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的死,既預(yù)示著吳曉敏的復(fù)仇事件還沒有結(jié)束,也宣告了昨日他們對潘子的殺害就只是殺害。
在大志沉著臉說完話后,他就悶頭進(jìn)了自己房間,沒一會兒拎了個背包出來,一聲不吭地往往下走。
剛查探完陳放尸體的肖鋒銳與他撞了個正著,前者問:“你這是干什么?”
大志紅著眼,怒目而視,“老子受夠了!我現(xiàn)在就要離開這兒,我TM的一分一秒也不會再這兒多待了!”
肖鋒銳拉住他,“車還沒來,你要怎么走?”
大志一把甩開他,“那車什么時候會來?你說今天就來?可它在哪兒呢?我不會再等了,我要離開這里,就是走,我也能走回去!”
肖鋒銳又去拉他,“你等一會兒!”
大志突然往后一退,一手從背包中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比劃著指向肖鋒銳,“你TM別再碰我!你以為只有你有刀嗎?我告訴你,我也有!別TM逼我!我可不是潘子,把我逼急了,我也是會殺人的。”
肖鋒銳舉高雙手,退開一點,“你能不能冷靜點,大志?你看,只有你在這里發(fā)了瘋一樣地大喊大叫,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如此?!?p> 剩下的所有人,此時都分散地站在走廊上,靜靜地看著肖鋒銳和大志之間的交涉。
人,又死了一個。
他們殺了潘子,卻并沒有能夠結(jié)束一切,吳曉敏的復(fù)仇還在繼續(xù)。
但好像除了大志,所有人都已經(jīng)對此感到麻木。之前還恐慌、擔(dān)憂的眾人,如今臉上卻除了蒼白和陰郁外再看不出其他。
大志一手高舉著短刀,一手捂住嘴,他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要很壓抑地才能讓自己正常說話,而不是大喊大叫,“我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我要瘋掉了,我要離開這里?!?p> 肖鋒銳皺眉,“離開又能怎么樣呢?只要吳曉敏還附身在某個人身上,還能繼續(xù)殺人,那不管你去哪,她總還是會再去找你的,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
大志繼續(xù)哭:“我不管!我要離開這兒。我不想死在這兒!我不該死的,我沒想過要逼死吳曉敏,逼死她的是你們,不是我,我就只是上了她幾次而已,別的我什么也沒干!我不該死的!”
肖鋒銳嘴角下撇,輕輕冷笑了下,卻不再說話。
大志突然一個激靈,恍然道:“其實你才是吳曉敏的附身!”他扭頭,左右逡巡一圈,看到季白,“季白,是他,他才是吳曉敏的附身!”
季白偏了偏頭,淡漠地回應(yīng),“是嗎?不太像?!?p> 大志著急地往他那邊竄了一步,試圖向他力證自己的發(fā)現(xiàn)。
但肖鋒銳卻就趁著他注意力移到季白身上的瞬間,猛然掏出水果刀,一刀刺向了大志的腹部。
大志驚愕地瞪大眼,來不及反抗,第二刀便落了下來,然后第三刀、第四刀……
直到他再無任何意識地滑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緘默地看著這一切,形如共謀。
用大志的衣服擦干凈刀刃上的血跡,肖鋒銳站起身,笑著看向季白,“我們昨天,是不是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
季白皺眉,“你指什么?”
肖鋒銳:“就那個??!吳曉敏雖然有了附身殺人的力量,但她的附身是有前提的,她需要被她附身的人自愿用自己的命償還她的命,才能成功附身?!?p> 他低頭看了一眼大志的尸體,“我們昨天好像真是忘記說這個了?。∫蝗凰趺磿档秸J(rèn)為是我被附身了呢?對吧?”
肖鋒銳尋求季白的同意,“看,你這個知道的人就絕不會這么以為。”
季白:我其實不知道……所以這又是新線索咯……
肖鋒銳還在不停地叨叨:“同樣的,季白,你也是不可能被附身的,對吧!因為你可不是個會去償還別人的人啊!”
季白冷笑,“那你覺得誰會是那個人?被你殺掉的所有人嗎?肖鋒銳,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回去吧?你剛剛說的,不解決吳曉敏,無論我們逃到哪兒,她都會再次找上來??删退阄覀冞@次找到了被她附身的人,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下一個?所以,不如干脆把她可能的附身對象都?xì)⒌簦屗肋h(yuǎn)都不能再復(fù)活,對不對?”
神色漠然的其他人終于因為這句話而有了一絲觸動,但也僅僅只是一點,像是終于聽到了死亡判決的囚徒,在感受到絕望和恐懼之前竟先感到了一點解脫。
肖鋒銳扯著嘴角笑了笑,不答話,只自顧地握著水果刀下了樓。
李越突然一下子撲到大志的尸體上,快速翻找,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喃喃說:“大志的手里的刀不見了。肖鋒銳剛剛收走了他的刀……”
他失了會兒神,又猛然地跳起來,沖到季白身前道:“你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為什么不早說?你跟他也是一樣的想法嗎?覺得只要殺掉所有人,自己就安全了?”
季白推開他,“那你呢?按住潘子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我……”
季白并不想要聽他的答案,他不再理會李越,拉著林妙去一樓廚房。
這一次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管什么尸體不尸體的,陳放也好,大志也好,都被留在了原地。
季白和林妙一路下來,并沒有見到肖鋒銳。
季白也懶得管他去哪了,自顧開了冰箱翻找吃的,“人是鐵飯是鋼,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先吃早飯吧。”他搜尋一圈,發(fā)現(xiàn)冰箱里已經(jīng)沒有熟食,干脆拿出四個雞蛋,回頭問林妙,“我們煎幾個雞蛋吃吧,又快又好做?!?p> 林妙點頭,看著季白關(guān)了冰箱,回身把雞蛋放到料理臺上后,又去找鍋鏟和食用油。
“你是她嗎?”林妙問。
“什么?”季白抬頭,笑了,“誰?吳曉敏?剛剛肖鋒銳不也說了,我不可能去自我獻(xiàn)祭,換回吳曉敏嘛!怎么?你覺得是我?”
林妙垂眸,“我就是覺得,你與之前好像不大一樣?!?p> 季白輕聲問:“多久之前呢?”
“什么?”林妙沒有聽清。
“沒事,你吃甜的咸的?”季白已經(jīng)把一顆雞蛋打到了鍋里,正一手托著糖罐,一手托著鹽罐,猶豫不定。但不等林妙回他,他又自己下了決定,“要不一樣倆吧!”
林妙愣愣地看他。
季白沖她笑,“行吧!然后你挑喜歡的,剩下給我?!?p> 他抬頭間,視線瞥到客廳,見到小喬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下來,但并不過來,而是自己一個人縮在沙發(fā)上。
林妙順著他的視線扭頭看過去,想叫她,“小喬——”
季白阻止,“別叫了,讓她自己呆著吧,她也不會過來的?!?p> 林妙低頭想了想,沒說話。
季白煎了四個荷包蛋,雖然不太成型,但味道還不錯,除了其中有個鹽沒完全化開,咸的地方有點太咸外,都稱得上完美。
兩個人雖然吃完了早飯,但反之也沒處可去,畢竟樓上還有兩具尸體,干脆就繼續(xù)窩在廚房,打發(fā)時間。
其間,肖鋒銳所說的車一直未到,他自己也不知去向。
一直到中午,李越才從樓上下來,見到三個人,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了季白和林妙這里。
可能是因為早上的爭執(zhí),李越的神色顯得有些尷尬,一副十分想要道歉卻又怎么都開不了口的樣子。好半天之后,他才磨蹭出一句,“鋒銳去哪了?怎么一直沒見?”
季白正喝著一聽可樂,“下來的時候,就沒見著了?!?p> 李越面上一變,“他不會是把我們?nèi)舆@兒,自己走了吧?”
季白嗤笑,“怎么可能!我們都還沒死絕,他不怕吳曉敏繼續(xù)找他報仇嗎?”
李越面上更加難看,“季白!”他惱怒地叫了一聲,又自己調(diào)整好情緒,試圖保持平和,“可這就這么大,外面也沒什么去處……”
季白:“誰說沒有,還有酒窖呢。說不定他是怕那邊的三位也變成厲鬼,提前處理去了。”
李越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從前不是這么說話的……”
“因為我也覺得煩了,再繼續(xù)被困在這兒,我可能會跟大志一樣爆發(fā)也說不定?!?p> 李越似乎馬上接受了這個說法,他低頭苦笑,“是啊,誰不是呢……”
沉默了一會兒,他抬眼,小心地瞥了林妙一眼,下定了決心問季白,“我能單獨跟你說點事兒嗎?”
季白看林妙一眼,“有什么非得單獨說的?你要說,在這兒說也是一樣?!?p> 李越面上現(xiàn)出祈求的神色,“求你了,是跟吳曉敏有關(guān)的,我覺得應(yīng)該告訴你,只耽誤你一點時間。我……我其實昨天晚上就想要告訴你的……”
林妙插口道:“沒關(guān)系,你去吧,我在這待一會兒,沒事的。小喬其實也一直在那邊?!?p> 李越:“真地,就一會兒!”
懸浮框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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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項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