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開始的時候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不敢靠的太近。但是,從房內(nèi)傳來的談話聲總是斷斷續(xù)續(xù),聽不真切。所以,他們幾個人貓著腰放輕腳步又靠近了幾步。
只聽蕭炎到:“天平興國寺的這位了塵師父每年都來,今日怎的就缺席了呢?“
“閻爺,西北的李繼遷與北面的大遼相勾結(jié),邊境堪憂啊!他雖然已經(jīng)遁入空門,可是國家有難之時,卻也無法置身事外。五哥帶著太平興國寺的一眾武僧,去了靈州?!?p> 蕭炎嘆氣,道:“唉……這邊境何時才能消停。你今日來,可是有事情需要我?guī)兔???p> 歐陽靖點頭道:“不錯,我和天寒初五啟程去益州,五哥人已經(jīng)到了靈州,這極其重要的雁門關(guān),還望閻爺幫忙照看。我和五哥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八妹會頂不住!”
蕭炎問道:“八妹雖是女流之輩,卻不讓須眉。官家親封的銀花上將軍,駐守雁門關(guān)多年從未有過疏漏。為何你二人,會有這樣的顧慮?”
歐陽靖緊皺眉頭,擺手道:“閻爺,這江湖之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朝堂之事你卻知之甚少!從去年的八月起,大遼和李繼遷勾結(jié)不斷騷擾我宋朝邊靜。他們占領(lǐng)州城之后,過不了多久便會棄城而去。這根本不是為了侵占,更像是找東西!“
“找東西?找什么?!他大遼能有什么東西,在我們大宋?“蕭炎疑惑的問道。
“就是因為不知道??!官家最近愁的,幾乎每夜都難以入眠!你說他這樣攻城卻不為掠地,朝廷看著像是沒有什么損失,可是耗損的軍餉呢?邊關(guān)將士,還有那些居住在邊城的黎民百姓,誰經(jīng)得起折騰啊!”歐陽靖說完后,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嘆了一口氣。
蕭炎并沒有接話,而是自言自語的陷入沉思:“找東西……李繼遷,大遼,獨眼刀客,江湖出現(xiàn)的奇怪門派……“
“閻爺莫非覺得,他們之間是有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或者是說,他們都是在找一樣東西!“歐陽靖有些激動的說道。
蕭炎搖頭道:“一時之間,我也只是猜測……不過雁門關(guān)的事情你放心,近期我會讓高俊和莊憨二人留在梧桐苑,隨時集結(jié)人手支援雁門關(guān)。我和我家夫人近期會出門……”
“這年還沒有過,閻爺就準備到各個分支去巡視了嗎?”歐陽靖問道。
蕭炎道:“不是梧桐苑自己的事情,而是見真門!”
歐陽靖聽到這三個字十分激動,他問道:“早就聽說閻爺出自見真門,這些年在武林之中只是有人聽說,卻從未真正見到過啊!閻爺,是回去探親?”
蕭炎道:“當年我是被師父逐出師門的,無緣無故又怎么有臉回去!是見真門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
蕭炎道:“今日那個叫周鬧的孩子,是家?guī)熍蓙砬缶鹊摹R娬骈T被外人闖入,并且門中上下都中了毒。具體的情況,還不是清楚”
“見真門對于武林上下都是一個難以尋覓的仙境,何等厲害的人物竟能進入見真門?!?p> 蕭炎嘆了一口氣,道:“哎……一言難盡??!總之,我們明日就會起程。希望見真門那邊的問題不難堅決,我們盡量快去快回,雁門關(guān)這邊有我梧桐苑,你盡管放心?!?p> “那我就替五哥和八妹在這里先行謝過了…還有就是“歐陽靖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他還讓我問你,蕁兒可還好?!“
蕭炎道:“了塵,了塵,五郎或許永遠都沒有辦法真正做到了卻凡塵。他就從來沒有和你說過蕁兒的身世?“
歐陽靖道:“他跟我壓根就不提這件事情!平日里你二人經(jīng)常通信,我以為你會知道!“
蕭炎一陣發(fā)愁,道:“這些年,我很少讓蕁兒在江湖上露面。即使,是在我這梧桐苑。她見過的,也只有六堂主任月芳和九堂主莊憨!她的身份一日不明,我這心里一日不安??!”
歐陽靖想了想,剛要張嘴說話,便聽到門外有動靜。蕭炎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三五步之間走到門口,開門走了出去。
當歐陽靖和蕭炎一起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便只看到歐陽天寒自己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外。蕭炎狐疑的問道:“怎么?門外就只有你自己嘛?”
歐陽天寒心想:只有我自己,這怎么可能!可是,就在剛才,眼看著就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倆小的就像腳底抹油了一般,跑的無影無蹤了。爹說過了,做男子漢要對朋友兩肋插刀,得仗義。雖然說,他和蕭慕鋮、木南蕁還不是特別熟,也稱不上朋友。但人家倆人已經(jīng)跑了,就沒有必要再把他們牽扯進來吧!于是,他一咬牙說道:“是!我自己在客房等爹,見他走了許久仍未歸,于是便來尋!”
蕭炎笑呵呵的說:“怕你爹在我這梧桐苑內(nèi)出事?“
歐陽天寒搖頭道:“您說的哪里話!天寒只是有些奇怪。“
“天寒,你是將為父平日里教你的規(guī)矩都拋諸腦后了!你一向沉穩(wěn)、持重,偷聽這種事情你是絕對不會做的。說,還有誰?!“歐陽靖上前幾步站在他面前,逼問道。
“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己。而且,不是偷聽。如果是偷聽,我怎么會如此輕易的讓人發(fā)現(xiàn)。”歐陽天寒堅定地說道。
“你……”歐陽靖還想要在說什么,卻被蕭炎攔住了,他道:“既然如此,那歐陽賢侄就隨我進屋說話吧!”說話間,蕭炎將歐陽父子再次請進了幻影堂。
關(guān)上門,三人坐定后。蕭炎道:“但愿太平天國寺的了塵大師,我們大宋的宣威將軍此去可以旗開得勝,緊緊地守住靈州。至于,蕁兒的身世……”
當蕭炎說道木南蕁名字的時候,歐陽父子表情各異,他們的內(nèi)心都是震驚的!
歐陽靖沒有想到,蕭炎竟然就這樣云淡風輕的將木南蕁身世的事情,當著歐陽天寒的面說了出來。他明明知道木南蕁這半年來,開始想要探究自己的身世之謎。而歐陽天寒,作為父親他都沒有把握自己的兒子會守住這個秘密!
再反觀歐陽天寒,他臉上震驚之色并不亞于他爹。本以為蕭炎請他進去后,會轉(zhuǎn)移話題說點其他的事情。為此自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幫助木南蕁套取一些線索。卻不曾想,蕭炎毫無遮掩的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這到底是信任自己,還是他想利用自己傳個話,或者做一些什么。
蕭炎目光流轉(zhuǎn)于歐陽靖父子之間,他故意拖著后面的話不說,就是為了看一看他們的反應(yīng)?!爸劣?,蕁兒的身世……”
“閻爺……”歐陽靖聽蕭炎的意思仿佛是要繼續(xù)說下去,于是立刻開口阻止。蕭炎大手一揮,笑道:“此刻在幻影堂內(nèi)沒有外人,無需遮掩。更何況,賢侄與他們也不過是一面之緣,話都沒說上幾句不會有問題的?!笔捬卓聪驓W陽天寒,問道:“賢侄,我說的可對?”
歐陽天寒被蕭炎盯著有些心虛,但面上還是強裝鎮(zhèn)定道:“閻爺說的是,我和少門主還有木姑娘并不熟,再說這是梧桐苑自己的家務(wù)事,又與我何干。”
“真是英雄出少年??!”蕭炎雖然嘴上這么說,可心里卻想:這小子的嘴真是硬啊!跟我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說八道!
“歐陽莊主,我想關(guān)于蕁兒的身世,也只有等五郎回來后才有機會問清楚了?!?p> 歐陽靖傻傻的問道:“這么多年都沒說,或許他根本不知道?”
“他一定知道!”蕭炎堅定地回答。
另一邊,蕭慕鋮和木南蕁不僅順利脫身,更是偷聽到了關(guān)于木南蕁身世的線索。
“師哥,你剛剛也聽到了對嗎?”木南蕁輕輕問。
蕭慕鋮望著藍天之中的朵朵白云,耳邊反復(fù)回響剛剛他們從門外偷聽到的那些話。有氣無力的回道:“太平興國寺,了塵。楊家五郎,應(yīng)該就是當年送你上山的那個和尚。極有可能,你是楊家的孩子!”
“楊家的孩子,為什么不送回天波府撫養(yǎng),非要送到師父身邊呢?”木南蕁追問道。
蕭慕鋮道:“這個問題,就要問了塵大師了!”
木南蕁點頭道:“那我明日就上天平天國寺,找他問清楚?!?p> 蕭慕鋮搖頭道:“師妹如今一時方寸大亂?。∧汶y道忘了,剛剛歐陽莊主說道,了塵大師此時人在靈州駐守。不如這樣,我們先陪爹娘回一趟見真門,等事情都了結(jié)了,了塵師父從靈州回來。我陪你一起去?!彼鹉灸鲜n的手,繼續(xù)道:“師妹,今后不管什么事情,我們都一起去面對,千萬不要一個人身處險境?!?p> 木南蕁看著那雙拉著自己的手,頓時覺得心中暖暖的。她面上一紅,邊點頭答應(yīng)了。
歐陽父子決定在梧桐苑休息一晚,天亮后再下山。
晚飯后,蕭炎與蕭慕鋮來到書房內(nèi)。
蕭炎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而站在他面前的蕭慕鋮更是氣定神閑。蕭炎忽然就覺得,他這個兒子長大了,就連肩膀都比之前寬了許多。過不了多久,他便能成為這梧桐苑的頂梁柱。蕭炎也算是老懷安慰了,他對蕭慕鋮道:“對于今天周鬧說的事情,你是什么看法?”
蕭慕鋮思索了半刻道:“我們或許應(yīng)該請一位,對世間毒物都有所研究的江湖義士與我們同去?!?p> 蕭炎聽到后,繼續(xù)問道:“如果我現(xiàn)在急需給暮雀門夫人掌門送一封書信,你覺得誰去最合適?”
聽到蕭炎的話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很難想象,如今發(fā)生的這一連串的情與暮雀門又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