苗,卻依舊迎著勁風而舞,從來不曾低頭,來自身后大水晶山中的能量,源源不斷的涌進王信的身體內(nèi)。
能量與威壓相持消耗中,似乎并沒有增加。
‘狼’王善于等待,它不會輕易出手,直到它發(fā)現(xiàn)了敵人的破綻。
此刻,王信的雙臂垂下,腰背也有些微彎曲,這是疲憊和精神不濟的表現(xiàn)。
獵物偽裝的強大,已經(jīng)被看穿,是時候該終結他了,‘狼’王在10米外的發(fā)起了必勝的攻擊。
但它并沒有直接秒殺它的‘獵物’,而是高高的躍起,柔軟的身軀,迎風展開,碩大的身形,仿佛要遮擋住日頭,從空中降落的威勢,把獵物籠罩的嚴嚴實實。
“與其盲目的亂撞掙扎,會死的更加凄慘,不如待在原地,心甘情愿的做上位者的午餐。”威壓之下,只要是獵物都會麻痹的這么想,無論是什么物種。
或許人類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殺死這種猛獸,甚至可以讓它的種著永遠在世界上消失。
但王信不同,他不想趕盡殺絕,所以他采用了第一萬零一種方式,也是最公平的戰(zhàn)斗模式—正面肉搏,換句話說就是作死。
如果‘狼’王有感情,它會和它的‘獵物’惺惺相惜。
但是‘狼’王的眼中,沒有勝負,只有生死。
巨大的獸軀,從天上撲下,速度并不快,但是讓你躲不開,逃不掉,也擋不住。
王信把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右臂,擎天之勢,轟出一擊,這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賭注。
從頗有耐心,不動聲色的‘狼’王眼中,王信看到了不尋常的冷血和決絕。
所以生死之間,王信不顧手臂上的傷口崩裂,做出了最強一擊。
蓬......
漫天血霧彌漫而起。
隨后,‘狼’王的龐大的身軀,輕輕的落到地上。
“哎呀。”王信的身子倒退了六七步,險些跌倒。
他雙手在臉上亂抹,勉強的睜開雙眼,看見雙手都是粘稠的血沫子。
此時睫毛上流下的血色粘稠物,再一次蒙住他的眼睛,模模糊糊中,他看到‘狼王’再一次向他沖來。
而在此刻‘狼’王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眼前的獵物沒有鋒利的角,也沒有厚厚的毛皮,但是他卻讓整個‘狼’群,嘗到了挫折。
‘狼’王親自出手,就是要打破挫折帶來的頹敗氣氛,作為一個種群的首領,它有責任鼓舞士氣,也有責任延續(xù)這個種群掠食和嗜殺的天性。
這是一場‘狼’王的教學之戰(zhàn),它要當著種群成員的面,去教訓這個不聽話的‘獵物’。
但是當它撲向‘獵物’時,它發(fā)現(xiàn)‘獵物’忽然迸發(fā)出驚人的力量,緊急之間,它通過大尾巴的搖擺,改變了下落的方向。
與此同時,它也用出了致命的絕招:
咬破自己的舌頭,把鮮血和著腐蝕性的胃液,噴在獵物的臉上和眼睛上。
王信以為戰(zhàn)斗是公平的肉搏,本以為一擊之力,可以兩敗俱傷,誰知道此刻,雙眼被不明的骯臟液體迷住,不但無法看人,而且灼燒的感覺,讓人痛不欲生,現(xiàn)在他真想倒在地上打滾。
‘狼’王看著獵物被痛苦折磨。
這個‘獵物’已經(jīng)很頑強了,而且還逼迫它使用了吐血計。
‘狼’王的長吻張開,為了表示尊重,要以狠狠的一吻必殺,結束他的痛苦。
痛不欲生的王信,雖然閉著雙眼,但也能感受到面前的光線一暗,黑影壓了過來。
‘死神’俯臨問候,絕望之極。但奇葩系統(tǒng)沒有停止收集能量,稚嫩的童聲還在提醒著:
【嘀嗒......恭喜宿主,能量+32768,納入儲備?!?p> 王信在死亡的情緒籠罩中,陡然間驚醒,雙拳豁然遞出,砰地一聲,砸在‘狼’王的身上。
厚重的皮毛阻擋了大多數(shù)的力量,但‘狼’王仍然為之一驚,沒想到垂死的獵物竟然還有力氣反擊,‘狼’王停下進擊的步伐,看著委坐在地上,還不愿意屈服的獵物,生出疑惑,該怎樣解決他呢。
這可能是它的‘狼’生中,最長而又最復雜的一次思考。
王信不敢睜眼,但心中明白,此刻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即使‘狼’王不出口,恐怕他也會疼痛而死,而且雙臂針刺般作痛,黏糊糊的血液越來越多,顯然剛才用力時候,掙開了傷口,如果血盡而亡,則是另一種不敢體驗的痛苦。
“拼了?!蓖跣哦溉婚g向著頭上的黑影躍起,砰,身體撞在發(fā)愣的‘狼’王身上。
“看不到它的行動,只有和它纏斗,或許還有一線機會?!蓖跣抛笫肿プ∫恍┢っ?,右手伸到‘狼’王的頸后,猛的抱緊‘狼’王脖頸。
‘狼’王狂甩碩大的頭顱,王信雙手環(huán)抱‘狼’頸,用頭死死的頂著‘狼’王的喉嚨。
‘狼’王咯嘍一聲,氣息不足,四肢亂蹬亂刨。
在外圍觀戰(zhàn)的群‘狼’,還沉浸在對‘狼’王的崇拜之中,片刻之后,才醒轉過來,它們前爪著地,俯身齜牙,不住試探。
咔嚓,一只狼出口,咬在了王信的背上。
腹背受敵,情急之下,王信猛然轉身,‘狼’王的身軀被帶著翻轉。
周圍的狼吻跟隨著王信的身子,重新尋找下口處。
王信只好抱著‘狼’王,不停的翻轉。
翻滾中,王信的頭撞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稍稍一歪。
‘狼’王的喉嚨從重壓中解脫了,它奮力扭動脖頸。
王信的頭抵不住它的喉嚨,雙臂就無法抱緊它的脖子,而且‘狼’王的一只前爪,不知什么時候繞到胸前,鋒利的爪尖,已經(jīng)插入王信的前胸。
王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了這么多了,他能做到的,就是拼命的抱緊‘狼’王。
混亂之中,一腳蹬在‘狼’王肚子上,腳下突然一空,“噗”的一聲,似乎陷入一個‘皮袋子’中。
但‘皮袋子’似乎有一個縮口,再想拔出腳,卻十分困難,王信腳困在其中,心中著急,只得把腳胡亂的踢。
“吱吱吱吱?!币魂嚰毿〖饫慕新晱哪_下傳來。
王信的腳,好像觸到了活動的生物,每碰一下,就尖叫一聲。
慌急中,王信猛的把腳從‘皮袋子’中拔出,但他的腳好像被一個小生命體抱住,而且吱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王信心思電轉,似乎猜測到了什么,于是用力一腳踏去。
【嘀嗒......請宿主,手下留情?!?p> “奇葩,你在說什么?”王信用意念詢問系統(tǒng)。
【嘀嗒......請宿主,保護野生動物?!?p> “奇葩,現(xiàn)在我是弱勢群體啊?!蓖跣烹m然抱怨但是終究沒有踩下去。
忽然王信感覺到‘狼’王四肢癱軟,不再掙扎。
“死了么?不可能啊,剛才險些被它掙脫,怎么說死就死了。”王信一邊嘆息,一邊疑惑,又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王信知道‘狼’王狡詐,很可能是在裝死欺騙自己,雙臂依然不敢松懈。
‘狼’王的爪尖從王信的皮膚中退出,繞到了王信的背后,輕輕的拍了兩下。
“什么意思?”王信一愣。
‘狼’王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肉乎乎的大爪子又輕輕的拍了兩下。
“拍對手兩下,在格斗比賽中,可是求饒的意思,如果我沒猜錯,‘狼’王服軟了?!蓖跣虐胄虐胍傻牟孪搿?p> 為了穩(wěn)妥起見,王信沒有松手,他想看看‘狼’王的耐心,看看它到底能偽裝多久。
又過了片刻,‘狼’王除了偶爾拍拍王信,依然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嗯,差不多了,雖然我和你屬于兩個物種,但起碼的信任還是有的。”王信突然間松開手,把‘狼’王猛的推了出去。
‘狼’王脫開了束縛,歡快的叫了兩聲。短促響亮的叫聲,不再像原來那樣凄婉蒼涼,聽起來甚至有些悅耳。
‘狼’王一邊有節(jié)奏的叫著,一邊向王信跑來。
“打狼不死,必受其害,哎,我怎么犯了東郭先生的錯誤?!蓖跣怕犞苓^來的腳步聲,握緊了雙拳。
眼前黑影一晃,王信的雙拳還沒有打出,忽然感覺一陣滑逆在眼皮上劃過,頓時眼前一陣清爽,雙眼麻澀的感覺大大減輕。
王信試著睜開雙眼,那些骯臟腐蝕的血沫子都不見了,只見‘狼’王張著碩大的長吻,耷拉著長滿毛刺的大長舌頭,還流著口水,看著好像沒有惡意。
“怎么回事?!蓖跣胚€處在懵懂之中。
【嘀嗒......野生動物和宿主的友好度+1】奇葩提示道。
安依書生
兄弟們,有看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