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虎等等?!焙竺嬗指苌蟻硪晃弧?p> 此刻王信的拳頭,被喊聲擾亂,稍稍停滯,離著烏奎的胖臉還有2cm時,烏奎突然暴起左臂,攔住王信的拳頭,隨后右手猛然掐住王信的脖子。
王信一愣,“不是說我先......”話沒有說出去,已經(jīng)憋的喘不過氣來。
這時憨虎已經(jīng)趕到近前,他忽然感覺情況不對,“大巫你咋的了吼?”
王信勉力扭了一下脖子,看向憨虎,只見憨虎滿身是傷,驚疑的臉上還結(jié)著血痂,后面還跟著一瘸一拐的玨燦,手里撐著半截槍桿,小腿處似已缺失。一瞬間王信心中百感交集,眼淚幾乎從眼眶中涌出。
烏奎的大手又加重了力量,王信根本無法扒開他的手,臉上憋的通紅,氣息漸漸停滯,雙目也因禁錮疼痛難忍,他望著玨燦和憨虎二人,掙扎了許久,終于勉力說出一個字:“走?!?p> 憨虎的表情從驚疑變成憤怒,“快放開大巫。”說罷團(tuán)著身子踉踉蹌蹌的向烏奎沖去,身上滿是傷口和鮮血,像被西般牙斗牛士戲弄的公牛。
與此同時,玨燦不聲不響,單腿猛然躍起,半截槍桿向烏奎頭上砸去。
烏奎從地上站起,右臂握著王信的脖子,把他舉在空中,抬起左膝狠狠的撞在憨虎的臉上,頓時鮮血四濺。
玨燦的槍桿砸在烏奎的肩上,烏奎似乎渾然不覺,轉(zhuǎn)身又是一腳,玨燦的身子跌在地上,那一條好腿,也咔吧一聲斷裂,攤在地上。
烏奎分心之際,手上的力度,稍稍緩和。
王信右臂被縛,憑著直覺,抬起左臂,還未待落下,烏奎的手上又猛的加了一把勁道,王信的手臂僵直在天空,四指慢慢垂下,唯余食指,戟指天空。
意識漸漸模糊,鮮血涌出嘴角。
......
【嘀嗒......宿主要保持清醒?!科孑庀到y(tǒng)提示道。
王信身體一抖,勉強睜開眼睛,又默然的閉上,隨后又睜開雙眼,只見自己坐在地上,左臂食指尚且指向天空。
高大如山的烏奎依舊站在面前,仰面看向天空。王信也抬起頭,只見恰在自己食指所指方向,天際處涌現(xiàn)出一條黑線,快速地擴(kuò)散蔓延,轉(zhuǎn)瞬之間黑暗已經(jīng)漫過半面天空,一時間遮天蔽日,午后的天空頓時暗了下來。
“憨虎、玨燦你們在哪里?”王信大聲喊道。
“我在這?!薄拔以谶@里?!倍嘶卮鹬?。
王信趕緊過去拉住憨虎,又去扶住玨燦,他二人已經(jīng)不能站立,三個人依偎在一起。
此時天空越來越暗,如煙似霧的黑色堪堪布滿整個天空。
“大巫,天怎么這么黑了?我要死了嗎?”致命的傷痛讓憨虎的聲音短促而斷續(xù)。
聽到憨虎有氣無力的聲音,王信的心中酸楚不已?!昂┗ⅲ灰?,這黑漆漆的天是......是......是大巫我做的法術(shù)?!蓖跣潘粏〉恼f道。
“大巫,死在你身邊,我們無憾了?!鲍k燦低聲說道,氣息漸漸微弱。
“不會的,不會死的?!?p> “大巫,讓我們兩個快死的人,靠在你身邊干什么?”疼痛和流血讓憨虎意識到那即將面對的事情。
“留在我身邊......做我的護(hù)法?!蓖跣乓е勒f完這句話,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簌簌流淌下來。
“太好了,我們能做大巫的護(hù)法?!?p> 王信感覺到兩人的身軀漸漸癱軟。
......
黑漆漆的天空,看不見淚水的流淌,只能感覺到無盡的悲傷。
---------------
就在剛才,王信即將被烏奎掐死之時,玉族即將亡國之際,龐轍的第一步計劃也堪堪就要實現(xiàn)。
天空忽然黑暗下來,隨后圣裔智人的隊伍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陣躁動,戰(zhàn)馬一陣嘶鳴跳躍,眾兵將一邊勒馬,一邊看向玉族部隊后面的天空,各個面生惶恐膽怯之意,龐轍的心中也是一凜。
有人說是那個玉族瘦小的士兵,做了這個法術(shù),玨璞王不明所以,半信半疑,命令軍馬先行退回己方陣地駐定,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可移動,暫且靜觀其變。
對面的龐轍不愧是久經(jīng)沙場的上將軍,臨危不亂,此時已經(jīng)指揮士兵安撫好驚動的戰(zhàn)馬,軍士們持戈肅然而立,鑼鼓聲啞,軍旗不飄,以待這不知來自何方的神圣。
黑暗漸漸的布滿了整個天空,此時已有兵士點起火把,眾人借著火光一看,黑色仿佛是一張遮天大網(wǎng),此網(wǎng)仿佛由數(shù)不盡的手臂粗的黑絲織就主干,主干間交錯相雜著黑色絲線,絲線四周散發(fā)著黑氣,看起來網(wǎng)眼極小,在每個網(wǎng)結(jié)都垂下一條黑線,下墜一個巨大的黑繭,黑繭不由自主的輕微的擺動,整個巨網(wǎng)也被拉扯著擺動,那黑繭像極了蠶的蛹繭,但是大了十倍不止,而且都是黑色。
玨璞王暗自思忖:“此情此景若說是王信所為,看似不像。倒是聽說圣裔人豢養(yǎng)一種吐絲的蟲子,叫做蠶,它們常以葉為屋,成繭之后倒懸自縛,一般都是在隱蔽的葉子背面,但這么多依次排列在巨網(wǎng)之上,還是頭一次見。瞧那密密麻麻的樣子,不止數(shù)百萬只。”
玨璞王不知其中緣故,他輕輕撫了撫碧眼麒麟的肩頭,碧眼麒麟是九州世界中接近頂級的靈獸,而且是玨家三代老獸,對危險較為敏感,此時的它雖然機(jī)警的望著天空,但是還沒有達(dá)到焦躁不安的程度。
黑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一道藍(lán)光閃過,緊跟著一道道光芒此隱彼出,眾人一陣驚呼,黑暗中傳來輕微的破裂聲,萬千只懸掛的黑繭在隨風(fēng)搖搖蕩蕩,繭殼咯咯吱吱的聲音,像瓦缶陶罐龜裂,裂紋縱橫交錯,道道藍(lán)紫色微光從裂紋間隙中逃逸而出。
王信雙手摟著兩個兄弟,看著這詭異之象,心中波瀾不驚。
玨璞王低聲命令:“神秘力量,不知是敵是友,全軍嚴(yán)陣以待!”
而圣裔智人這邊龐轍命令:“前軍持盾牌蹲伏,弓箭手,巨弩手準(zhǔn)備,如敵敢犯立刻還擊?!?p> 風(fēng)、雨、雷、電四大法師不明就里,早就下了高高在上的云臺,潛伏在士兵中間,暗中觀摩,而龐轍面色嚴(yán)肅,身邊欺虎犬此時巨齒收斂,嘴角垂下,流著口水,已經(jīng)沒有平時那么囂張傲氣,只是多了半分呆萌。
便在此時,千萬只黑繭頃刻間盡數(shù)撕裂,黑暗中光芒大盛,七彩耀目,一只只飛物破殼而出,巨大的翅膀展開大約有二三尺長,大如鷹隼,形似蛾蝶。
令人詭異的是,這些蝶蛾的腹下都有人臉花紋,這些花紋發(fā)出七彩熒光,每次扇動翅膀,那人臉便顯現(xiàn)出詭異的笑容,一顰一笑,令人心中生寒,頭皮發(fā)麻。
一剎那間,蝶群猛然炸裂開來,仿佛禮花從空中炸裂,七彩蝶雨漫天灑落。這雨卻來的迅捷異常,暴雨傾盆,直向眾人砸落。然而不可想象的是,這些巨蝶偏偏繞過了玉族的隊伍,向圣裔人的隊伍瘋狂的攻擊。
這些巨蝶大如鷹隼,翅膀鼓動,撲向圣裔智人士兵,勇猛之極,直如蒼鷹搏兔一般,而且這些巨蝶那虹吸式口器上的硬喙如長針,專門叮向兵士們的眼睛和鼻子,士兵們被叮的滿臉針眼,一針倒不致死,但是傷口奇癢無比,士兵們被叮的不斷哀嚎,這慘狀卻是生不如死。
龐轍大喊一聲:“這蝴蝶蜇臉,擋住面部!”眾兵丁反應(yīng)慢,況且情況突然,大家都未曾見過此般事情,被蝶群一撲,有的士兵把刀亂舞動,有的把箭向天亂射,有的伏在地上以盾牌遮臉,瞬間亂作一團(tuán)。
圣裔人慌亂之際,玉族玨璞王帶領(lǐng)士兵們,伏倒在地,拜向那些巨蝶,口中念道:“謝蝶仙子救我等性命,千言萬語道不盡感激之情,我等銘記在心,永生不忘,請受我等一拜?!?p> 人族風(fēng)雨雷電四法師,于亂軍中閃出隊伍,風(fēng)雨雙姝祭出一團(tuán)護(hù)身颶風(fēng),在四人周圍形成一團(tuán)屏障,圍住四人免遭蝶擾。
雷法師朗聲道:“閣下可是翼族鬼面蛾王前輩,我四人風(fēng)雨雷電與貴族蝠法王師出同門,與火鳳大帝也有過舊識,我等知道前輩到來,便不曾施展任何手段,望前輩就此罷手,免得兩敗俱傷,被他人坐享其成,豈不貽笑大方?!?p> “哈哈哈哈”黑暗中傳來了一陣凄厲的女子笑聲,“雷電雙子,風(fēng)雨雙姝都是宵小鼠輩,哈哈哈哈!”
那女子笑罷,又說道:“大巫降臨九州世界,拯救玉族,蝶仙子護(hù)法來遲?!?p> 風(fēng)雨雷電四位法師,面露尷尬之色,見來者行事作風(fēng),與翼族鬼面妖蛾相似,卻又偏偏自稱蝶仙子,難道是來自百花宮嗎?四人皆不明其中因由,也不知該如何去搭話。
這時那些蝶兒來得更加兇猛,撲向四法師的護(hù)身颶風(fēng),即使被風(fēng)卷落,也前仆后繼,護(hù)身風(fēng)團(tuán),堪堪將破。
龐轍恐怕不敵,沖著四大法師無奈的一笑,隨即朗聲道:“不管閣下是哪路神明,龐轍無意打擾,我們就此退兵,得罪之處,還望閣下海涵?!?p> 說罷龐轍一轉(zhuǎn)身,指揮著隊伍,作勢退走。
玨璞王見狀,趕忙來到王信身旁,伸手將他扶起,說道:“大巫快起來,讓麒麟載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