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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御無邊

第七十九章 至賤老無賴

劍御無邊 一笑泯怨 4074 2019-11-07 20:57:56

  先前跟李義正并肩而立的中年男人走到李義正身側(cè),對游飄兒道:“想讓我們聽你的,非是難事,擊敗我,一切便是天經(jīng)地義了?!?p>  游飄兒抬手,向那中年男人猛然握拳,后者身軀莫名一震,噼噼啪啪作響,炒豆子一般,下一瞬,便如天雷滾滾,似有無數(shù)火雷炸響。

  那中年男子面色潮紅一瞬,便又蒼白如紙,氣喘吁吁,抬手道:“我認輸……”

  游飄兒收回手掌,鼻孔朝天:“本仙女不想欺負小孩的,這是你自找的,不許哭鼻子啊?!?p>  那中年男人面色一黑,心口堵得慌,一個小女孩對一位中年男人說中年男人是小孩,這違和感也太強烈了吧?

  李義正心神震蕩,對游飄兒忌憚不已的同時,對其此刻的模樣和話語也是一陣無言,若不是知道有些仙女駐顏有術,數(shù)百歲如二八年華,他便要懷疑這是純粹的辱人之言了。

  “諸位且慢!”

  一旁的老道士高舉拂塵,中氣十足的暴喝一聲,隨后疾步而至,看了看游飄兒,又看了看韋落,皺眉道,“小子是誰?真懂做法事?你幾歲???”

  韋落指了指自己。

  老道士點頭,瞪眼道:“就是問你!”

  “我十八,啊不,十九了?!表f落答道,“精通做法事?!?p>  老道士冷笑,瞪眼怒斥道:“招搖撞騙的小子!你懂什么?你知道做法事的要領嗎?懂念什么咒嗎?知道如何舞動桃木劍嗎?咿咿呀呀如孩童戲耍?”

  韋落瞇眼笑道:“我想我可以的……”

  “你可以個屁!”

  老道士差點給韋落噴了一臉,罵道,“貧道知你從仙門來,可又如何呢?你當做法事便是驅(qū)邪除鬼氣那么簡單?還要給主人家賜福留愿,讓宅子有天地靈氣聚攏洗滌!一番法事作為,繁雜瑣碎,高深莫測,未有十數(shù)年功夫,是難以辦到的,單有修為可不行!”

  老道士一雙老目瞪得滾圓,簡直是要凸出來,訓斥起韋落來,便如訓斥孫子一般。

  韋落抬手以真氣抵擋口水,聽完老道士的噼里啪啦,便松了一口氣。

  “好!說得好!罵得好!一語中的,言辭犀利,句句珠璣!”

  安蘭梔忽然跳出來,給老道士豎起了大拇指,贊嘆不已。

  老道士有點懵,訥訥道:“你……你不是跟這小子一伙的嗎?”

  安蘭梔搖頭,又點點頭,說道:“一個宗門的,算是一伙,可他太討厭,跟我不對付,又不算一伙的。”

  “對對對!看起來是挺討厭的?!崩系朗窟B連點頭。

  韋落摸了摸鼻子,轉(zhuǎn)頭對游飄兒道:“管好您徒弟?”

  “放養(yǎng),天性?!?p>  游飄兒慢悠悠的說,韋落一聽就懂了,就是不管唄。

  蘇知瑥想幫韋落嗆安蘭梔幾聲,卻發(fā)現(xiàn)無從開口。

  “老道士,你倚老賣老,我忍了,你噴我口水,我不能忍!”

  韋落指著老道士,喊道,“你等著我,我去拿做法事用的東西,咱們比一比?!?p>  “怎么比?”老道士問道。

  韋落速度快得驚人,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老道士一揮拂塵,仙風道骨,悠然道:“小子找虐呢,可莫要說老道欺負小孩啊?!?p>  李義正露出了笑容,對游飄兒道:“仙師,如此,我們便都是旁觀者了吧?”

  “且看著咯。”游飄兒不置可否,慢悠悠走到一旁看著。

  那邊的張家老爺領了圣旨,躲到一旁不敢說話,這些都是大人物,他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久后,韋落挎著一個包裹屁顛屁顛回來了。

  “將張府劃分東西兩區(qū),東區(qū)我負責,西區(qū)你負責,人員也劃分兩撥,我們驅(qū)邪做法事,誰的效果好,誰就勝了。”

  韋落笑瞇瞇的,看向老道士,說道,“老道長,你太囂張了,我得鎮(zhèn)壓你的氣焰,想來彼此都想給對方一個教訓,那么,賭上全部家當,如何?”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一上來就豪賭?你韋落這是對自己多自信?。?p>  老道士也露出了驚色,一臉狐疑的看著韋落,隨即笑道:“小子,想唬老道我?好啊,就賭全部家當!不過,就怕你小子太窮啊。”

  韋落掏出錢袋子,鼓囊囊的。

  老道士又失笑道:“就一袋子金銀?”

  韋落攤開錢袋子口,笑瞇起眼:“都是靈元石。”

  老道士身軀一震,打了一個哆嗦,喃喃失聲道:“賭……賭這么大的嗎?”

  李義正和那中年男人看到韋落錢袋子中的靈元石,眼睛一亮,眼神都有些覬覦三分之意。

  “老道長,你全部家當,有多少?”韋落收起錢袋子,對老道士挑挑眉。

  老道士抹了抹冷汗,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淡笑道:“不比你少!”

  “好!倘若你輸了,全部家當不夠數(shù),就給我寫欠條!”

  老道士想了想,盯著韋落懷里一會,咽了咽唾沫,收斂目光的貪婪,心想此子既然給送寶錢來,老道不收便是要遭天譴的,于是咬牙道:“一言為定!”

  “這年頭騙子多,為防騙子,我們先立一個契約,順便定下勝負評判標準?!?p>  韋落想得面面俱到,向張家人借了筆墨紙硯,當場寫下契約,然后跟老道士定下勝負評判標準,一同寫入契約之中。

  “師父,韋落怎么這么多寶錢?!”

  安家三兄妹對韋落的錢袋子眼紅不已,安蘭梔忍不住跑過去詢問游飄兒。

  游飄兒笑道:“擊敗日月門圣體,就得了五十顆靈元石了?!?p>  “娘皮嘞!”安蘭梔嫉妒的兩眼都紅了。

  勝負評判標準:一,驅(qū)邪程度;二,對照典籍,做法事標準程度;三,法事完成后,宅子的天地靈氣充裕度;四,念咒是否有錯,是否標準。

  其中,總分為十分,一和三占據(jù)六分,二和四占據(jù)四分,倘若平手,斗法訣勝負。

  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對于修士而言,相當容易判定,在場還有幾位高人,倘若作偽耍賴,陳國朝廷即便視若無睹,游飄兒也不會答應,故而,韋落對此非常有底氣。

  至于老道士,約摸也是這么想的,仙門弟子就能耍賴?沒門!

  賭局定下,以中庭閣樓為中心分割東西兩區(qū),張家成員分成兩批,張家老爺被老道士搶了過去,說是張家老爺受到?jīng)_擊最嚴重,身上怨氣纏繞,整日里渾渾噩噩,只有他這個多年老手能搞定。

  韋落不置可否,反正不能因此獲得加分。

  二人相對擺桌,韋落換上道袍,頗具氣度,將東西擺好,神神叨叨,舞劍念經(jīng),雙方相差無幾。

  兩位法師念經(jīng)掐訣能攪動天地靈氣,灑水舞劍,虛點張家成員,驅(qū)逐污濁之氣,腳踩靈動特異步伐。

  隨后,二人開始跳大神,手持符篆,蹦蹦跳跳,在宅子何處游走,噴灑符篆灰水,旁人觀之,竟有些獨特美感,十分流暢,行云流水。

  安蘭梔一路跟著,模仿韋落,一蹦一跳,猶如猴子一般,不斷在韋落面前晃,十分招搖,有些動作故意模仿得扭捏做作,丑態(tài)百出。

  韋落對此置若罔聞,一路上都不曾出現(xiàn)絲毫紕漏。

  在安蘭梔搗亂的某一時刻,韋落給臭丫頭灑了一手符篆灰水,念經(jīng)噴口水,噴了安蘭梔一臉,氣得臭丫頭直跳腳。

  這個臭丫頭又不敢胡亂瞎搞,不然游飄兒都要抽她屁股了。

  一番游走下來,回到中庭閣樓,雙方再次會面,最終收工。

  韋落笑道:“老道長,咱們判定結(jié)果吧!”

  老道士嘴角一掀,自信滿滿。

  雙方一項項對比,韋落的老練程度不遜色于老道士,這讓老道士多少有些不快。

  老道士給張家老爺驅(qū)邪不透徹,韋落愣是從張家老爺身上捏出一絲黑線,陰邪如活了一般,讓老道士目瞪口呆,質(zhì)疑是韋落做了手腳。

  經(jīng)游飄兒、李義正、中年男子判定,非是韋落做手腳所致。游飄兒對此表示奇怪,田逸欒那老頭給張家老爺治過病,還能留后患?

  在感應宅子天地靈氣的時候,在韋落負責的區(qū)域感應到了煞氣,老道士洋洋得意,喜不自勝。

  韋落不慌不忙,四下看看,說道:“老道長,你家道童呢?”

  老道士面色不變,鎮(zhèn)定自若道:“鬧肚子去如廁了?!?p>  “隨我來。”韋落一揮手。

  “去何處?且評定了勝負再說!”老道士神色嚴肅,氣象威嚴道。

  韋落淡然道:“勝負因素在此。”

  “老道懶得理你!”

  韋落轉(zhuǎn)頭看向游飄兒,笑道:“麻煩您嘞!架走這個老道士?!?p>  “五顆靈元石?!庇物h兒伸出手掌。

  韋落黑著臉,轉(zhuǎn)頭對老道士道:“你等著啊,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老道士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韋落離開片刻,拎著一個道童回來,指著道童手上攥著的符篆,說道:“這是聚煞符篆,這個道童在我負責的區(qū)域跑來跑去,揮舞著聚煞符篆,被我暗中一個飛指勁道打暈,老道長,你怎么說?”

  老道士胡須亂顫,依舊鎮(zhèn)定道:“老道不知,這定是有什么誤會,小子,你何時擒走了我家道童?”

  韋落眨眨眼:“臭道士,你還反咬小爺一口?你估計是不知小爺懾魂術的厲害吧?”

  老道士怔然道:“什……什么懾魂術?”

  “你不是法師嗎?懾魂術都不懂?”韋落似笑非笑道。

  圍觀者饒有興致的看著,游飄兒也不插手,靜觀其變,且看韋落如何行事。

  老道士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死活不肯認賬,韋落便救醒了小道童,以懾魂術問出道童是受老道士指使,給韋落負責的區(qū)域做手腳的。

  “老道不知此事!這懾魂術乃是邪術,惑人心智,我家道童說什么,皆由你指使,老道不服!”老道士怒視韋落,義正辭嚴,正氣凜然,煌煌大氣,恍惚間,給人感覺,韋落便是奸邪之徒。

  韋落傻眼,這特么碰到了一個神級無賴了???

  在場眾人都無言以對,陳國一方自是不會拆老道士的臺,故而一言不發(fā),游飄兒則想看韋落如何應對,也不說什么。

  安家三兄妹和婢女堪折更是無言,陸宜枝以游飄兒馬首是瞻,蘇知瑥則插不上話,也感覺韋落極有想法,能夠應對。

  一道劍光陡然掠過,驚得眾人紛紛戒備,卻見老道的衣衫嘩啦破碎,些許雜物與破碎衣衫掉落,老道一排排肋骨格外刺眼,身上僅余一條短褲……

  老道士氣得胡須亂顫,殺氣騰騰的暴喝一聲“孽畜”,當即向韋落痛下殺手。

  可惜,這老道士似乎只有煉氣六境修為,修的還是不知是幾流的法訣,被韋落輕巧打了回去,而后指了指老道士掉落的物件,笑道:“跟小道童一樣的聚煞符篆,您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老道士呆了呆,嚴肅道:“定是你對我下手,猝不及防,投了符篆過來,栽贓陷害!”

  此言一出,游飄兒眼角都抽了抽,陳國朝廷派來的一方都有幾人抬手捂眼,沒眼看了啊。

  這叫什么?臭不要臉到了極致,無敵了。

  韋落微微瞇眼,問道:“那聚煞符篆的行文軌跡跟你常用的符篆一樣,你又作何解釋?”

  老道士又呆了呆,眼睛極速轉(zhuǎn)動,老半天想不出解釋之法,只能硬著頭皮道:“老道……老道不知……”

  游飄兒忍無可忍,握了握拳頭,便要爆捶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人至賤則無敵,拳頭硬更無敵。

  “此事暫且不提?!表f落忽然揮揮手,指了指張家老爺住的中庭閣樓,“這是老道長負責之地,我們進去瞧瞧,我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懷疑此區(qū)域驅(qū)邪遺漏?!?p>  “不可能!”老道士肅然,斷然揮手,一臉不信。

  韋落將自己的道袍丟給老道士:“先穿上,太辣眼睛了?!?p>  老道士便若無其事的穿上道袍,就見韋落將身上之物一一撿出,交給一臉茫然的游飄兒,然后對笑嘻嘻的望來,說道:“你來搜我身,確認我身上并無它物,以免上去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又怪到我身上?!?p>  少年人有大氣度,智珠在握,辦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老道士莫名心驚,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心頭發(fā)涼,感覺被架在了火上烤,早晚得被煮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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