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今天去忙什么了啊,那么早就出門了?!蹦赣H卻突然開口說了話,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詢問一般。
“今天啊……去見了以前的同事?!绷盅艑⒍叺乃榘l(fā)用手輕輕的撩到耳背后面,看著桌子上那一杯已經(jīng)涼了的咖啡淡淡的回答道。
整個屋子突然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安靜得可怕。
母親端莊的坐在那里,也不再言語。
“開飯咯?!睆垕尩穆曇敉蝗淮蚱屏四且黄聊?p> 父親率先站了起身,拍了拍林采娜的肩膀,便朝著飯桌走去。唐慧晗也跟著走了上去,一把將林采娜也帶了上。剩著林雅一個人還坐在沙發(fā)上。
“雅雅來吃飯了”林杰偉坐在飯桌上,對依舊在沙發(fā)上的林雅揮手說道。
她沖著林杰偉笑了笑,然后端起那一杯已經(jīng)涼透了的咖啡一下子喝完。喉嚨里面突然充滿了寒氣,就連胃子都變得寒冷起來。她聳了聳肩,真冷啊。
飯桌上誰都沒有講話,都在各自吃著自己的飯,只有筷叉交替時響起的聲音。
飯桌子都是陌生人。林采娜看著碗里的菜,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吃飯不應(yīng)該是一種溫馨的氣氛嗎?為什么在她們的家里卻變得格外的嚴(yán)肅,好像在進(jìn)行著某種神圣的儀式一般。
她將碗里的飯不停的攪拌著,癡癡的想著。
吳一唯看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懵懵的看著手機(jī)屏幕。剛剛那個叫她的聲音,太熟悉了。他不停的回憶著,想要找出那是誰的聲音。那一聲采娜……
林雅!他的大腦好像被電擊了一下似的,可這兩個字卻好像咒語一樣突然跳進(jìn)了他的腦海里面,在他的頭腦里面不停的轉(zhuǎn)動著。那一剎那,好像已經(jīng)過完了他的一輩子那么久遠(yuǎn)。
不怎么可能?他一把將手機(jī)在桌子上,重器碰撞的聲音格外的刺耳,在他空蕩的房間里面好像是一枚小型炸彈爆炸了一般的聲音。
他摸了一根蘭州,朝著陽臺走去。
“啪嗒”打火機(jī)發(fā)出的聲音格外的清晰,是一種可以讓他冷靜下來的聲音。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趴在陽臺上面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他一雙漆黑的雙眼顯得更加的暗黑,透著一股狠戾勁。
他低著頭吸著煙,偶爾滾燙的煙火掉在他的手上他也毫無反應(yīng)。
應(yīng)該是自己聽錯了,他抽完最后一口煙,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想到,都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人啊,可能只是聲音相似吧。他苦笑的看著手上的的煙灰,怎么變得這么敏感了?只是一聲自己根本就沒怎么聽清的聲音而已,怎么變得這么神經(jīng)質(zhì)了。
好冷啊。突然撲面而來的一陣?yán)滹L(fēng)吹打在他的身上,他將身上的衣服使勁的拉緊,想要抵擋那一陣接一陣的寒風(fēng)。
快要入冬了。
...........
他看著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掉了一地的枯黃的樹葉,才突然意識到最近的天氣原來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一個改變,已經(jīng)從夏天到冬天了啊。原來時間可以過得那么快,快到他都有點趕不上時間變換的步伐了。
他聳了聳鼻子,明顯的感覺到了寒氣。他沒有再點燃手中的煙,只是將打火機(jī)一下沒一下打燃著,打火機(jī)發(fā)出的聲音好像寒風(fēng)在歌唱一般,借著空氣穿出了百里之外,傳過燈火通明的人家處,透過那偶爾清晰可聽的人聲之中,一直飄啊飄,沒有停息。
他看著那時而亮起的火焰,燈火映在他的臉上,明暗分明。
他轉(zhuǎn)身朝屋子里面走去,靜默不語。
窗外好像落了一地的煙灰,灰蒙蒙的一片。
林采娜早早的就從飯桌上面逃了去,自己本來就不餓,在那么低沉的一個氛圍里面吃飯,自己是絕對吃不安穩(wěn)的。
她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思考著應(yīng)該做點什么。躺在椅子上的手機(jī)突然將她的記憶拉了回去……剛剛急匆匆的掛斷了吳一唯的電話……林雅的那一聲…不知道會不會聽見。
她煩悶的一把將自己的身體放空到床上,拿著手機(jī)看來看去,應(yīng)該沒有聽見的……可是……
哎呀!她使勁的亂揉著自己的頭發(fā),一臉急躁。
手機(jī)卻突然響了起來,將她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未知來電?她看著亮著的屏幕,不知道接還是不接,可對方好像鐵了心要一直打到她接通為止,來電不停的響著。
“喂!”她一把抓起手機(jī),用一種極其不友善的語氣開口說道。
“哎呀,林誰惹林小姐生氣了哇?!彪娫捘穷^傳來陳默好聽的聲音。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半。神經(jīng)病,大半夜打電話。
“什么事?”她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淡定。
“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标惸谜J(rèn)真的語氣回答道,卻又夾帶著一絲迷惘。電話那頭不時還傳來了一陣歌聲。不…簡直就是人聲鼎沸。
“采娜,你是斗不過的....”陳默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語氣中是無奈和勸阻的意味。
林采娜頭腦突然一個激靈,她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屏住呼吸繼續(xù)聽著陳默講話。
可陳默的聲音卻卡然而止,沒有再說一句話,電話里面?zhèn)鱽淼氖且魂囈魂嚨拇潭母杪暫袜须s的人聲。
采娜,你斗不過的。她的耳邊不停的盤旋著這句話。陳默究竟又知道了什么?他突然的到來,以及當(dāng)他遇見林雅時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氣氛,沒有那么簡單的,可她卻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關(guān)聯(lián),只是小時候經(jīng)常見面的,而且……小胖子當(dāng)年很早就離開了小鎮(zhèn)啊,應(yīng)該是自己想多了,她看著依舊亮著的屏幕,醉酒的人說的胡話,信不得。
陳默那一頭依舊沒有掛斷,還保持著通話。讓它通著,她想到,然后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房間。
她突然感到很口渴,看了看桌子上面的水,想了想還是去客廳弄點開水來喝吧,便起身往外走去。
路過母親的房間時,她卻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腳步,看著里面亮著的微弱燈光,可母親卻沒有在里面,應(yīng)該是和父親在客廳吧。
那房間好像在不停的朝她揮手一般,
就進(jìn)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她的腦海里面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而且愈來愈濃烈,克制不住的就想進(jìn)去看一看,好像那間房子里面有有一種東西在冥冥之中牽引著她,在牽引著她走進(jìn)去。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往里面走去。
她有許久沒有進(jìn)過母親的房間了,里面殘留著母親貫用的香水味,和…風(fēng)的氣息,她看了看窗子,果然沒有鎖上。她不停的環(huán)顧著四周,想要找到那她一直在牽動著的卻不知名的東西,這里一定有她想要的,她異常篤定的想著。
梳妝臺右邊的一個小方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左邊沒有相同的方柜,而且是顏色和梳妝臺一樣的顏色,如果不是視力極好的她看見那一小隙的口子,旁人根本看不見。
她俯下身子,緩慢的將那個柜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個方形的盒子,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藤條和花紋。
那盒子她太熟悉了,是奶奶去世后留給母親的,連并盒子一起的還有里面的一枚戒指,一枚傳家的翡翠戒指,原先是在奶奶的手上,可奶奶去世后后,便留給了母親。她是知道的。
她將盒子拿在手中,反復(fù)的觀察著,沒有什么異樣啊,打開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沒有。盒子突然從她的手上掉了下去,好像魔怔了一般,她快速的想要去接住,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木盒摔在地板上,發(fā)出了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從隔層里面突然掉出來一張折疊方正的紙條。
她將紙條撿了起來,緩慢的打開來看。
是一張已經(jīng)泛黃的醫(yī)療診斷書,上面寫著董淼的名字,董淼?怎么這么熟悉?董淼?她在腦海里面不停的思索著。
林雅的親生母親!董淼!她大腦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林雅說…母親殺死了她的母親……她是來拿回她本應(yīng)該屬于她的東西的…醫(yī)療診斷書……她快速的翻看著,最后看見了診斷日期:2014 5.17
時間和奶奶去世的時間…僅僅隔了兩天,她突然想起奶奶的戒指是在她去世之后才到了母親的手上……既然是傳家用的戒指…為什么不在母親和父親結(jié)婚時便給母親?為何是在奶奶去世之后才給了母親?
林雅比自己年長,說明林雅的母親是先一步遇見父親的…可是為什么…
她越想越亂,怎么攪都攪不清楚,她隱隱約約聽見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她快速的將東西擱置到原處,急匆匆的跑出來母親的房間,剛剛跑出去走了幾步,便看見了已經(jīng)上樓的母親。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覺?”母親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我口渴,想喝熱水。”她直視著母親的眼睛,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
母親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直到看見她進(jìn)了房間,林采娜才猛地放松了下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拍打著自己胸脯。
“采娜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呀”林雅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響了起來。
林采娜聽著她那話里有話的詢問,抬起頭毫無畏懼的盯著她的眼睛。
“姐姐你真是搞笑,我能找到什么好玩的,好玩的不都是你在玩嗎?”她毫不客氣的反擊著,氣勢比之前更加的強(qiáng)硬。
和之前一般的沉穩(wěn),那模樣,簡直像極了吳一唯。
林雅看著她的模樣,一時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用手不停的玩弄著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條項鏈。
“那你覺得好玩嗎?”
“好玩的還在后面呢?!彼掏痰闹v出這兩句話,便往樓下走去,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林采娜一樣,那眼神好像在說:很好玩吧。
走到樓下,林雅抬頭看著了看依舊站在走廊上面的林采娜,一臉笑意的繼續(xù)往門外走起。
林采娜,哪有那么簡單?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等著你一一去打開呢。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刮起了大風(fēng),那風(fēng)太猛烈了猛烈到好像恨不得將那樹上的葉子全部卷起來一片都不剩。就好像海浪涌起,要吞噬所有的生物,翻滾了好幾千米,攪得一片天昏黑暗,明暗不清。
我也曾經(jīng)很想認(rèn)真的當(dāng)你的姐姐的,采娜,她低下頭,視線些許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