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鴉雀無聲!
偌大的玄機閣,數(shù)十位書生,此時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甚至都沒人敢大口呼吸。
這是一種警告,無聲卻恐怖至極的警告!
誰要是再敢多說一句,他的下場,就會和這張方桌一樣。
咕嚕!
有人吞了吞口水,嚇的臉色發(fā)白。
滴答滴答!
是水滴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愈發(fā)濃烈的腥臭味。
竟然是有人被活活嚇尿了。
此時此刻,整個玄機閣,寂靜的猶如一片死地!
沒有開口,沒有爭辯,也沒有道理。
有的只是拳頭!
易塵用最簡單直接,也是最原始粗暴的手段,讓這群酸腐的讀書人,徹底閉嘴!
突然,易塵走到了呂明賢的面前,那只看似白皙纖細(xì)的手,緩緩伸到他的眼前。
咕嚕!
呂明賢喉結(jié)滾動,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的額頭,更是在瞬間,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
他!
想干什么?
呂明賢的心臟,都在撲通撲通的狂跳,臉色煞白如紙。
然而,易塵的手,卻在他的面前穿過,拿起了一盞茶壺。
原來,只是想喝茶!
呂明賢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的褲襠,居然已經(jīng)濕透了。
“誰是楊公子?”
易塵輕輕抿了一口茶,語氣不急不慢的問道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幾個年輕的秀才和舉人,不禁臉色難看的苦笑起來。
眼前這位年輕人,剛一進來,就直接大打出手,而且一瞬間就把孫東來打成半死。
可他現(xiàn)在,卻是連楊公子是誰都不知道。
不知道打的人是誰,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場合,也不知道誰是主辦人。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巨大的諷刺。
就連那位在眾人當(dāng)中,地位極高的蘇逸,都忍不住苦笑起來。
看誰不爽,先暴打一頓再說!
這到底是誰家的紈绔公子?
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斷然沒有如此的膽大包天吧!
呼!
易塵突然長長吐出一口氣。
氣如白虹,筆直而長,直透十步開外!
從出門到現(xiàn)在,他一直處在修煉的狀態(tài)中。
此時此刻,他的境界,終于再一次突破了。
從原來的淬皮境,再次突破,踏入了筑基秘境的第四重——鍛骨境。
全身兩百零六塊骨骼,全部重新鍛造一遍。
千錘百煉,骨如精鋼!
一身力量,直接從原來的五百斤之力,暴漲翻倍,變成了整整千斤之力。
要知道天荒世界的一千斤,可是相當(dāng)于地球的三千斤之巨,也就是整整一噸半的力量。
這等境界,普通人至少要修煉三到五年才能踏入,而他不過是在一息之間。
從毫無修煉的凡人,到如今的鍛骨境,全部加起來才不到半天的時間。
而這一切,只因為他是易塵!
那位曾經(jīng)登臨世界之顛的男人!
“我只等三杯茶的時間,若是你還不現(xiàn)身,這里的所有人,永遠都別想站起來走路!”
易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是第二杯!”
力量帶來自信!
絕對的力量,帶來絕對的自信!
再次突破境界后,他的信心越發(fā)堅定,身上的強者氣質(zhì)越發(fā)濃烈!
以易塵目前鍛骨境的境界,再加上他前世十萬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
就算是實力遠在他之上的那個馬夫,易塵如果不惜代價的話,都能在一息之內(nèi),將其轟殺成血沫!
什么律法規(guī)矩,什么綱常倫理,什么身份地位,在易塵的眼中,統(tǒng)統(tǒng)都是夢幻泡影,不值一提。
十步之內(nèi),人盡可屠!
這就是易塵的底氣!
滴答!滴答!滴答!
茶壺里,最后幾滴,落入易塵的杯中。
剛好倒?jié)M了第三杯茶。
當(dāng)易塵抬手的瞬間,一位神情淡漠,有如木偶的中年人,莫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沖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易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此人好似憑空冒出來的,明明剛才不在眾人當(dāng)中,卻在一瞬間出現(xiàn),誰不不知道,他怎么來的。
而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再次消失。
甚至就連易塵,都和他一起消失,好像本來就不存在一樣。
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如同鬼魅般神秘莫測。
“他到底是誰?”
過了許久,那位一直冷漠高傲的蘇逸,在場唯一的貢士,臉色極為難看的問道。
他本該是今天聚會的中心,本該受到眾人吹捧。
可是現(xiàn)在,所有的風(fēng)頭,都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人,盡數(shù)奪走,而且還奪得如此兇殘粗暴,讓他根本無力反抗。
那種感覺,就好想一個滿腹才華的讀書人,遇上了橫刀立馬的大將軍。
任憑你有千般道理,萬般經(jīng)綸,也說不出半個字,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我、我也不知道。”
呂明賢的臉色更是難看,尤其是想起剛才自己嘲諷易塵的畫面,簡直就像是吃了盤蒼蠅一樣,想吞吞不下,想吐吐不出。
平時仗著秀才的身份和家世背景,就算是那些實力強大的武者,在他面前也得低聲下氣。
可是那個易塵,就像是天外之人,根本不管這個世界的狗屁規(guī)矩。
肆意妄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地位。
尤其是,當(dāng)易塵走到他的面前時,那種強烈的壓迫感,仿佛是神明蒞臨,仿佛是天子出巡。
呂明賢甚至懷疑,如果剛才的自己,膽敢說一句易塵的不是。
也許,明天就是白布一蓋,全村上菜,整個玉京城的人,都能吃上他家的流水席了。
那可真就變成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跟隨那位中年人,易塵一路直上,來到了白鶴樓的最頂點。
這棟樓閣看似只有七層,卻在七層之上,藏了兩層暗樓。
而現(xiàn)在的易塵,就站在第九層的暗樓,是白鶴樓之顛。
寒風(fēng)呼嘯,明月高懸!
一襲黑袍的男人,緩緩伸手,似乎想要觸及星辰,卻又無奈的放了下來。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此情此景,易塵不禁誦起了一首詩。
“出口成章,你果然是非同常人啊,不僅藏了一身武藝,更是文采驚人!”
黑袍人拍著拍手掌,忍不住贊嘆道。
“你還沒聽明白嗎?”
聽到他的贊賞,易塵卻是臉色漠然,反而問道。
“聽明白?你在說什么?”
黑袍人突然間神情大變,似乎是在剛才那首詩中,明白了什么。
“白鶴樓明為七層,暗則九層,九為至尊之?dāng)?shù)。秦公子伸手觸天,欲摘星辰,卻又小心謹(jǐn)慎,生怕被人知曉?!?p> “如果我沒有猜測,你是當(dāng)朝皇子,想圖謀大位,卻又畏畏縮縮,不敢動手?!?p> 他手倚欄桿,望著滿城燈火,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