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慕容鑠揚手召來跟在后面的秦楓。
“在?!甭犓械媚敲醇保貤骷奔辈唏R來到他的身邊。
“立刻燃起烽煙向留在大營的右衛(wèi)求援,叫他快些帶右翼軍來支援。”他十萬火急地下令,一手緊捉著秦楓的肩頭,“還有,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守好賀蘭清,千萬不能讓他出任何岔子。
“知道了。”雖然不明所以,秦楓還是飛快地命人照辦。
賀蘭清的眉心間凝聚著厚重的烏云。
“慕容鑠?”為什么他要這么做?為什么他會突然如此看重他這個軍師的安危?
看著遠方的云朵愈來愈接近,也愈來愈密集,初看時似云的沙塵團團揚起,在晴空中迤邐成四面包攏的飛沙高墻,風聲中,隱隱然的透滲出幽微的聲響,慕容鑠方才知曉,此刻他們真是立于危石之下的境地。
“看來大軍真的要暫時交給你看管了,不過只要有你在,我便能放心?!边€有時間,他再側(cè)首殷殷向賀蘭清叮囑,“至于內(nèi)賊是誰,這得靠你自己去查出來。
“什么?”還未理清慕容鑠的話意,他們已行進到兩國的交界點,而在他們面前的,是正等著他們的予安。
靜坐在馬上枯等的浮夢在慕容鑠他們已經(jīng)停駒在前方后,就一直等著號令,可等了半天,予安就只是抬首凝望著天際,緊斂著黛眉不發(fā)一語。
“殿下,他們來了。“她小聲地提醒。
予安緊咬著芳唇,“我們不該來的……可惡,帥印還在慕容鑠的手上,這下要叫她怎么從這死胡同里突圍。
“為什么?”浮夢一點也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不是要找慕容鑠算帳嗎?”居然派人偷燒了他們的糧草,真是卑鄙。
予安搖頭,“不是他做的?!?p> “?。俊辈皇悄饺蓁p做的?
“是他們做的?!坝璋矒P手指著已然快來到,并正為他們兩方人馬全都包圍的另一支外敵。
“突襲?”
“我們?nèi)贾杏嬃?。”予安不甘心地承認,御馬來慕容鑠的身邊。
慕容鑠也有默契地來至她的面前,“你的糧草也被燒了?”看了慕容鑠與她相同的神情予安不難推測出他們會被同時圍困在這的原由。
“不然我干嘛緊急停戰(zhàn)?”他沒好氣的回了句。
予安朝那些人努努下巴,“那些是你先前沒滅掉的小國余黨?”看吧,愛放生做個大好人的下場就是這樣。
“本王哪有那么不濟?”小國的余黨們老早就已經(jīng)向他投誠示忠了,這些才不是他的漏網(wǎng)之魚。
“他們不是南夏人?!痹诎涯切┤丝醋屑毩撕?,予安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突兀的疑點。他們?nèi)际侵性??!辈煊X圍困他們的人有所行動了,慕容鑠連忙把她的印信扔還給她,“拿去,動作快點?!?p> “把它交給副將,快施狼煙向大營求援!”一拿帥印,予安就急著將它交給浮夢并下令。
“來不及了,叫他們先保命要緊。”
予安忙抬首看去,發(fā)現(xiàn)將他們兩支人馬圍困的兵隊,已經(jīng)開始排陣準備架弓就蹲射位。
“命令所有人備盾御”她隨即向浮夢改了個命令,并伸手接過慕容鑠遞來的盾牌,“你的后援什么時候能到?”她的人來不及趕來救她,但說不定他的人能夠快快趕至解圍。
“他們也趕不上,我們只能靠自己?!蹦饺蓁p攬緊她的腰肢將她拉來盾下,并且回頭對也發(fā)現(xiàn)的秦楓大叫:“小楓,備盾就地找掩護!”
轉(zhuǎn)眼間,長箭在跪地的弓箭手手中齊聲脫弓,霎時,人們的雙耳除了只能收納箭嘯聲外別無其他。第一批長箭在飛竄至天頂后,因受重力隨即箭頭頓然一轉(zhuǎn)如密雨急急落下,落地時,在漠地上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沙塵,將所有人都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揚塵里。
在一波又一波不容人喘息的箭雨中,同心合力手抵盾牌,以避落箭的慕容鑠和予安頓時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長箭都集中地落在他們這邊,反觀其他人,卻不是襲軍們的主要目標。箭雨方平息,沙塵也還未落定的時分,他們兩人同時撤下盾牌,分別起身向自己的人大喊。
“帶賀蘭清走!”慕容鑠第一個要保住的人,即是可以代他指揮大軍的賀蘭清。
“走!”接令的秦楓咬緊牙關(guān),強行將想朝慕容鑠奔過去的賀蘭清捉來扔上馬,趕在第二批落箭抵達前強行突圍。
“你一定要保副將萬全,能帶她走多遠就走多遠!”予安在慕容鑠回來拖著她走之前,也不忘叫浮夢帶著軍中唯一能代替她的人離開,“可是殿下你……”浮夢怎么也挪不動腳步。
予安拼命驅(qū)趕著她,“對方是沖著我和慕容鑠來的,留在我們身邊,你們會死得更快!”
“走了?!蹦饺蓁p沒空讓她留下來羅唆,硬拖著她找來一匹沒被箭雨射死的馬兒,在乘上馬后,便帶著地第馬奔向另一個方向引開襲兵。
如他們所料,襲兵的目標真的只是他們,在他們開始奔逃后,圍困眾人的襲兵全都放下長弓改換上長劍放棄追逐分兩邊竄逃的其他人,集中地朝他們追來。
逃進漠地旱谷的慕容鑠,在旱谷中拖延了讓后援能趕上的時間,他本是打算從旱谷的另一端繞過后面的追兵,但不熟地勢的他,卻愕然發(fā)現(xiàn)等在另一端的是一面高然聳立的山崖,而在旱谷四處,也凈是攀不上的陡峭險石坡,并沒有其他可逃生的路徑。
慕容鑠跳下馬,低頭打量著前方地面上寬廣又深暗得不見底的深谷裂縫。
“小家伙,下面是什么?”地面上沒地方走,他只好打起地面下的主意。
“南夏國的地底渠道?!庇璋不叵肓嗽S久,才勉強憶起在千百年前這里曾是地底水源充沛的南夏國遺跡。
在身后的追兵馬蹄聲逐漸靠近時,他微偏著頭看她,“跳不跳?”
若是跟后面那些人對上了,他們兩個絕對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