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里都住了一個人。
男神亦或是女神,是一個你明知道你再也到達(dá)不了他的身邊卻還是行心甘情愿的一直在背后等待。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可能是在等自己死心。唐翰將那一杯紅酒一口喝完,那鮮紅的液體順著他凸起的喉結(jié)一路流了下去。
“你長得不像你媽媽?!疤坪部粗媲暗牧植赡?,看著她的臉龐緩慢的開口說到。
”但是...可能是因為你們相處的時間比較久...你的身上倒還是有那么一點她的味道?!疤坪厕D(zhuǎn)動著無名指上面的戒指,低下頭繼續(xù)說道,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林采娜聽。
“你和我媽媽.....“林采娜直視他的眼睛,用一種不容讓人拒絕的語氣繼續(xù)開口詢問道。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可是...你的母親未必想要你知道。”
“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聽林雅說你想要出國學(xué)習(xí)?!?p> 唐翰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林雅,沒有再開口說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林采娜。
他站起身子,起身欲離去。
“你有孩子嗎?”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林采娜突然伸出手?jǐn)r下他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將他肩上一根掉落的頭發(fā)悄悄拿了去。男人的身體一震,僵硬發(fā)轉(zhuǎn)過身子,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像快要釋放出火焰一般。
“你想說什么?”唐翰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開口說道。雖然他克制住語氣中的急切,但林采娜敏銳的撲捉到了他的惶恐。
“隨口一說而已?!傲植赡纫舱酒鹕碜樱敛荒懬拥恼驹谒膶γ?,直視著他的臉龐。
“不管你和我母親是什么關(guān)系?!?p> “如果你想要借著那一段不堪言說的往事,和林雅做一些齷齪不堪的危害我和我的家人的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了?!?p> “就像是你說的那般,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請?zhí)葡壬梢约皶r止損。不要想著和我的姐姐做一些徒勞的事情?!?p> 話一說完,她拿起桌子上面一杯紅酒,仰起頭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嘴角掛著一縷鮮紅的液體,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好像是可以照亮黑暗一般。
她拉緊衣服環(huán)抱身軀朝著外面走去。
夜里的風(fēng)越吹越大,和哀嚎不停的小孩一般。沒有想要弱下去的節(jié)奏。
在離開那扇門之前,她的眼角瞥見了立在角落的吳一唯。
他孤傲的站在那里,周圍沒有一個人。
心里泛起的難過好像是一陣接著一陣的苦澀。
她走出門,好像是落難的人,周圍都是一片荒蕪,她不知道去哪里。
路過一個接著一個商店,燈火通透霓虹燈在不停的閃爍,她看著那透明鏡上面的自己,頭發(fā)亂糟糟的貼在臉上,衣服看起來空蕩的可以再裝下一個自己。
現(xiàn)在究竟是在干什么。
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撕裂下一層一層細(xì)小的肉皮,稚嫩的肉皮暴露在一片空氣之中,閃過一絲絲的疼痛。
她將剛剛從唐翰的身上拿下的一根頭發(fā)從手中舉到空中看了起來。
既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直覺告訴她沒那么簡單。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烏黑之中只是閃亮著幾顆微弱的星光。來來往往行走未間斷的人群就好像是水里游來游去的魚一般。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極淺的腳步聲,她警惕的不住的往后面瞟。
“采娜....“一聲低沉磁性的聲音冒了出來,深沉之中透露著掩飾不了疲憊感和顫抖感。
那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那說話的人剛開口了一個字她便瞬間全身放松。
是她從黎明到黃昏日日夜夜不可及的。
她轉(zhuǎn)過身,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著他的雙腳,連頭都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抬起來。
“啊哈...好久不見...吳醫(yī)生?!彼堕_嘴角露出禮貌的笑容,這才抬起頭看向他。
沒有燈光照耀之下的他,泛著蒼白無力的毫無生氣的病態(tài)感。
她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一眼,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會深陷進(jìn)去,一眼便足以去摧毀她心中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城墻。
她怕會坍塌,連帶著她一并坍塌,轟的一聲。
灰沉沉的一片。
她快速低頭的樣子在吳一唯的眼里就好像是那被刀切割時發(fā)出的那刺眼的光,眼睛一陣發(fā)痛。
“最近...怎么樣。”
俗氣至極的開場白,可除此之外,他好像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
最近發(fā)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打雷閃電一般的迅速,他的大腦還沒有來得及一點一點的去消化,她他試圖在這之中重新找回自己,可毫無作用。
“你有什么事嗎?“她不答反問一句。
吳一唯聽出了她不想再多言語,心里是一片漫不開的苦澀。
“抱歉。采娜?!彼哪橗嬀秃孟袷请[藏在一片黑夜之中,。沒有一點光亮可言。
那一句抱歉對她來來說是一種羞辱一般,她的臉上分不清是什么神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的不堪。就好像是被人撕裂衣服在被羞恥一般。那一句抱歉就好像是有人無聲的用刀片劃弄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一般。
得多疼痛,只有自己可以知道。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本來就是我橫沖直闖沒有搞清楚狀況。”
“不是說...一廂情愿,就得愿賭服輸嗎?!?p> “是我應(yīng)該抱歉?!?p> 過分打攪你太久。她在心里面小聲的說著,一陣接著一陣的冷風(fēng)不停的拍打在她的臉上,麻木的已經(jīng)不知道疼痛。她拉緊了衣服,雙腳做出了離開的步伐。
轉(zhuǎn)過身,朝著前方繼續(xù)快步的走去,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
背后風(fēng)聲四起,她連回頭的勇氣都被風(fēng)帶走,飄去那不知名的地方,消失在風(fēng)聲之中。
吳一唯伸出的手垂懸在空中,摸到的是空氣和刺骨的冷風(fēng)打在他的手上,那風(fēng)好像是故意在他的手上一直盤旋一般,他的嘴唇都在一點一點的發(fā)紫,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林采娜,就好像是他手上那如何都抓不住的風(fēng)一般。
五臟六腑都好像隱隱在作痛。他將手放進(jìn)衣兜里面,摸著里面的一張起了很多很多褶皺的卡片,他將它拿了出來,放在手心中,雙眼彌漫著一片霧氣,看著上面清秀的字跡,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海水里面翻滾了一圈一樣,全身濕透,大腦里面都灌滿了咸咸的海水一般。似有沉重的金屬器具困住了他的雙腿,動彈不得
不遠(yuǎn)處的林雅在一旁觀望著,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面的尾戒,剛剛喝的喝下去的紅酒在口腔里面散發(fā)出一陣接著一陣的醇香。腳踩的高跟鞋不知怎的突然之間出傳來一陣刺痛感。她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著不遠(yuǎn)處被路燈照亮的吳一唯失望的神情,不做聲的咬緊了牙根。
她看著緩慢離去的吳一唯,直到他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她才從那一片黑暗之中走了出來伸出手臂招向不遠(yuǎn)處閃著燈光的車子
林小姐,你的妹妹可能會比你更加有意思
唐翰的話不斷的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面,腦袋混成的她卻依舊可以聽見他的話語,那句話一遍接著一遍的將她昏沉的大腦叫醒
林雅靠在車窗上,雙眼看向車窗外面,眼神里面透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自己心里面還一直拿她當(dāng)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而已,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過于小瞧她了,像她們這種,從一出生開始便已經(jīng)注定了不會那么的純真無邪
她靠在車窗上面,腦袋里面忽然零零碎碎的浮現(xiàn)出許多小時候的事情,她記起自己對林采娜說過保護(hù)她,她記起采娜第一次見她時她仇恨的眼神她記起她第一次叫她姐姐時自己心里面洋溢出來的喜悅感
“本來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子的?!彼匝宰哉Z道,我只是在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而已,采娜,總得有人犧牲對不對,如果有人可以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只會是你,不是我。
人本來就是自私至極的,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你拼了命的想要去保護(hù)你以為你應(yīng)該保護(hù)的人和事,可那偏偏是我要去摧毀的,
那光鮮艷麗的背后里面的血渣里面也有我的親人,那骯臟不堪的家庭,畸形的情感
她的眼睛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下了淚珠,滾燙的滴在她的手背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已經(jīng)分不清事笑還是在哭車子快速的穿過一個接一個的街道,霓虹燈不時的打在她的臉上,她點起一根煙,吞云吐霧。
煙霧遮住了她的神情,臉上的輪廓也逐漸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