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祁夏和暢譽中間的,叫作盧優(yōu),是個非常瘦小的女生,說話的時候有些磕磕絆絆,邊說邊不時往季白身旁的女生臉上瞄一眼,帶著一點酸溜溜地不以為然。
拜她的神情所賜,季白才注意到坐在他旁邊的這位簡直是女神級別的美貌。
兩人并排而坐,反而要特意轉(zhuǎn)過臉才能看到對方的容貌。最先季白只注意到了兩人手中各自的武器,后又被暢譽的出聲和互相介紹吸引了注意,竟直到此時才將注意力放到對方身上。
半長的披肩發(fā),纖細的手腕以及白皙的肌膚,這女生的長相非常明艷,氣質(zhì)卻清純溫婉,兩種截然不同的魅力,卻在她身上融合得恰到好處。
盧優(yōu)介紹完后,女神開口:“大家好,我叫江弄墨——”
自我介紹時磕磕絆絆的盧優(yōu)卻在這時插了句嘴:“那你們家是不是還有個叫舞文的呀?”
雖然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至于連句玩笑都開不起,但這樣不合時宜的一句話加上她陰陽怪氣的嘲諷語氣,卻讓人感覺異常尷尬。
江弄墨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出言回應,卻也沒有繼續(xù)再往下自我介紹。
氣氛冰凍了一秒。
季白趕緊接過話頭,“大家好,我叫季白,確確實實還是個試煉新人。我之前是個學生,這里很多東西都不太懂,還請大家多帶帶我,謝謝大家?!?p> 江弄墨柔聲地笑,像是完全沒發(fā)生過之前的尷尬,“你也不用把自我介紹說得好像加入大學社團吧!其實我們在任務世界中的經(jīng)驗也都很有限,既然有緣能在一起隨機組隊,自然是要彼此多照顧的了!”
“對對對!”李昊然首先應和,“說實話,我的任務經(jīng)驗大概也就比你多一點罷了!依我看,我們當中經(jīng)驗比較豐富的,應該也就是暢哥和蔣哥吧?這一關,得勞您二位多帶帶我們了!”
坐在他旁邊的蔣順文趕緊擺手,“沒有沒有!一起努力!一起努力!”
暢譽倒是沒有多說無謂的謙辭,在他看來,與其互相之間說些虛頭巴腦的客氣話,倒不如抓緊時間更多地掌握隊伍實力,方便安排各自任務。
其實李昊然所說暢譽和蔣順文經(jīng)驗豐富并不是一句單純的恭維,而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隊伍一共七人,除去他倆和只說了個名字的江弄墨外,其他人都已經(jīng)明白無誤地在自我介紹中或多或少地透露了自己是個試煉新丁的事實。
就算有場次上的差別,估計頂天也就是一場或五場之差,都不會更多。
這一點,其實早在看到眾人身上的裝備時,暢譽就已經(jīng)隱約猜到。
卡牌空間中的很多東西都神秘莫測,但也不是全無規(guī)律可循。
比如正常而言,卡牌任務世界根本就不提供武器裝備,偶有的特例,往往正是出于隊伍中新人較多,也算是變相地發(fā)放新手禮包。
相配套的,這樣的通關任務都不會太難,所要應對的風險也不會太高。
就比如這次,剛剛爆發(fā)喪尸病毒的末日世界,應該算是卡牌世界中風險系數(shù)較低的一種。
哪怕是暢譽孤身闖關,只要不是深陷喪尸大軍的重重圍剿,要保順利通關也沒有問題。
但這卻并不代表他能夠確保全隊無損地完成此次任務。
畢竟所謂的試煉新人,其實跟這個世界中的普通人根本毫無二致。面對突如其來的喪尸末日,普通人想活下來也是要講一個幾率的。
尤其他們隊伍的組成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女生的比例太高。如果是成熟的試煉者或者在不那么依賴于體力的任務副本中,性別體現(xiàn)在能力上并不具有決定性的差異。
對于全是成熟試煉者的任務小隊而言,拋開能力的等級差異,任務的順利與否取決于隊伍中人員各自的強化方向與任務世界的適配性,與性別什么的,沒有任何關系。
但如果是新人試煉者的話,在這樣一個初級喪尸末日副本中,那因性別而帶來的體能上的差距就有可能是致命的。
這些暢譽都不得不提前考慮,所以他傾向于在此次的任務中更多地依賴于兩名年輕男性。
他暗自比較了一下,雖大家都穿著嚴密的作戰(zhàn)服,又是坐在車子里的,不太容易看出肌肉和體型,但從李昊然的只言片語和精氣神來看,應該可以應付與初級喪尸之間的戰(zhàn)斗。
季白他卻比較把握不好。正好季白也剛剛自我介紹完,除了爆了個之前情況的老底外,也沒有任何有用信息,他索性開口詢問:“那你之前有什么擅長的嗎?”如果是擅長某些運動就最好了,至少能證明體能不錯。
季白卻是一臉躊躇為難,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玩游戲……算嗎?”
“……”暢譽嘆氣,“你第一次的試煉任務是什么類型的?”
季白:“啊,類型!我不知道??!按什么分類型?提示符嗎?那……鬼怪?怎……怎么了?”
季白突然發(fā)現(xiàn),在他說完“鬼怪”之后,好幾個人都目光驚詫地看著他,只有祁夏和盧優(yōu)沒什么反應。
蔣順文贊嘆,“你竟然能從鬼怪類型的試煉任務中活下來?了不起!”
江弄墨在一旁溫柔地解釋,“鬼怪類型哪怕是在中后期的任務模式中,都是屬于危險系數(shù)較高的一種,甚至團滅整支隊伍的事情,都時有發(fā)生。據(jù)說試煉任務中鬼怪任務的風險系數(shù)也同樣屬于最高,能成功通關成為試煉者的寥寥無幾。按照幾大社團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通關鬼怪類型的,占比不足被統(tǒng)計人員的3%。當然,另一種可能性是試煉任務中鬼怪類型本就不多,所以才造成了通關該類型的人很少。可惜這是沒有辦法確定的,因為可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也只有活下來成為試煉者的人而已?!?p> “哦……”季白撓了撓臉,這是他在被重點關注時的一種下意識反應,“確實挺恐怖的,可其實還好。我遇到的是一個鬼怪復仇的劇本,本來我變成的那人是鬼怪的仇人之一,她殺了很多人后到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內(nèi)里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根本就不是她要復仇的對象,然后就把我放了。”
暢譽不確定地重復,“放了?”
季白點頭,“對,她說,‘我放你走了’,然后我就到卡牌空間的房間里了?!?p> 祁夏:“這鬼還挺恩怨分明。”
季白感嘆,“對呀……明明是暴露了,卻借此撿回一條命,多虧是遇到了個恩怨分明的鬼吧?!?p> 其他人都一臉似懂非懂地只能跟著點頭,只有江弄墨別有深意地沖季白笑了一下。
暢譽倒也沒怎么把這故事放在心上,“那你……”
季白領會力極高:“暢哥,您放心,雖然我的試煉任務是憑僥幸過的,體力也一般,但不管您分配什么任務給我,我都保證完成任務!”
暢譽真是挺喜歡季白,但他搖頭,“光保證可不行。”
季白:“放心吧,暢哥,我不怕喪尸,它們的弱點是腦袋吧,砸腦袋我在行!”
蔣順文失笑,“怎么還有這種在行的?”
“嘿嘿嘿……”季白傻笑。
暢譽卻覺得更愁人了,“不是……你手里有槍??!你有遠距離火力,干嘛還去跟人近身肉搏?等下,我先問下,你們中有幾個人會開槍的?”
眾人只有蔣順文、江弄墨和李昊然舉手,但蔣順文表示“槍法一般”、江弄墨說“打不到人”、李昊然是“只開過手槍”……
暢譽除了深深地無奈外,已經(jīng)再升不起其他情緒。
他只得臨時又開授了一個槍法速成培訓班,至少得避免這幫人擦槍走火,打到自己。
終于做好前期的基本準備,一隊人打算向A市出發(fā)了。
車子臨發(fā)動前,暢譽又忍不住提醒眾人道:“記住,我們只是試煉者而已,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別把自己當初救世主?!辈恢獮槭裁?,他又特別點了一下季白和祁夏。
季白楞了一下,“當然不會,我是死宅??!”
祁夏輕笑:“死宅最容易中二。”
季白反駁:“誰說的,昊然那樣的,看著才中二?!?p> 李昊然納悶:“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笑中,車子啟動,奔赴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