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竟然敢,殺了我兒鵬飛?”
唐英德的臉頰都在突突突的抖動,那種歇斯底里的狂怒,簡直快要爆炸而出。
“上!給我上!你們?nèi)冀o上,把此人給我拿下。我要將他千刀萬剮,凌遲至死!”
唐英德怒吼道。
上千名士兵,全都一動不動。
“王參將,你是沒聽到嗎?還是,你也想死?”唐英德直接一把抓起了領(lǐng)軍的參將,咬牙切齒的逼問道。
“上,上,給我上!把易塵給我抓起來。”
王參將吞了吞口水,連忙下令。
他可不敢得罪唐英德,更不敢得罪偌大的唐家。
上千名士兵,身穿鐵甲,手持長矛,腰佩砍刀,頓時就動作起來。
齊刷刷的,一陣金鐵交擊的腳步聲,迅速就把整個行刑臺,團(tuán)團(tuán)包圍。
“易舉人,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們上去?”
王參將慢條斯理的問道。
上千甲兵,全都是京城守軍中的精銳。
就算單對單不如易塵,可是千人齊動,千人聯(lián)手,就算是任何一位武道宗師,也得退避三舍,望風(fēng)而逃!
“怎么會變成這樣?”
上官婉兒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軍隊,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明明是唐家公子擄人,明明是唐家公子約人死戰(zhàn),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唐鵬飛挑起。
目無法紀(jì),肆意妄為!
可是現(xiàn)在,易塵不過是在公開的決斗中,正大光明的將他斬殺,反而卻成了他的錯。
這是什么道理?
如果剛才死的人是易塵,不是唐鵬飛的話,他們還會出手嗎?
恐怕,一個個都踩在易塵的尸體上,冷言冷語,肆意嘲笑了吧?
也許,就連她也難逃死路,可能被唐鵬飛隨手一劍斬殺,罪名還會蓋在易塵的身上,無人問津,無人伸冤。
“唐鵬飛擄人挾持,逼我決戰(zhàn),這是目無法紀(jì),挑釁朝廷威嚴(yán),其罪可誅!你們不抓捕唐鵬飛也就算了,現(xiàn)在反而還想把我抓了。”
“這是準(zhǔn)備顛倒黑白了嗎?”
易塵負(fù)手而立,慷慨陳詞。
哪怕面對上千甲士的包圍,也是風(fēng)輕云淡,面不改色。
就好像,這上千精銳在他眼里,只是一介塵土,不足道哉!
“當(dāng)眾殺人,就是死罪。何況,你殺的還是唐家公子。易舉人,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別把場面搞得太難看了。”王參將說道。
“咳咳……你們一個一個的顛倒黑白,撥弄是非,還要不要臉?簡直枉讀圣賢書,枉費朝廷栽培。這里,咳咳咳……可是天子腳下啊!”
上官婉兒勉強(qiáng)站了起來,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厲聲怒斥。
整整三天三夜!
她就被困在行刑臺上,根本沒有人要救她,也沒有人想救她。
可是現(xiàn)在,易塵將她救下,反而卻成了殺人放火的罪犯,這是什么道理?
“唉,這可怪不得我。你也看到了,他殺的是唐尚書的兒子。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你爹上官靖,都一樣得死?!?p> 王參將說著,鏘的一聲,抽出了佩刀,“易舉人,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不想見血!”
“我若是說不呢?”易塵淡淡問道。
“呵呵,那我就只能動手了。弟兄們上,拿下弒殺唐家公子的反賊易塵!”
唰唰唰!
王參將一聲令下,上千甲士頓時就擺開戰(zhàn)斗陣型。
一排盾兵擋在前面,后面一排槍兵防衛(wèi),再后面便是層層疊疊的弓兵,上下三排,拉弓開箭。
三百支箭矢,同時對準(zhǔn)了行刑臺,甚至連上官婉兒都納入了攻擊范圍。
這是準(zhǔn)備把她一起射殺了,根本不管死活!
王參軍舉起手,眼神冷漠。
“太子駕到!”
就在他準(zhǔn)備下令放箭的一剎那,尖銳刺耳的公鴨嗓子響起。
四個大字,如同某種魔咒般,響徹在空曠的午門刑場。
唰!唰!唰!唰!
瞬息之間,如風(fēng)吹稻田,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就成片成片的跪下。
一個個全都額頭緊貼地面,如同奴才,如同野狗般,匍匐在地上,膽戰(zhàn)心驚,如臨大敵!
“太、太子?”唐英德嘴角抽搐,卻是咬了咬牙,沖著王參將怒吼道:“放箭!給我放箭!”
啪!
突然間,狠狠一巴掌,抽在唐英德的臉上。
是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公公,身穿大紅宮袍,頭戴黑色官帽,手里的拂塵,代表著他的顯赫地位——東宮總管!
“大膽奴才,太子殿下駕到,你竟然還敢放肆!”
王公公扯著公鴨子,一巴掌就把唐英德,整個人都抽飛了出去。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如秋風(fēng)掃落葉。
不過,卻是收了大部分的力道,只是打疼,并沒有把唐英德打傷。
這種收放自如的實力,看在幾位武道宗師的眼里,都是心驚肉跳。
武圣!
這名王公公,白發(fā)蒼蒼,一副風(fēng)燭殘年的模樣,卻是一尊貨真價實的武圣。
他的實力,遠(yuǎn)在這些宗師之上。
就算陳昆、魯深和枯木禪師三人聯(lián)手,也萬萬不可能是王公公的對手。
“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
看到連唐英德,都被當(dāng)眾抽飛,如死狗般躺在地上。
王參將哪里還敢怠慢,連忙跪倒在地上,山呼海嘯,等待著那位儲君駕臨!
上千甲兵,同樣齊刷刷的放下武器,俯首跪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轎子里的男人,并沒有出面,甚至沒有露臉,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宣!”
王公公輕輕點頭,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卷黃綢龍紋的圣旨,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唐英德,縱子行兇,教子無方,責(zé)令停官五月,罰俸三年,若敢再犯,革職查辦!欽此!”
“唐尚書,還不快跪謝龍恩?”王公公仰著頭,冷冷說道。
“謝、謝皇上隆恩,臣唐英德,銘記在心,絕不再犯!”
唐英德接過圣旨的時候,連雙手都在發(fā)抖,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在地上。
僅僅只是停官罰俸,已經(jīng)是非常輕的處罰了,可以說就跟撓癢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