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聽說最近她哥哥得了一個曾孫,一晃眼啊,大家都這么老了,我還記得,她說生孩子很痛,不如索性生一對龍鳳胎,一個當太子,一個做公主”
下屬看著面容安詳?shù)睦险撸葱募彩椎溃骸氨菹?,這些年你夜夜不能安寐,生活在對公主的愧疚里,可陛下,長樂公主死了,被您毒死了”
帝王終于落下一滴渾濁的淚,喃喃道:“我知道的,我自然是知道的,若來世重來,我定會如實告訴她,告訴她,我……也不舍的她,可我不愿……不愿她沒有來世”
那個畫面突然消失,恰好裴鈺的手放在她腰上,她自然而然的揭開他的黑面具,看著清俊的面容,喃喃道:“是你啊,冰塊臉;是你啊,顧京墨”
而在懸崖邊上的傅明,看見世子和妹妹的救命恩人雙雙落崖,對著在場的侍衛(wèi)命令道:“世子落崖之事,若我在外面聽到半點風聲,提頭來見”
場上的眾人有力回道:“是”
然后就沒有什么動作,傅明看著呆愣不動的眾人,氣急道:“還站著做什么,都快去找人??!”
“是,傅二公子,奴才這就去”,侍衛(wèi)們恭敬道,讓人覺得他們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人。
其實事先裴鈺已經(jīng)給侍衛(wèi)們打好了預防針,如若真的跳崖,他們晚點去找,侍衛(wèi)們在裴鈺身邊那么多年,還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
侍衛(wèi)頭領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傅明,嘆道:傅二公子再怎么厲害,也斗不過世子,畢竟世子連那姑娘逃跑時間都算準了,哎,這還是世子第一次做出格的舉動,想必是老鐵樹終于開花。
…………
噗通一聲,兩人雙雙落水,十月本就冷,更別說這冷泉冷的刺骨,裴鈺看了眼懷中的少女,剛才她解他面具時沒阻攔她,他想著總要坦誠相待,畢竟誰愿意嫁給蒙面人?
可是她的眼睛怎么紅紅的,是被水刺激的嗎,她怎么看起來好難過,難道是他長的還不夠好看?
不過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上岸,她病剛好,若再受寒,鐵定又要病一場,他不想她生病,想到這里,裴鈺游的更快了。
突然,他感覺臉一痛,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低頭一瞧,少女的眼睛紅紅的,充滿痛心、仇恨,還有強忍的糾結,他心里迷惑,她為什么會恨他?
待緩過神來,左手放在她腰間,用力的把她拉出水面,道:“原因”
陳清然蔑嘴一笑,冷冷道:“前世欠的債,今生可不能不還”
最后一個“還”字尾音上揚,帶有絲絲魅惑,讓裴鈺覺得,她剛才眼中的恨是假的。
他常年冰冷的眼神褪去嚴寒,語氣柔和,“都說欠債還錢,你可以趁我喜歡你,嫁給我為妻,日日折磨,可解你心頭之恨”
陳清然冷冷的盯著他,突然覺得這人轉世后,變高冷不說,怎么還變騷了?
以前那個風光霽月的太子爺去哪兒了,難不成重新轉世,把性子也給轉了,怎么不讓他轉性當女子?
她絕對不提愛恨情仇,還會和她和睦共處,與她熟識,再一起打葉子牌。
而裴鈺看見少女晦澀不明的臉色,以為她是在考慮同他成婚這件事,接著像發(fā)誓一樣,語氣認真道:“你是我十八年以來,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子,所以如果你想報復我,每一句冷言冷語、愛理不理,對我來說都是錐心之痛”
陳清然:“???”
想看智障一樣看著眼前的少年,俊美的五官,引著她的心一顫,果然她對舊愛是真的還存在非分之想,心里頓時把自己罵的千百來回。
呵呵一笑道:“我怕報復著報復著,孩子就出生了”
“不會”,裴鈺立馬否認,“我不會讓你做不愿意的事情,霸王硬上弓不是君子所為”
陳清然皺眉,裴鈺以為她是冷的,心里一急,手中悄自用力,往岸邊游去,陳清然拿起面具,道:“裴鈺,你是青陽城世子?”
裴鈺聞言,“嗯”一聲,“所以你打算報復我嗎?”
沒等陳清然回答,他就繼續(xù)道:“陳嬌嬌,你做我的世子妃吧,不然,我不確定我會對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陳清然拿起手中的面具就往裴鈺的臉上打去,眼睛里透露出殺氣,“還敢威脅我,不自量力,這一輩子,你都別想我嫁你”
“為何,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裴鈺反問,還沒等到回答,他就覺得鼻子不舒服,一抹,原來是血,嘴角上揚,“你把我打毀容了”
語氣不是反問,而是陳述,就是在陳述他被打傷這個事實,臉上也沒有因為鼻子疼痛,而露出苦楚。
陳清然覺得,這哥哥現(xiàn)在也太淡定了吧,都被人打出血,也沒有追究責任,驕傲的昂起下巴,不屑道:“是我打的,當如何”
“補償啊……”,陳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嘴巴一緊,而且還有一只手緊緊按住她的后腦勺,力氣非常之大,就像是鐵鏈,把人緊緊鎖住。
腰上的手力氣也非常大,陳清然就覺著,自己一下子被按在懷里,緊緊裹住,少年發(fā)現(xiàn)她沒反對,兀自加大了這個吻,熾熱的呼吸被剛開始的清淺一吻,濃烈到極致。
他仔細打量她的面容,她的眼睛真的是最漂亮的星辰,她的睫毛好長,在這么容易腳軟的時刻,她為什么還睜大雙眼?
陳清然聞著他頸邊的氣息,是淡淡的墨水味,還有一股清冷的勁竹味,讓人覺得心安,一時間,陳清然分不清自己是被冷泉冷的,還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吸引……可上嘴就是流氓,是可忍孰不可忍,陳清然摸索著把手放在裴鈺的腰間,用力一掐,再掐,又掐,裴鈺悶哼一聲,手中的力氣卻加大,把人緊緊鎖住,不讓她得逞。
陳清然見他不為所動,嘴上不適的觸感加強,心想自己不能如此沒有風骨,既然一心一意要喜歡裴行熙,就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否則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唾罵自己!
說干就干,先是松開掐人的手,移到腹部,然后牙齒用力一咬,全身所剩的力氣使勁一推,裴鈺嘴唇吃痛,直擊腦仁的痛,所以一下就被推出去,還沒搞懂眼前的變故,只覺得緊緊抱在懷里的充實感突然消失。
陳清然看著被她推出去的少年,冷冷的吐出一句,“不要臉,給我滾”
而且他的鼻血還流有一些在她臉上,她往水下扎一猛子,刺骨的水沖刷掉剛才的痕跡,她伸出頭,朝岸邊游去,手掌放在岸邊的石頭,一個利落的翻身就上了岸。
裴鈺看見,緊追其后,也利落的上岸,卻見少女坐在岸邊不動,臉色不悲不喜,沒有任何表情,心里著急,抓住她的手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很冷?”
可少女沒有回答他,任由衣服濕著,頭發(fā)的水滴打在他手上,冰冷刺骨,他馬上使用內(nèi)力,準備給她烘衣服……陳清然看見,抬起手,重重的一扇,“死流氓,這就是非禮的代價”
可手卻被抓住,接著裴鈺緊緊的抱住她,心痛道:“陳嬌嬌,你說,我做錯了什么,讓你如此仇恨”
“我……我只是喜歡你,我想娶你,我想對你好,寵你,愛你,我想你給我生一對龍鳳胎,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啊”