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斯走到書桌后，從繳獲暗灸師殿下的空間手環(huán)里喚出一只扭曲的蛇矛型灸錄筆把玩著。
酒紅很自然的走到他身后的一個可變形沙發(fā)邊，捏把捏把，然后非常沒有形象的癱在上面慵懶的伸著懶腰，讓莫妮卡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是那頭令海上任何人聞風(fēng)喪膽的女暴龍？
莫妮卡微不可查地甩甩頭，直接站在書桌對面，準(zhǔn)備聽李維斯說些什么。
李維斯把玩著的深紫色灸錄筆，忽然射出一道三厘米的氪能光尖，光尖呈紫色，恍若實質(zhì)。
收光，吐光，李維斯玩了好一會兒，最后收光將手指觸摸氪晶筆尖，溫控相當(dāng)好，看來是一件金牌。
手臂抬高手掌一張，筆尖直直的朝著堅硬的海泡石桌面落下去，氪晶堅硬而脆，這么細(xì)的筆尖直撞海泡石必定折斷。
眼看就要撞到桌面，灸錄筆憑空消失。
“你在做的這些事情，一切都完成了，有多大的利益？”李維斯看看手環(huán)，頭也不抬的問。
隔著大大的堆滿灸錄設(shè)備和耗材的書桌，莫妮卡當(dāng)然知道李維斯是在問她，一路上走回來，他和酒紅的片言碎語中，莫妮卡知道他即將前往北嶼大陸，酒紅除了帶他回去面見她師尊伊婉琴娜，其他什么都沒興趣，他問的這些事情，肯定就是問她。
“足夠我?guī)У娜税簿訕窐I(yè)一輩子了?！边@沒必要瞞他。
“多少人？”
“安保和情報人員，老部下和新招的，三千多個?！蹦菘ㄟ屏讼伦欤骸安缓へ?，他們只是名義上歸我，事實上我付出了一些人情代價而已?！?p> 李維斯咧嘴一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提醒我，你解放了美麗他們，我心中自然感激。”
然后他問了個讓莫妮卡沉默的問題：“如果有組織或者國度或者仇人，不放過想洗白的你們呢？”
莫妮卡沉吟了好一會：“事實上我也相當(dāng)?shù)睦_，本來以為我和手下騰出暗晶界的位置，會讓他們接到更多的生意，有著更好的地位，應(yīng)該之后相安無事，哪怕是表面上的相安無事?！?p> 接著她緊皺眉頭：“但是這段時間看來，我的離開，倒是讓那些人忘記莫妮卡是誰了，是個上暗榜的小癟三都想接殺我們的暗晶?！?p> “這也是難免的事，其實你也清楚可能有這樣的情況，只是你退出的時候故意去漠視它，嗯，然后呢，你理想中的最佳狀態(tài)是什么？當(dāng)掙夠足夠的錢之后呢？”
“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買下地全面收縮，閉門不出養(yǎng)老，”說到這里，莫妮卡禁不住摸摸臉，那被駐顏弦波施展時的臉部酥麻感又在記憶中出現(xiàn)：
“閉門十年，基本上就差不多沒人記得我了，暗榜上的人都不知道換多少波了，殺手，很容易死的。”
即使強如莫妮卡，也是一樣，這點她可沒高看自己。
“買塊地方，閉門不出，聽起來很安全，但是實際上，還是你們自己保護自己！”李維斯毫不猶豫的否定了莫妮卡的方案。
“是的，”莫妮卡看起來有點泄氣：“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到哪里隱姓埋名都能混個善終，但是，人太多了?！闭f完她搖搖頭，仿佛要將悲劇的未來甩離腦海。
這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重情義的人，在正常情況下不會背叛和友軍的契約。
至少，比那些只求自己安好不管他人命運的人，要可靠得多。
李維斯想要她的情報網(wǎng)，更想要一個忠誠的合作者，于是他打算開誠布公：
“第一個問題，你相不相信命運？或者天意，或者是上天的安排，以及預(yù)言這些？”
“信！尤其是我們這一行，特別信，也許這是要時時刻刻面對不知何時突如其來的死亡，這樣的信，會讓我們這種人在平日里坦然一些?！?p> “嗯，第二個問題，如果我說一千零九十三天之后，如果我沒有能力拯救氪星，也許氪星人類不復(fù)存在，你信不信?！?p> 莫妮卡噗嗤一笑：“如果你說你的出現(xiàn)不是拯救世界，我倒是不怎么信了?！?p> 莫妮卡·褒曼心里很認(rèn)真的認(rèn)為，只有這樣扯淡而瘋狂的事情，才應(yīng)該是他要做的吧。
“好，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我成功后，能給你一整個王國，你可以用一整個王國的力量來保護你，以及和你長久戰(zhàn)斗的手下，你信不信?！?p> “信！”莫妮卡眼里射出狂熱的光芒。
這算迷信嗎？既然這樣，干脆倒完玉豆吧，不要留一絲模糊空間：“最最后一點，我和酒紅是天命姻緣，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感覺本當(dāng)理應(yīng)如此，你信不信？”
慵懶伸著懶腰的酒紅聞言一呆，雙手凍在空中。
這，我并沒有告訴他啊，他怎么知道的？
忽然她感覺臉色一陣發(fā)燒，整個人發(fā)起呆來。
莫妮卡聽見卻好像松了一口氣：“就這么？這算大事嗎？需要這么嚴(yán)肅？”
“我是在找個合作伙伴，不是定時炸彈，以下的話也許會有些刺耳，但我必須現(xiàn)在說清楚，好讓你對選擇加入我或不選擇加入，做出客觀的判斷……”
莫妮卡這時卻罕見的插嘴：“你是不是想說，我在沙羅曼號上給你一巴掌打出拉菲哥爾摩綜合癥來了，莫名的對你有了些也許會困擾你的情愫？”
莫妮卡站直了身體，霸氣十足的瞟了一眼酒紅，然后定定的望向李維斯的眼睛：“我有沒有某種情愫并不會影響我的直覺判斷，不影響執(zhí)行命令的理性，也不會因此拿我全部弟兄的未來開玩笑?！?p> 她隔著桌子向李維斯伸出了手：“至于我敬畏誰、欣賞誰甚至喜歡誰，那是我的事，不會有情緒影響到正事，我的老板?！?p> 李維斯心里松了口氣，伸出手用力的握住了那只細(xì)滑小手。
莫妮卡認(rèn)真的面孔露出詭異奸笑，又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酒紅：“一個王國，外加十年一次卡我脖子，直到我死去?！?p> “成交，我的情報部長。”兩只握著的手默契的同時用力搖了搖。
酒紅翻了個白眼，準(zhǔn)備活動一下僵直的手，書房門忽然打開，酒紅立即縮腿縮手要坐直身體。
嘉西婭出現(xiàn)在房門口，看到歪扭癱在沙發(fā)上的酒紅，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維斯，出來一下，東玉龍出大事了?！?p> 李維斯松開莫妮卡的手，聽到老娘緊接著的話語：“東玉龍玉皇在海宴港遇刺，七皇子身亡，竹稚雅公主重傷，玉皇和公主生死不知！”
李維斯大驚，往門外趕去。
屋頂上飄浮躺著的牧神杰克睜開眼，眼神空洞，往上慢慢升高，像一只沒有生命的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