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小隊沒有再向季白他們出手。
江宸作為擋下對方魔氣的人,并不覺得之前的那股黑氣是為攻擊,在他看來,那更像是個標記,不過是方便日后盯梢罷了。
雙方一觸既罷,“刺青”小隊的標記沒有成功,就沒有再做二次嘗試,他們就好像剛剛的事情不存在般,繼續(xù)觀察著進入林子的隊伍。
季白他們也沒有在林外耽擱太久,畢竟時間一共就48個小時,通關憑證又只有百來個,若不是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搶其他隊的,那自然要抓緊時間,獲得憑證。
他們進入林子的時候,天已全黑,秦淼拿出了一只散發(fā)著幽黃燭光的手提宮燈,溝通者?放也打開了手電筒。
迷霧森林中的樹木十分高大粗壯,從林外看,無數(shù)巨樹組成的森林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般,屹立在眾人眼前,需要抬頭仰望,才能很費勁地看到森林外圍的巨樹的樹冠。
但進入林中后,所有樹木的樹冠就都隱藏在了霧層里,放眼所及,只有一顆顆粗壯的樹干,其中最細的,也要兩三人合抱。
樹與樹之間的間隙很大,最近的,也有七八米的距離。但道路并不好走。
地面上到處是纏繞凸起的巨樹根系,粗壯的如磐龍,有時甚至到人半身高,根本沒法正常通過;細的也有人的手腕粗,指不定便隱藏在哪處野草中,隨時能絆得人一個趔趄。
是以哪怕是江宸、程毅、天愉這般眼神好的,走路時也要極為小心。
林子里本就視野受限,天色又暗,稍遠處都是薄霧,根本看不真切,眾人走了許久,也只是一直在樹木與樹木之間打轉兒,別說是守林人了,就連參賽的隊伍,都沒見著一個。
終于,秦淼抓著季白斗篷的小手往下拽了拽。
季白低頭,“怎么?”
秦淼提著宮燈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靠了靠,宮燈的提竿傾斜,宮燈歪到了地上。
季白猜測,“餓了?”
秦淼點頭,又把宮燈重新提好了,照到季白前方。
其他人也停下來,江宸道:“要不,我們干脆就在這里歇一歇?現(xiàn)在是晚上,總時限一共48小時,不知道別的隊伍,但我們不休息的話,肯定沒辦法時刻保持最佳狀態(tài)?!?p> 作為人類,身體所適應的,就是24小時的一個生物鐘循環(huán)。所以哪怕卡牌空間中根本沒有日夜的輪回交替,用的也是24小時制的計時。
盡管作為高位試煉者,江宸等人的身體素質已經遠超了普通人類,甚至說不好還融合過其他血脈,但也不可能整整48個小時一直不吃不喝不休不眠。
是以雖然第一場預選賽其實才剛剛開場沒有多久,但沒人對這個先行修整的決定有意見。
程毅往一個兩人寬的粗壯樹根上一坐,背靠著它的樹干,毫不客氣地吩咐季白,“你不是保障者嗎?去弄點吃的!”
季白望了眼周圍霧蒙蒙的樹林,沒得話說。
他知道,在這密林中找吃的不難,他們剛剛一路走來,就碰上不少可做獵物的東西,甚至不怕被毒死的話,陰涼處隨便一翻,就等采到一堆形狀各異的蘑菇。
只是這里的蟒蛇比腰粗,這里的兔子比羊大,季白兩手空空,也根本沒有打獵的經驗,讓他去弄食物,他還真是有點發(fā)憷。
不過自己選的職階,哭著也要做好。
好在,秦淼小姑娘可不是程毅那位只知道動嘴的大爺,她揚起臉,把胳膊往前一伸,以宮燈指了方向,無聲地鼓勵季白前進。
季白對她笑了笑,帶著她往薄霧中走去。
秦淼人小腿短,但在這種崎嶇的路面上,走得卻并沒有很慢。
甚至依照季白對秦淼體能上的揣測,說不定她還是在故意配合他的步伐,慢慢走了。
季白這個人咸魚慣了,初識時以為小姑娘需要人照顧,便竭盡所能;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被保護的那個,也安之若素,并沒有什么不好意思。
兩個人順著一個方向,慢慢前進,幾分鐘后,身后的四人漸漸被攏進了薄霧。
就在這時,系統(tǒng)突然再次提示:
【守護者?宸行為失當,扣除積分3000?!?p> 季白回頭,看向四人的方向,他們的身影已被霧氣遮住,看不太真切。
但下一刻,一道人影從薄霧中閃出,幾個起落間,快速地到達季白和秦淼的身前。
江宸在兩人身前站定,苦笑:“我看,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覓食好了。”
季白笑了笑,自然是沒有反對。
有江宸幫手,他們抓了條長蛇,回來剝皮烤肉。
不過烤蛇的時候,眾人也發(fā)現(xiàn),這里的樹枝根本不適合點燃。一般樹枝在點燃的時候,可能會產生濃煙,濃煙嗆人但易散,燒起來問題不大。但這里的樹枝,點燃之后卻會溢出濃霧,不到片刻就能把周圍10米的地方全部遮蔽,還極難消散。
這種濃霧下,溝通者?放的手電筒根本毫無作用,只能勉強借著秦淼的宮燈照亮一點地方。
因怕大霧越燒越濃,眾人匆匆忙忙地吃了頓半生的蛇肉,就滅了火,另尋了一處地方,安排好輪值守夜,然后各自休息。
但只三四個小時之后,眾人便先后醒了。
此時林外可能已是圓月當空,至少迷霧森林內已撒進了層層冷光。
霧氣似乎消散了,能見度達到了進入林中后的最高。
眾人都不知道迷霧森林的特性,但想來特意讓他們晚間進來,可能就正是因為迷霧森林中的大霧要在夜間才會消散。
既如此,眾人自然不會再用這個時間睡覺。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趁著能見度不錯,繼續(xù)深入,尋找守林人的所在。
秦淼將宮燈收了起來,仍舊抓著季白的斗篷。
其他人也各自整理了一下,繼續(xù)前行。
這一次,沒走上多久,他們就在林木的縫隙中見到了更亮的光源。
順著光亮尋過去,在一處相對較為平坦的林間空場處,就見到十個身材高大的魔族或坐或站,聚在一處。
這十個人中有六男四女,其中看著年齡最大的一對男女和一個胖有兩個季白的女性魔族坐在一條巨樹根系上,其他人都站在這三人身側。
空場的周圍,插著四根木柱,每根柱子都有手腕粗、人高,上頭各綁著一只在不住撲騰的大肚子怪鳥。怪鳥的肚子是透明的,里面閃著白亮的光,正是季白他們順著一路尋過來的光源。
在靠近這十人的地方,還立了個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魔族文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季白他們走進空場的時候,其中一個魔族人很嚴肅地一指木牌。
天愉茫然:“什么意思?上面寫什么了?”
他的聲音不小,魔族人眼見著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候,另一支參賽隊伍也從其他的方向進入了空場,走在前頭的那位看到這里的景象,楞了一下,順著高大魔族人的所指,他看向木牌,不太能理解地念道:“比武……招親?嫁妝……10個通關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