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去,剛一觸到她的肩膀,她像觸電一般的退到離他半米遠的地方。
吳一唯緊皺著眉頭,眼睛里面寫滿了不解。她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的咬著嘴唇,臉色一片慘白,像一只木偶,毫無生氣,直直的盯著他,好像要靠著雙眼將他整個人穿透,他只當是是少女對飯店之事的窘迫與疑惑。
“我們在一起,林采娜?!彼粗哪樱m然知道說出的話可能與她的現(xiàn)狀似乎不太妥當,可他只是覺得應(yīng)該這么說,那個心底的聲音一直在向外奔涌著,阻攔不住。
她抬起頭,一雙眼寫滿了困惑。即使她已經(jīng)親眼目睹了真相,可她還是不曾死心,她一遍又一遍的去不停的翻動著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墒且灰娝K是滿城盡潰,原來真的有人是你避不開的存在,有人說這輩子你忘不掉的人要么是人格的高尚要么是心臟的跳動,可她都不是,只不過是那一眼,那該死的感覺,一直跟隨者她,無論在任何時候。
她見過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再能帶來那種感覺,然后在日日夜夜她一直堅信,在某一條,命運的網(wǎng)會再次將他們帶到同一條水平線,她堅信不疑。
但她沒想過會是以這種方式。
“林雅,哪些衣服的主人是林雅對不低”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口齒清晰,生怕某一個字他聽不清,
他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每一個字眼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刨開他心底最為沉寂的秘密,一點一點在往外面泄露。
“是.....”他帶著半絲的遲疑回答到。林雅,林采娜?
“你和雅雅是姐妹...?”他盯著她的雙眼,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復(fù)雜、震驚、爾后是原來如此的熟悉感,長久以來彌漫在他心中的疑問一下子全部解開了。
“是,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墒?..你瞧,吳一唯,我真是一點都比不上她,連你,我也一敗涂地。”她站在門口,門外雨滴聲音愈發(fā)作大,她說出的話也被無情的帶走。
周圍的冷空氣不停的傳入他的身體里面,他幾乎忘記了發(fā)生了什么,雅雅的妹妹?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的頭腦一片混沌,停止了思考。
林采娜看著他一言不發(fā)的模樣,心里不禁冷嘲,你看,林采娜,你什么都比不上她。
她緩慢的轉(zhuǎn)過身,走出門外,雨滴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可她卻渾然不覺,視線被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給模糊。
她就一直朝著遠處走著,沒有停腳。
……………………
時間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吳一唯目光呆滯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忽然有點分不清了,現(xiàn)在他的心里,究竟住著的是誰。他一遍一遍的質(zhì)問著自己,抬起頭,看見一張藍色的紙片在不遠處躺著。他邁開腿,朝著它走去。
…………………………
林采娜走到空無一人的街道,環(huán)抱著雙臂蹲下,刺骨的冷風在不停的拍打著她削弱的身體,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停息的卻依舊撲向燭火的飛蛾。
刺激?她忽然一個激靈的想到了什么,王沐子曾經(jīng)說過的話,難怪他不記得自己。原來是........
她站起來了身子,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塵封已久的電話號碼。
“喂,娜娜,怎么了呀?”電話那一頭傳來林雅好聽的聲音,她甜美的聲音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她緊緊的用手抓住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以前那個人是不是叫吳一唯?!彼龜蒯斀罔F的詢問道。那頭并未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答非所問道:“娜娜,你在做什么,我可都知道?!?p> “畢竟我是你姐姐......”
“不是說姐妹連心嘛.....”
林雅輕而易舉便擊破了她的心里防線。是諷刺,更是可憐。
“可是我并不知道是他!”她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
她現(xiàn)在明白了那時他的眼神,她以為是認出自己了,原來是把自己當成替身了。
這真是再狗血不了的劇情了。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再過兩個月我就會回來了,到時我可要完好無損的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包括…吳一唯?!彼寐牭穆曇粽f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采娜聽見那一頭傳來的話語,心中忽然一種挫敗感由內(nèi)而發(fā)的傳遞了出來,可她強打起精神,一字一句的回應(yīng)到,
“是嗎?那到時,我也會告訴他當初你用了那么大的謊言離開他的原因?!?p> “采娜,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去國外的原因……對哦…或許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呢?!绷盅诺穆曇舴路饋碜缘鬲z般令人顫抖。
去國外?她的頭腦里面已經(jīng)想不了其他的事情,除了震驚全是惶恐,一圈又一圈的背叛感將她環(huán)抱住。從前她只是覺得林雅不過是占有欲、嫉妒心強了一些,組合家庭的孩子大多不都這樣嗎?但是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自己都不過是一副盾牌,不過是她人的盾牌。
原來,那么久開始,她便掉進了她設(shè)的陷阱。
她的手機滑落在地上,滿目惶恐,渾身是死人一般的氣息。
原來,即使是血緣,也那么的不堪,她從未想到過,自己,才是那個最傻最天真的人,原來以為自己不爭不搶,便不會有任何事發(fā)生,可林雅,從未想過要放過她。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街上,馬路裹雜著泥土的味道令她反胃,依舊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